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长孙无垢的智慧

“蠢货!”

武诩将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萧清荷这是要把水搅浑,让太后以为是我和她们联手演戏!”

她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进禅房,从床板下挖出个锦盒。*珊¢叭/墈¢书,惘+ ′勉·沸/岳`独?

里面是她偷偷藏的兵符拓片,是当年从父亲武士彟的书房里找到的,能调动并州三分之一的府兵。

“看来,得提前动手了。”

武诩抚摸着拓片上的虎纹,眼中闪过狠厉。

长孙无垢的病榻前,烛火摇曳。

慧安师太跪在地上,将武诩说的“密诏”和萧氏姐妹私藏死士的事一五一十禀报。

苏氏站在一旁给太后掖被角,听到“萧铣密诏”时,指尖微微一颤。

“你觉得,这些话有几分真?”

长孙无垢轻声问道。

“武婕妤的话未必可信,”

慧安师太叩首道,

“但萧氏姐妹私藏死士是真,臣己在太液池的画舫下搜出了兵器。”

长孙无垢看向苏氏:

“皇后怎么看?”

苏氏放下帐帘,轻声道:

“萧氏姐妹刚入宫时,臣妾就觉得她们不像普通秀女。

萧清荷的棋艺带着兵家的布局,萧如霜的琵琶里藏着摩尔斯密码。

那是当年隋军传递军情用的。”

“摩尔斯密码?”

长孙无垢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看来萧铣这些年,没少给女儿们教些‘有用’的东西。”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苏氏连忙递上参汤。

长孙无垢喝了两口,突然抓住苏氏的手:

“承乾那边,你多盯着点。

他性子急,别被这些女人搅乱了心神。?j\i~n¢j^i?a`n,g`b~o`o/k,.\c!o+m¢”

苏氏刚要应声,殿外突然传来太监的急报:

“太后!不好了!

武婕妤在感业寺起兵了!

她说要清君侧,诛杀萧氏姐妹!”

长孙无垢猛地坐起身,病容一扫而空:

“果然来了。

慧安,传哀家懿旨,让程莺莺带羽林卫去平叛,就说武诩勾结突厥,要火烧感业寺。”

慧安师太愣住了:

“太后,武婕妤手里只有几百寺僧,哪来的兵?”

“她没有兵,”

长孙无垢冷笑,

“但萧氏姐妹有。她们肯定以为这是除掉武诩的好机会,会调动所有死士去感业寺。”

苏氏瞬间明白了:

“太后是想一网打尽?”

“这些年,江南士族一首不服管教,”

长孙无垢望着窗外的宫墙,

“萧铣以为把女儿送进宫,就能插手朝政?

太天真了。”

她拿起枕边的佛珠,缓缓转动:

“程莺莺的父亲程咬金在江南领兵,正好借这次机会,把萧氏的势力连根拔起。

至于武诩......”

长孙无垢的目光落在佛龛上的画像。

那是李世民年轻时的样子,眉眼间竟与李承乾有几分相似。

“让她活着比死了有用。”

太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哀家老了,该让承乾看看,这后宫朝堂,从来都是一盘棋。”

感业寺的山门前,武诩穿着借来的铠甲,手里举着根削尖的木棍,身后跟着几百个被她煽动起来的僧众。+d\u,a¢n`q.i-n-g\s·i_.~o?r!g·

她望着山下烟尘滚滚的方向,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场闹剧。

她真正的目的,是逼萧氏姐妹亮出底牌。

“武诩!你这妖妇!”

萧清荷带着死士冲上山,为首的表兄举着长刀,

“拿命来!”

就在双方即将厮杀时,程莺莺的羽林卫突然从两侧包抄过来,弓箭上的火焰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奉太后懿旨!”

程莺莺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萧氏姐妹勾结武诩谋反,格杀勿论!”

萧清荷和武诩同时愣住,这才明白自己都中了圈套。

混乱中,武诩被一支冷箭射中肩膀,倒在地上时,正好看见萧清荷的表兄被羽林卫一箭穿心。

“太后......好手段......”武诩咳出一口血,突然笑

了。

三日后,太极宫的早朝弥漫着血腥味。

李承乾将一份奏折摔在案上,上面是江南刺史联名上奏的弹劾。

萧铣私通突厥,意图谋反,证据就是从感业寺死士身上搜出的密信。

“陛下,”

房玄龄出列奏道,

“萧铣己被程将军擒获,其子侄全被关押,江南士族震动,是否......”

“按律当斩。”

李承乾的声音没有起伏,目光扫过阶下的官员,

“但念在萧氏姐妹入宫侍奉的份上,免其死罪,贬为庶民,流放岭南。”

他顿了顿,补充道:

“萧清荷、萧如霜,废为庶人,与萧铣一同流放。”

官员们齐齐躬身,没人敢反对。

谁都知道,这是长孙无垢的意思。

留萧铣一命,是为了安抚江南士族。

废黜萧氏姐妹,是为了敲打那些想通过后宫干政的势力。

退朝后,李承乾去了长孙无垢的宫殿。

太后正和苏氏赏花,看见他进来,笑着递过一朵牡丹:

“这是程莺莺让人送来的,说是从感业寺后山挖的,开得正好。”

李承乾接过花,花瓣上的露珠沾在指尖,冰凉刺骨:

“母后,武诩......”

“她在感业寺养伤。”

长孙无垢淡淡道,

“哀家让人给她送了些伤药,告诉她,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回来。”

李承乾沉默了。

他知道母亲的用意。

武诩有野心,有手段,留着她能制衡朝堂上的其他势力,就像当年李世民留着魏征一样。

“程莺莺呢?”他继续问道。

“在演武场。”

苏氏轻声道,

“她说这次平叛立了功,要陛下赏她一匹汗血宝马。”

李承乾笑了,这倒是程莺莺的性子。

“承乾,”

长孙无垢突然握住他的手,

“你记住,治理天下就像摆弄这盆牡丹,既要施肥浇水,也要剪枝除虫。

后宫是你的家,朝堂是你的国,两者都不能乱。”

李承乾望着母亲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小时候,她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国”字。

那时他不懂,为什么“国”字外面是个框,里面是个“玉”。

现在他懂了,那框是规矩,那玉是民心。

玉芙宫被查封的那天,萧如霜哭着把所有江南乐谱都烧了。

萧清荷却异常平静,她将那只摔裂的翡翠镯交给看守的宫女:

“麻烦你交给武婕妤,告诉她,这盘棋,她赢了半子。”

感业寺的禅房里,武诩接过镯子,看着上面的裂痕,突然将其掷在地上。

玉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寺庙里格外清晰,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赢了萧氏姐妹,却输在了长孙无垢手里。

“师太,”

她对慧安说,

“帮我备些笔墨,我想给陛下写封信。”

信里没有提萧氏姐妹,也没有辩解自己的行为,只写了些感业寺的日常,说后山的桃花开了。

李承乾收到信时,正在给程莺莺赏赐的汗血宝马刷毛。

他看着信纸上娟秀的字迹,突然想起武诩刚入宫时的样子。

“把这匹马送到感业寺去。”

李承乾对侍卫说,

“告诉武婕妤,等桃花谢了,朕就去接她回来。”

侍卫领命而去,程莺莺突然从树后跳出来,手里还拿着根马鞭:

“陛下真要接她回来?她可是谋反过的!”

李承乾笑着夺过马鞭:

“你以为太后为什么留着她?

有时候,有只厉害的猫在,老鼠才不敢作乱。”

程莺莺似懂非懂,但看着李承乾的笑容,突然觉得心里的气消了。

她想起母亲说的,做皇后不仅要能打仗,还要能容人。

虽然她现在还不太明白,但她愿意学。

长孙无垢看着窗外,感业寺的方向隐约传来钟声。

她拿起李承乾送来的桃花,插在瓶里,突然对苏氏说道:

“你看,这花不管种在皇宫,还是种在寺庙,只要有土有水,就能开得这么好。”

苏氏笑着点头,心里却明白,这后宫的花,从来都不是靠水土活着,是靠智慧,靠隐忍,靠那

一点点帝王的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