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你想做第二个吕雉?

太液池边的柳树下,程莺莺亲自挥着锄头挖坑。~萝+拉?晓~说¨ !庚·芯\醉¨快′

泥水溅了她一身,华贵的凤袍沾满污渍,却丝毫没影响她的怒气。

“挖到了!”宫女突然喊道。

程莺莺抢过锄头往下砸,却听见“啊”的一声惨叫。

土里埋着的不是布偶,是个活生生的小太监,心口插着把匕首,匕首柄上刻着个“萧”字。

“杀人了!程皇后杀人了!”

不知何时围拢来的太监宫女们惊呼起来。

程莺莺吓得魂飞魄散,刚要解释,就看见李承乾带着萧氏姐妹匆匆赶来。

萧如霜指着地上的尸体,哭喊道:

“陛下!您看!

程皇后不仅扎小人咒我们,还杀了伺候我们的小安子!”

小太监正是萧如霜宫里的,程莺莺看着那把刻着“萧”字的匕首,突然明白自己中计了,却怎么也说不清:

“陛下!不是本宫!是她们陷害我!”

“陷害?”

萧清荷冷冷地看着程莺莺,

“我们姐妹刚从陛下那里过来,怎么陷害您?

倒是您,为何偏偏在这时候来挖地?”

李承乾看着程莺莺满身的泥水和地上的尸体,脸色铁青的说道:

“程莺莺,你太让朕失望了!”

“来人,将程莺莺关进冷宫反省下。/墈+书?君? !勉¢肺+粤+犊*”

消息传到苏氏的长乐宫时,她正在临摹《女诫》。

笔锋一顿,墨滴在宣纸上晕开。

“皇后,要去求陛下开恩吗?”

贴身宫女轻声问道。

苏氏放下笔,望着窗外的雨:

“求也无用。程妹妹性子太急,落入别人的圈套是迟早的事。”

她早看出武诩的野心,也曾劝过程莺莺收敛锋芒,可那烈性子哪听得进去。

“那萧氏姐妹......”

“她们也不是善茬。”

苏氏拿起帕子擦了擦指尖,

“江南萧家在隋末时就出过三位皇后,手段比谁都高明。

只是她们没想到,武昭仪的网,连她们一起罩了进去。”

果然,不出半日,玉芙宫就出事了。

萧如霜晨起梳妆时,发现镜匣里多了只断手,手上戴着的银镯子,正是程莺莺赏赐给刘嬷嬷的那只。

“是程莺莺的人!”

萧如霜吓得瘫在地上,

“她要报复我们!”

萧清荷却盯着那断手的指甲。

修剪得整整齐齐,还染着蔻丹,根本不像做粗活的嬷嬷。

她心头一沉,刚要下令封锁宫门,就听见外面传来喧哗。`二_八`看~书?网¨ ?耕/薪~最*快`

武诩带着禁军闯了进来,手里举着份供词:

“萧氏姐妹,你们勾结冷宫侍卫,谋害刘嬷嬷,还敢嫁祸程皇后?”

供词上是个侍卫的签名,说受萧清荷指使,杀了刘嬷嬷并砍下其手,意图嫁祸。

萧清荷看着供词上的笔迹,突然笑了:

“武昭仪好手段,连侍卫的笔迹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休要狡辩!”

武诩示意禁军动手,

“搜!把她们宫里的邪术证据都搜出来!”

禁军翻箱倒柜,果然在萧清荷的妆奁里搜出了扎满银针的布偶,上面写着武诩的名字。

萧如霜百口莫辩,只能哭喊着“不是我们的”。

就在这时,太监突然高唱:

“太后驾到!”

长孙无垢穿着件半旧的素色宫装,由宫女搀扶着走了进来。

她刚从感业寺礼佛回来,鬓角的白发在烛火下格外醒目。

“都给哀家住手。”

长孙无垢一声令下,禁军立刻停手,武诩也收敛了气焰,躬身行礼。

“太后,这萧氏姐妹行巫蛊之术,谋害宫人,罪证确凿......”

“罪证?”

长孙无垢拿起那个布偶,指尖捻了捻上面的棉花,

“这棉线是西域的火浣布,宫中只有你武昭仪的份例里有。

还有这针,针尾刻着‘尚功局’三个字,上个月刚给你宫里送了一盒。”

武诩的脸瞬间白了。

长孙无垢又看向地上的断手:

“刘嬷嬷是程咬金的远房表妹,手上有块月牙形的胎记,这只手上有

吗?”

众人低头细看,断手上光光滑滑,哪有什么胎记。

“至于太液池边的小太监,”

长孙无垢的目光落在萧清荷身上,

“他死前半个时辰,有人看见他从你宫里拿了锭金子,去赌坊了。”

萧清荷的脸色也变了。

长孙无垢最后看向李承乾,他不知何时也来了,正站在门口,脸色复杂。

“承乾,”

长孙无垢叹了口气,

“你忘了你父皇说过的话?

后宫不宁,朝堂必乱。

程莺莺鲁莽,却无害人之心。

萧氏姐妹恃宠,却未行巫蛊。

武媚娘......”

她顿了顿,目光死死的盯着武诩问道:

“你想做第二个吕雉吗?”

武诩“噗通”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着。

长孙无垢缓缓说道:

“程莺莺罚俸一年,闭门思过。

萧氏姐妹禁足玉芙宫,抄写《女诫》百遍。

武诩降为婕妤,去感业寺为你父皇祈福三月。”

她看着满目狼藉的宫殿,声音带着疲惫:

“都散了吧。往后谁再敢在后宫兴风作浪,哀家断不饶她。”

李承乾看着母亲的背影,突然想起小时候,她也是这样,在父皇和兄弟们争吵时,轻轻一句话,就能平息所有风波。

秋雨还在下,太极宫却渐渐安静下来。

程莺莺在冷宫里砸碎了所有瓷器,最后却抱着长孙无垢派人送来的棉衣哭了。

萧氏姐妹在玉芙宫焚了所有江南乐谱,开始认真抄写《女诫》。

武诩褪去华服,换上素衣,走出宫门时,回头望了眼巍峨的宫殿,眼神复杂。

只有长孙无垢,在长乐宫与苏氏对坐饮茶。

窗外的雨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

“母后,”

苏氏轻声问道,

“这样真的能平息吗?”

长孙无垢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淡淡开口说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后宫是帝王的家,家不安,国何安?”

她拿起块梅花糕,那是程莺莺小时候最爱吃的,如今却凉透了。

“但愿她们能明白,”

长孙无垢轻声说道,

“这凤位之上,从来都不是争斗,是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