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午夜凶铃10

    暴雨落了整整一夜。


    原本进入夏季,古德温已经换上了一身短袖,但现在躺在格兰斯利克家的床上,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窗外的树枝随着呼啸的狂风一下下拍打在玻璃窗上,让人不免心中烦躁。


    好冷。


    古德温在床上翻来覆去近一个小时也没能睡着,床上的被子已经换了夏季的空调被,她紧紧地将被子裹在身上,手指末端却依旧冰凉。


    “滴答——”


    水滴落下的声音精准地被耳朵捕获,和外面狂风骤雨式的雨水不一样,这声音清晰无比,仿佛水滴就落在耳边。


    脑袋里酝酿的睡意一下子就被古德温抛到了九霄云外,后脑勺嗡鸣一声,令她瞬时清醒无比。


    水滴是落在屋子里面的。


    格兰斯利克家的屋子虽然是木屋,房子里面却是老老实实上过防水漆的,住在海边常年要受海风海浪侵袭,居民们不会在这一方面上节省预算。


    “滴答——”


    古德温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水滴的声音是从房间外传来的。


    她从床上爬起身,没有开灯,就借着窗外透过来的一点光线在屋子里行走。


    光脚触碰到的地板冰凉一片,房门被轻轻打开,客厅的景象呈现在她眼前。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一分一秒地前进,古德温屏住呼吸仔细听,其他人平缓的呼吸声从各自的房间里传来,显然都睡得很熟。


    屋内一片寂静,家具和装饰都维持着白天的位置,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古德温走进厨房,看见水滴从水龙头中缓慢地流出,又滴答一声落进水槽里。


    她伸手将水龙头拧紧,莫名觉得喉咙有些渴,于是从桌子上拿来烧水壶,准备泡杯热茶给自己喝。


    “滴答”


    就在她转身的去拿烧水壶的一刹那,水滴落下的声音再度响起。


    古德温选择无视这个声音,平静地把烧水壶放到水槽中,拧开水龙头,等着接水蓄满整个水壶。


    厨房的装修是半封闭式的,格兰斯利克很喜欢海岛上的景色,在屋子的许多地方都做了特别的装修,好让居住在其中的人时时刻刻都能欣赏到外面的景色。


    除了这个小爱好之外,格兰斯利克还有别的需求需要这些四通八达的装修来满足,比如防止孙子达比遭遇意外。


    水槽的上方是一片大玻璃窗,既可以在做饭的时候欣赏景色,也能随时关注在屋前玩乐设施的状态,达比总喜欢在上面自己打发时间。


    玻璃窗外,雨水顺着直立的玻璃顺流而下,一个模模糊糊的黑色小点在不断滑落的雨水中来回移动,是一只苍蝇。


    暴雨天,哪来的苍蝇?


    古德温伸出一根手指按在玻璃窗对应的位置,手指下传来的不是平滑的玻璃触感,而是某种毛茸茸的、带翅膀的生物。


    那只苍蝇被她隔着玻璃捻了起来,在指尖上甩着六条腿不断地挣扎。


    她扯了张纸巾把苍蝇碾死丢进垃圾桶,移开烧水壶想接点水洗手。


    水龙头出来的水量不大,稀稀拉拉的水流流到手上,有微微的湿润感和凉意。


    古德温挤了些洗手液在掌心,双掌在水流中合拢揉搓又分开,突兀的粗粝触感从手掌中传来,手指被丝线般的东西缠住,勒的手指微微发红。


    古德温一顿,低头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水龙头里流出的不在是透明的自来水,而变成了一团黑色的头发,随着她洗手的动作,不少发丝已经缠在了她的手指上,显得有些恶心。


    腥臭的味道顺着传来,古德温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跳动,她把头发从水龙头里完整地拽出来,想丢进垃圾桶里。


    脚底下传来和手掌同样的湿润触感。


    木质地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积了一大滩水渍,她的脚掌踩在水里,手肘上攀爬的水缓缓落下,


    “滴答”


    不对劲!


    古德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在做些什么,她扯下手里的头发,打开炉灶,蓝紫色的火焰升腾而起,将那团头发吞没,带出一股蛋白质烧焦的糊味。


    听不清的叫喊声和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在她的耳边来回打转。


    刺眼的白光从眼前闪过,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虽然之前她就觉得房间里冷的不太正常,但现在厨房里的温度更是陡然降低,古德温稳住身体,余光一扫,发现玻璃窗上已经结了一层白色的霜。


    一个小小的脚印出现在地板上,然后是下一个,再下一个,直至走到古德温身前才停下来。


    熟悉的长发白裙女孩站在古德温面前,她浑身都湿透了,原本雪白的裙子此时吸满了水气,多余的那些就化作水滴自裙角落下。


    “滴答”


    好冷。


    瑟姆拉微微低着头,同样湿透的长发粘在脸上和身体上,显得小女孩有些楚楚可怜。


    但古德温深知,瑟姆拉远不如她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无害。


    顺着目光,古德温注意到,瑟姆拉的脸庞青灰一片,紫色和青色的筋脉自下颌往脸庞蜿蜒而上,一片狰狞,然而过一会,又恢复成苍白的样子。


    她的身体也在苍白消瘦和浮肿之间不断变换,整个鬼的状态显得不太稳定。


    古德温猜测,这是玩家们对于瑟姆拉的认知起到的效果,“文字情景策划”正在把她塑造成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如果“文字情景策划”继续下去,这孩子说不定能摆脱目前这种灵魂与都市传说混杂在一起的状态。


    瑟姆拉的脸色在在两种状态之间来回切换,但她没有攻击古德温,反而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向告诉自己什么?


    古德温观察片刻,突然开口:“格兰斯利克的猜测是错误的,你没有留在伊奥拉县精神病院。”


    “有人杀了你,对不对,瑟姆拉?”


    瑟姆拉没有回话,只是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


    古德温发现对方的每个手指上都是光秃秃一片,没有指甲,只留下暗红色的泥泞血肉。她没说什么,伸手握住了瑟姆拉的手。


    断断续续的片段像不靠谱的老式电脑一样传到她脑子里,海水、马匹、圆圈,最后定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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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跳海的女人身上,蓬勃的情绪从脚底喷涌而出,愤怒、疑惑、痛苦……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冲的人脑子发蒙。


    每一个画面都很熟悉,因为卢瑟看的那盘录像带里给出的就是这些断断续续的片段。


    腥臭的水汽从脚尖蔓延而上,打湿了古德温的衣服和头发,她感到身体变的无比沉重,灼烧的痛感从指尖传来,喉咙不断发紧,溺水感几乎淹没了她。


    古德温努力保持清醒,让自己不要被这些痛苦的体感和情绪冲昏头脑,她还有要做的事情,不能就这样失去意识。


    “滴答”


    “滴答——”


    ……


    滴落的水渍在地板上越积越多,混合着绿色和红色的液体,浑浊地落在地上。


    “咳、咳咳——”


    古德温甩开瑟姆拉的手,干裂沙哑的喉咙止不住的发紧,她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抓住旁边的大理石桌面防止自己摔倒。


    瑟姆拉勾起嘴角,脸上带上一点泄愤般的愉悦。


    愤怒吧,憎恨吧,品尝她的痛苦,去杀死所有人吧!


    然而古德温并未如瑟姆拉预想的一般被精神控制,她撑着身体抬起头,已经泛出红血丝的眼睛里却平和的不可思议。


    为什么?


    “瑟姆拉。”


    古德温伸出手。


    瑟姆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心中这莫名的退缩感来自何方。


    “瑟姆拉,”


    “把手给我。”


    木质地板上印出新的脚印,瑟姆拉瞪大眼睛,低低的哈气声从她喉咙里发出,下一秒,她的身影从房子里消失了。


    她逃走了。


    屋内的气温开始爬升,古德温感到自己冻的失去知觉身体正在缓缓回温。


    瑟姆拉一走,屋内无形的结界被打破,啪一声,暖黄色的灯光亮起,克拉克迷迷糊糊地走进客厅,被这里诡异的温度冻的打了个哆嗦。


    地板上到处是弥漫开来的水渍,古德温站在厨房里撑着桌面平缓呼吸。


    克拉克天塌了。


    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听到?


    克拉克冲到古德温身边,先是拿了条毯子给人披在身上,然后才开口发问:“发生了什么,古德温?”


    古德温摆摆手,跟他示意自己没事。


    “瑟姆拉刚刚来过一趟。”


    “那为什么……”


    古德温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这不是克拉克的错,握住瑟姆拉的手是她自己选择的。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古德温:“还记得格兰斯利克说的故事吗?”


    “故事?”克拉克一愣,她指哪一条?


    “每一条。”古德温按住克拉克准备烧水的动作,她现在可喝不下这烧水壶里的水,“格兰斯利克的猜测没有错,瑟姆拉确实是导致小岛上灾难频发的原因。”


    “但这不是她的错。”


    “她是个控制不住自己超能力的孩子。”


    克拉克的手闻言一顿,


    和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