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打天下靠枪，守天下靠心！
李承乾带着大唐的军队抵达逻些城时，吐蕃赞普芒松芒赞已在城外列阵。
远远望去，十万吐蕃兵和大食的援军黑压压的一片。
李承乾在中军帐内铺开舆图，手指点过逻些城四周的山川。
“吐蕃人把主力放在东门，大食人守西门，这是想逼我们分兵。”
他看向帐内诸将，
“诸位有何想法？”
程咬金往前一步说道：
“陛下，老臣觉得该打东门。
吐蕃主力虽强，但都是些临时拼凑的部落兵，打垮了他们，大食人自然会退。”
他顿了顿，然后说道，
“当年打窦建德，就是先破主力，余者不战自溃。”
李绩咳了两声，接过话头：
“老程说得在理，但大食人不能不防。
他们的骑兵善用弯刀，冲击力极强，若从西门突袭，我军腹背受敌就麻烦了。”
他指着舆图上的一条河谷，
“可派一支精兵守住这里，断了大食人的退路，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李禄捂着腰伤站起身，看着李承乾说道：
“儿臣愿带三千铁骑守河谷！
保证不让一个大食人过去！”
李承乾看着儿子，眼底闪过一丝暖意。
这孩子自西州一战后，身上的鲁莽渐渐褪去，多了几分沉稳。
“河谷地势险要，三千人足够了。”
他转向程咬金，
“岳父带五万步兵攻东门，记住，要佯攻，吸引吐蕃主力。”
又看向李绩，
“李绩带三万精兵，待吐蕃人注意力被东门吸引，立刻攻西门，先解决大食人。”
部署完毕，诸将各自领命。
帐内只剩下李承乾时，他从怀中掏出李福送来的密信。
信里说长安的银号已调集十万石粮食，正由崔明押送赶来。
“等打完这仗，太子应该定下来了。”
李承乾低声自语道。
次日清晨，攻城的号角响起。
程咬金的步兵在东门发起猛攻，投石机将巨石砸向城墙，喊杀声震耳欲聋。
吐蕃赞普果然中计，调了七成兵力增援东门，阵脚渐渐混乱。
李绩趁机率领精兵直扑西门，大食人虽顽强抵抗，却被炸药的响声给吓的军心涣散。
激战中，李承乾坐镇中军，不断收到前线战报。
亲卫来报，程咬金已攻破东门一角，正与吐蕃兵巷战。
李绩在西门斩杀大食将领，敌军开始溃逃。
李禄在河谷击退了大食人的突围，自身也折损了不少兵力。
“告诉二殿下，守住河谷即可，不必追击。”
李承乾下令，他清楚李禄的性子，怕他贪功冒进。
又让人给东西两门传信，
“破城后降者不杀，剩下的，杀无赦！。”
午后，逻些城破的消息传来。
李承乾走进城门时，正看见程咬金押着吐蕃赞普走了过来。
老将军的铁拐杖上沾着血，却笑得合不拢嘴：
“陛下，这蛮子总算服了！”
芒松芒赞被按在地上，虽浑身是伤，却依旧梗着脖子说道：
“我吐蕃勇士宁死不降！”
李承乾看着他，语气平静的说道：
“朕不要你死，要你看着。”
他指向城中心的广场，那里已聚集了不少吐蕃百姓，
“朕是怎么让你吐蕃的人，一点一点的成为大唐百姓的。”
芒松芒赞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李承乾竟然会这么说。
李禄带着河谷的残兵赶来时，身上又添了新伤。
他走到李承乾面前，声音沙哑的说道：
“父皇，大食人跑了不少，儿臣没拦住。”
“无妨。”
李承乾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看向广场上的吐蕃百姓，他们脸上带着畏惧，却也藏着一丝好奇。
“告诉他们，从今日起，吐蕃也是大唐的疆土，他们都是大唐的百姓。”
夜幕降临时，逻些城的篝火亮了起来。
“父皇，”李禄走到李承乾身边，望着眼前的景象，
“儿臣现在明白，为什么大哥总说账本比枪管用了。”
他顿了顿，恍然大悟的说道，
“枪能打赢仗，可让人心服，还得靠实实在在的日子。”
李承乾点了点头，望着天边的月亮。
这月亮和长安的、西州的、乌海的一样圆，照着不同民族的人，却都映着同一种期盼。
安稳的生活，富足的日子。
逻些城的炊烟刚升起三日，唐军的中军帐就起了争执。
程咬金因为愤怒，脸色变的通红。
“李绩你个老东西，是不是年纪大了糊涂了？”
他指着帐外被捆的吐蕃降兵，
“这些人昨日还拿着刀砍咱们的弟兄，你今日就想放了他们？
等他们反过劲来，第一个砍的就是你这颗老脑袋！”
李绩被气的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着。
“老程你少拿年龄说事！”
他将一份名册拍在案上，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吐蕃降兵的家眷信息，
“这些人多是被赞普胁迫的牧民，家里还有老小有孩子。
杀了他们，只会让逻些的百姓更恨咱们，到时候叛乱不断，你我就算有十条命也守不住这城！”
帐内的将领们分成两派，跟着程咬金喊“杀”的多是行伍出身的老将，赞同李绩“安抚”的多是文官和年轻校尉。
李承乾坐在主位，指尖摩挲着“定业”剑的剑鞘，没说话。
李禄站在帐中，腰伤还没好利索，却被这争吵搅得心烦。
“依我看，”
他往前一步说道，
“顽固不化的杀，愿意归顺的编入伍，既显我军威，又能收人心。”
这话刚出口，就被程咬金瞪了回去：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吐蕃人最是反复无常，当年太宗饶了吐谷浑可汗，结果呢？
转头就联合突厥犯边！”
他指着李禄，
“你年轻识浅，别被这些蛮子的眼泪骗了！”
“老将军这话就不对了！”
亲卫营的校尉张勇忍不住反驳道，他是寒门出身，跟着李福在西州待过，
“西州的吐蕃商户跟咱们做买卖时，守信得很！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给他们活路，他们自然不会反！”
“放屁！”
程咬金气得差点拔刀了，
“那是没逼到份上！
等粮草不够了，你看他们反不反！”
帐内的争吵声越来越大，连帐外的士兵都探头探脑。
李承乾突然将“定业”剑往案上一拍，剑刃劈开案角的脆响让所有人都闭了嘴。
“吵够了？”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帐内，
“当年父皇收降突厥时，比这难十倍。
有人说该杀，有人说该放，父皇怎么做的？”
他指着帐外，
“他给突厥人分土地，教他们耕种，让他们的孩子跟汉人的孩子一起读书。
现在漠北的突厥人，哪个不称自己是大唐子民？”
程咬金梗着脖子：
“可吐蕃人......”
“吐蕃人也是人！”
李承乾打断了程咬金的话，
“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吃饱穿暖，跟长安的百姓没两样。”
他捡起李绩那份名册，
“这些降兵的家眷，让银号给他们发粮种，贷农具，告诉他们，只要肯种地，今年的赋税全免。”
又看向程咬金，
“岳父，你带五千精兵，负责看守那些顽固分子，若有异动，先斩后奏。”
程咬金还想争辩，却被李绩拉住了。
李绩对着他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
“陛下这是两全之策，先试试再说。”
争执暂时平息，将领们鱼贯而出。
李禄刚走到帐门口，就被程咬金叫住了。
“二殿下留步。”
程咬金看着李禄说道，
“不是外公倚老卖老，你记住，对蛮子仁慈，就是对弟兄们残忍。
当年你爷爷打刘黑闼，要是心慈手软，咱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讨饭呢！”
李禄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
“外公的意思，禄儿懂。
但父皇常说，打天下靠枪，守天下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