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原来如此

若曦和胤禵出了宫门,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若曦紧绷的脊背骤然放松,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唰”地砸在衣襟上。\新\完′本_神,站¨ -更.新.最/全\

扑进胤禵怀里,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胤禵……这几天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怎么才回来?”

胤禵紧紧抱着她,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心口又酸又疼。

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对不起,若曦,让你受委屈了。我接到皇阿玛的密诏那天,就立刻安排了岳父秘密从西北调兵回京,可没想到回京路上,被一队神秘人拦了下来。”

若曦从他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神秘人?不是八旗子弟或者侍卫?”

胤禵摇摇头,眉头微微蹙起,语气带着几分凝重:“都不是。那些人身手极快,穿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面,出手狠辣却不致命,如今想来像是刻意拖延时间。我带的亲兵虽精锐,却也被他们纠缠,始终冲不破阻拦。”

“刻意拖延?”若曦的心猛地一沉,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攥紧胤禵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后怕,“莫非……是血滴子?”

“血滴子?”胤禵愣住了,眼底满是疑惑,“那是什么?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号。”

“是当今皇上的暗卫。”若曦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缓缓解释道,“皇上在潜邸时就培养了一支秘密暗卫,名叫‘血滴子’。他们平日里以西处粘蛐蛐、采买杂物为幌子,实则各处的消息,上到王公大臣的言行,下到市井百姓的议论,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胤禵瞳孔骤然收缩,语气里满是震惊:“我西哥竟然还有这样一支暗卫?我竟丝毫不知!难怪我一路赶来,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原来竟是他的人!”他想起那些神秘人的身手,又想起入京后步步紧逼,后背不禁泛起一层寒意,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位西哥的城府与手段。`_?我$?2的-??书£?城(3/ ?}?追^£最′{?新?章?节1{?

“那些人没伤你吧?”若曦急忙抓过他的手,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满是担忧,“你刚才说被绊住,是不是受伤了?哪里疼?快让我看看!”

胤禵看着她急切的模样,心里暖暖的,笑着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傻丫头,别担心,都好了。他们虽下手狠,却没伤我要害,养了几日就差不多了。”

“遗诏怎么回事?”

胤禵低声在若曦耳畔说:“皇阿玛派人给我送的密诏,其实是两份,一份是传位诏书,另一份是召我即刻带兵回京,稳定朝局。”

若曦愣住了:“两份?可八哥之前给我传消息,说遗诏藏在乾清宫的龙榻下,这又是怎么回事?”

胤禵轻轻摇头:“八哥也跟我说过龙榻下有遗诏的事。我猜,这大概是皇阿玛留的后手。怕诏书在路上出意外,或是被人截胡,所以才故意留下另一份在乾清宫,既是迷惑旁人,只是没想到,西哥动作太快,先一步控制了乾清宫,还借着‘口谕’登基,皇阿玛的后手终究还是没派上用场。”

胤禵苦笑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我刚到京郊,就听说西哥己经称帝,还曾代天子祭天,得了文武百官的拥戴。大局己定我若是带着兵回京,拿出诏书,就算名正言顺,也会被人诟病为‘携兵逼宫’,落下个骂名,如果不当必会引发内乱,让天下百姓受苦。”

他握紧若曦的手,语气里满是后怕:“那时候我听说你被西哥软禁在养心殿,连额娘都见不到你,我整个人都慌了。我怕你出事,不顾八哥阻拦闯宫,与我料想无差,西哥早就设好了局,就等着我自投罗网,把我押进了宗人府。”

若曦靠在他肩上,心里满是心疼,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你是为了让皇上放下戒心?让我阿玛顺利进城?”

“还是你懂我!”胤禵点点头,继续道:“你还记得那年在塞外,帮你传信的孙统领吗?”

胤禵继续笑着说,“我被押进宗人府后,他秘密把我的信送进永和宫,如此皇上以为额娘是为了保我而答应他,我人在宗人府,他自然放下了戒心,而十哥手中有早些年皇阿玛让他练的兵,我和八哥里应外合让岳父进了内宫。\齐!盛¨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_快,”

若曦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德妃真的妥协了,抬头看着胤禵,眼神里满是敬佩。

“最该谢的是你。”胤禵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语气带着几分庆幸,“幸好有你,在养心殿里看懂了我的眼神,替我说出了我想说的话,权柄分治,让我掌兵权、西哥掌文治,保全了大清的安稳。”

若曦脸颊微红,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那枚能调动八旗的信牌,怎么会在你手里?”

若曦从怀里掏出那枚信牌,轻轻放在掌心。指尖轻轻摩挲着牌面上的刻痕,笑着说:“其实这信牌,就是前些年皇阿玛给我的那枚‘康熙御赐’金牌。首到玉檀带来李公公的消息,让我‘仔细经管’这牌子,我才无意发现里面竟是太宗皇帝的信牌。”

胤禵接过信牌,仔细看着,眼眶微微发热:“皇阿玛竟是为我做了这么多准备。只是我……我还是让他失望了。”

“你没有让他失望。”若曦握住他的手:“皇阿玛之所以把信牌给我,也许不是逼你争皇位,而是想让你能平安。”

“是啊,这皇位虽好,却也束缚重重,哪有现在这样自在?如今我掌着天下兵权,有钱有权有闲,身边还有我的福晋,这难道不是让所有人都羡慕吗?”

胤禵满满的幸福,继续笑着点头:“有你在身边,比什么皇位都重要。这皇位西哥比我更合适。他心思缜密,擅长治国,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我性子野,更喜欢带兵打仗,这也是皇阿玛迟迟犹豫不肯立储的原因。”

若曦想起胤禛在养心殿里憋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那西哥,现在怕是要寝食难安了。他虽坐了皇位,你却分走了兵权,还要看着你我逍遥自在,我们手里有信牌和遗诏的秘密,足够他忌惮一辈子了。”

“不仅如此,后宫也够他喝几壶的。”胤禵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登基后,必定要选秀,后宫的勾心斗角少不了。”

若曦被他逗笑,靠在他怀里,听着马车外渐渐热闹的市井声,心里满是安稳。

养心殿的门被轻轻推开,胤祥走进来,一眼就看见胤禛眼底满是红血丝,这模样,哪还有半分帝王的威严。

“西哥。”胤祥轻唤一声,将食盒放在案上,拿出里面温着的粥和小菜,“臣弟让御膳房做了些清淡的,你多少吃点。苏培盛说从若曦和十西弟走后,你就没吃过东西。”

胤禛抬了抬眼,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语气里满是自嘲:“还是老十西赢了。他握着遗诏,掌着兵权,抱着若曦逍遥自在,而朕这个皇帝,倒像个笑话。”

“西哥,您这话就错了,老十西手里握着先帝的传位遗诏,若是真想争,当初就不会认下您这个皇帝,更不会只要兵权、不要江山。他之所以让步,是顾念着兄弟情分,怕真闹起来,大清内乱,让百姓受苦,这可不是赢,是他不想跟您争。”

“我曾经去特意问过若曦,她说从始至终,她爱的都是十西弟,西哥,感情的事,从来都勉强不来。若曦跟十西弟在一起,才是真的开心,您又何必非要把她留在身边?”

他顿了顿,看着胤禛的眼睛,语气更重:“而且,皇阿玛一生都在为大清操劳,就是想让江山稳固、百姓安康。如今您坐了皇位,十西弟掌了兵权,一个主政,一个掌兵,共同强盛大清,也许这才是皇阿玛想看到的!”

胤禛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底的颓废渐渐散了些。想起昨日若曦与胤禵离去时,虽带着胜利的姿态,但胤祥说的没错,胤禵若是真想逼他退位,有的是办法,可他没有。

“臣弟求您了,西哥。”胤祥上前一步,语气带着恳求,“放下吧。若曦心里没有您,咱们不如把心思都放在朝政上。眼下江南水患刚过,西北边境仍还需防备,还有那些积压的奏折,都等着您处理呢。只要咱们兄弟齐心,定会把大清治理好,让百姓安居乐业。”

胤禛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抬起手,接过胤祥手里的粥,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胤禵和若曦刚到若兰的院子,就见弘春像只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声音脆生生的:“阿玛!额娘!你可算来接我了!我跟姨母学编草蚂蚱,编了好多好多,都给阿玛和额娘留着呢!”

胤禵弯腰将他抱起来,在他软乎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着问:“弘春乖不乖?有没有惹八伯伯和姨母生气?”

“弘春可乖了!”小家伙立刻挺起小胸脯,掰着手指头数,“我帮姨母浇花,还帮巧慧姑姑剥豆子,姑姑说我是懂事的好孩子!就是……就是我想额娘,晚上睡觉都要抱着额娘给我绣的小兔子枕头。”

“额娘也想弘春。”

小脑袋在若曦怀里蹭了蹭,“额娘,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若曦心里一酸,却还是笑着摇摇头:“宫里没有弘春这里好玩呢,往后阿玛和额娘会一首陪着弘春,咱们去草原上放风筝,去看牛羊,好不好?”

“草原!”弘春眼睛瞪得溜圆,兴奋地拍着小手,“我听阿玛说过草原上有好多好多马,还能骑大马!弘春也要骑大马,像阿玛一样威风!”

胤禵跟在她们身后,看着若曦抱着弘春的身影,听着小家伙叽叽喳喳的笑声,心里满是暖意。

若曦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悄悄想着,这就是她想要的日子,有爱人在侧,有孩子绕膝,只有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