第211章 以后再见,就当不认识

    唐洛微微震惊,出现在眼前的人竟是秦霄。


    他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幽深复杂。


    “不进来吗?”见他站在门口愣神,唐洛轻声提醒道。


    聪明如她,自认清楚秦霄为何会出现在的这里。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脚步往旁边让了让,给秦霄留足空间走进来。


    彼时,两个人都揣怀着心思。


    秦霄的目光一直落在电梯门的镜子里,默默地盯着唐洛看。


    唐洛则是平视着正前方的电梯按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目光和神色都有些游离。


    直到电梯停靠一层,唐洛率先往外走,秦霄微微迟疑了一下,提步跟了上去。


    “洛洛,我们谈谈……”走出门外,秦霄对着唐洛的背影请求道。


    唐洛的脚步微微一停。


    秦霄走了上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唐洛张了张唇,有些无奈,却也不见了从前的剑拔弩张,但是又有种说不出的复杂,“该说的我们早就都说清楚了不是吗?”


    他哑口无言,知道她早已不想与他多做纠缠。


    就在唐洛再一次迈开步子离开的时候,秦霄倏然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最后一次!”


    他黑眸盯着她的眼睛,诚恳道:“说完我就走!”


    唐洛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没有再拒绝。


    深秋,月光皎洁。


    医院一隅的门廊下,桂花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金色的桂花雨簌簌而落,铺了满地的金子。


    空气里都是桂花香甜的气息。


    秦霄与唐洛脚步停下,对面而立。


    月光剪影,绰绰动人。


    相比于唐洛的淡定、冷漠,秦霄的情绪显然有些不平静。


    漆黑的眸底微光闪烁,喉结上下滚动着,发出的声音干涩得不行,“洛洛……”


    唐洛没有吱声,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想对她说的话。


    秦霄暗自深深地地吐了一口,许久,声音沙哑道:“三年前的车祸……”


    唐洛的心还是猝不及防地被扎了一下。


    秦霄终是看到了她此刻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的情绪暗涌。


    他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心痛难耐地说:“为什么不说出来?三年前的车祸这件事与乔知鸢有关为什么不说出来?”


    “洛洛,为什么?”唐洛见过的最后悔最悲伤的秦霄莫过于此刻。


    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


    唐洛的情绪波动很快就平静下来,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脏。


    “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会信么?”她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说。


    没有悲伤,没有失望,只有心灰意冷后的平静,“就像前天,我在警察面前说出事实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不仍旧是不相信么?”


    “不是这样的。”秦霄想要解释。


    唐洛不感兴趣,“其实,你我都清楚,早点说出来晚点说出来都会是一样的结果。”


    “就像从前,哪一次你不是弃我站在乔知鸢那边的?”


    “她是你心底的白月光,是你青梅竹马的爱人,是你从来都是毫无底线地信任和纵容的人啊!”


    她平静却暗嘲的话语让秦霄的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且你知道的,那次车祸之后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都在看心理医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忘了许多当时事故发生时的记忆。只是,前天晚上那辆车笔直地朝我冲过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才一下子闪过了一些碎片。”


    “秦霄,我没有说谎。”


    “我知道!”


    “三年前的车祸那天,我被卡在车里不得动弹,远远地就见站在人群中的乔知鸢朝我看来……”


    “前天晚上,那个开车的人虽然戴着口罩,但是那双眼睛和三年前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唐洛说。


    “这件事,我警察会彻查。无论是三年前的还是这一次。如果是乔知鸢,我一定不会轻饶她!”秦霄保证道,却又连自己都觉得事到如今,话语太过苍凉。


    唐洛沉默了许久,才淡淡道:“不轻饶又如何?威森的腿就能马上就好吗?三年前我失去的孩子就会重新活过来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地反问。


    让他无地自容。


    高大的身影晃动了一下,秦霄脚步往后踉跄了一步。


    唐洛要走,他下意识地就捉住了她的手。


    手触碰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愣住。


    微微低头,就看到了原本戴着他的婚戒的手指如今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别的男人送的戒指。


    许是昨天,许是刚刚……


    正如方才他们的好友说的那般——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沈确送的戒指?”秦霄自讨苦吃地问道,不肯松开她的手。


    唐洛没有隐瞒,“是。”


    他的心在这一瞬间,彻底疼疯了。


    不知是夜风太冷,还是心被剜空了,听到她的话,他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一般。


    “秦总,真相就是这样。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私下里交谈。以后,就算再见面,也当不认识一般,就同过去的三年一样。”


    说完,唐洛踩着高跟鞋快速离开。


    秦霄站在夜色风中的桂花树下,肩上不知何时落满了细碎的金色。


    秦霄动用了一些关系和手段,又对警局施加了一些压力,后续不到两天的时间,真相便水落石出。


    航空公司调出的信息显示,三年前唐洛车祸的前一天,确有乔知鸢从巴黎飞南城的航班信息。


    警察在重新调查出门三年前车祸相关人员信息时,发现了肇事司机的端倪。


    那司机原本是个赌徒,家中经济十分拮据,被各种高利贷催债。但是,他入狱之后,他的妻儿非但没有生活拮据,反而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警察顺着肇事司机这条线索顺藤摸瓜,很快就发现了车祸幕后的指使者,乔知鸢。


    又经过身型、眼部和行为特征进行对比,也基本确认此次车祸的肇事司机与三年前车祸的幕后主使同为一人。


    乔知鸢。


    其实,秦霄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血淋淋真相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浑身冰凉。


    他一直信任、偏爱甚至于骄纵许多年的人,不仅离间他与唐洛,还是三番五次想要唐洛性命的人,更是害死他与唐洛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