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随舞挑战（1）
《NS》导演组效率很高，他们连夜把随舞挑战的方案修改完成，次日一早就召集练习生安排落实下去。
由于第二次淘汰的录制尚未开始，工作人员也不急着将活动地点和时间公布出去，只将他们商讨筛选出来的5首短视频热门曲放进资料库，并嘱咐练习生们利用这几天时间好好学。
这天上午恰好是舞蹈课，提前从导演组那儿得知新增选曲的舞蹈老师哼着歌走进练习室。
练习室里，四个班的练习生们刚刚得知随舞挑战多了几首歌的事，正坐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讨论着。
“哟，这么多人啊。”
舞蹈老师放下手机，施施然坐在电脑前：“几段手势舞应该难不倒你们吧，你们来录节目也有一个多月了，短视频的bgm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这5首歌是最近才火起来的，估计你们都没怎么听过。”
台下众人心里嘀咕：“当然没听过，一个多月没上网，连手机都碰不到，哪能知道现在短视频流行什么歌啊。”
“刚好，趁你们都在，咱一起来看看这5首歌对应的舞，就当是咱们今天课前热身。”
舞蹈老师看着练习室里难得聚齐的这么多人，多亏这间练习室够大，否则还真容不下七十几个男生跳舞。
她笑着调侃道：“我估计热完身你们也学得差不多了，这种手势舞应该看一遍就会了吧？”
一群年轻人也跟着笑出声，神色间满是不以为意，显然都没把新添加的5首歌放在心上。
短视频区流行的手势舞而已，没有舞蹈基础的网红都能学得像模像样，他们看一遍就会不是很正常吗？
那些既没人气也没实力的练习生早在首轮排名公布时就被淘汰了，现在留下来的大多数都有唱跳基础，从小学声乐或舞蹈的也不在少数。
即便是舞蹈0基础的薛明烛，在上了一个多月舞蹈课，照猫画虎地学了不少男团女团舞蹈后，也开始自信心膨胀了。
区区手势舞，小菜一碟！
舞蹈老师环视一周，笑容更深：“咱们节目组发的训练服都挺宽松，挺好撩，很适合跳这些舞，嗯，话不多说，先看几段原倍速视频吧。”
她这话说得怪怪的，但下一秒大屏幕便弹出画面，陌生的音乐随之响起，沙哑的青年音唱着听不太懂的英文歌词。
音色怪好听的，这调调……也怪色的。
不过练习生们已经没心思细听bgm如何了，他们的注意力全被视频里的主人公抓过去。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穿着浅灰色针织毛衣的男人正跟着音乐鼓点扭腰顶胯。
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脖颈，沿着喉结勾勒到胸前，沿着腰腹落下，再伸进毛衣下摆，扭着扭着就将衣服撩起来了。
块垒分明的白皙腹肌清晰地呈现在镜头前，几乎占据1/3的画面。
这人腰还特窄，下腹隐隐浮起青筋，配合色气满满的音乐一扭一顶，再来一个胸震wave……
看上去……有点骚啊。
坐在地板上的练习生们都被震住了，眼睛不自觉瞪大，显然没料到老师会光明正大地放这种视频。
有人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不是擦边吗！”
舞蹈老师很淡定：“擦边怎么了，男团练习生连擦边都不会还想出道？露腹肌的男团舞你们又不是没练过。”
不是，这，这不一样啊！
练习生憋得脸都红了，他们以前跳的舞都很帅的好不好，就算有点擦，也没这么明目张胆。
不对，他们那哪能叫擦，分明是sexy，是性张力爆表。
视频里这哥们把好好一件毛衣都穿成露肩款了，腰扭得跟蛇一样，裤腰还扯那么低，舞蹈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就纯擦边——低俗！
“别一个个摆着张脸，我也不唬你们，如果你们未来要在偶像行业发展，早晚都会学着跳这种舞的，举个例子，燕峤。”
舞蹈老师冷不丁地叫了个名字，目光落在第一排角落里懒懒坐着的年轻人身上：“你在BKL跳过这种舞没？”
燕峤挑了挑眉，像是没感觉到周围齐刷刷投来的视线似的，淡定地勾起嘴角：“跳过。”
众人：“？！”
卧槽你个浓眉大眼的……呃，不对，以燕峤的长相跳这种舞很正常吧，他长得就挺色的，擦一擦也很符合人设。
老师又道：“不仅是燕峤，我记得周子麟还拍过这种视频吧？”
周子麟无奈地笑了笑：“嗯，以前拍过。”
男生们眼神一下就不对劲了。
周哥啊周哥，没想到啊，你是真的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的前辈，怎么私下还发展了这条业务呢。
周子麟：“……咳，你们什么表情，摄像头还拍着，这样很得罪人的啊。”
再说他跳这个怎么了，有热度就代表有钱挣，都是为了生活啊，一群没挨过社会毒打的年轻小伙，太不懂事了。
舞蹈老师忍不住笑出声：“你们真别端着，这舞学起来容易，但想跳出这种感觉可不简单，我看你们中间不少人都缺点火候。”
“说直接点，你们有视频里这帅哥的腹肌吗？身材秀得过人家吗？”
这话一出，不少人脸色一变，心虚地瞅了瞅屏幕上暂停的画面，然后摸摸自己的肚子。
嗯……瘪的，不胖，但绝对没那么明显的肌肉。
而那些经常往健身房里跑的男生则满脸自信，心里还有点看不起视频中主角的腹肌。
哼，一看就是个健身小白，没少往肚子上画阴影吧，不像他们，做几组俄式转体就能让腹肌充血硬挺起来，绝对比这小子的明显。
舞蹈老师瞅着他们，又补一刀：“就算腹肌练得好，你们腰也不一定有人家软，太壮太粗也不行，跳这种舞不好看。”
“李老师，您说归说，不带人身攻击的啊。”有人委委屈屈地抱怨。
李老师爽朗地笑道：“开个玩笑嘛，先给你们打个预防针，这5首歌对应的舞都是这一类的。你们认真学，到时候随舞挑战穿的衣服很正经的，不像这些网红可以利用服装营造氛围感，你们要靠自己跳出符合音乐的feel，明白吗？”
她这么一说，练习生们反倒松了口气。
有正经衣服穿啊……那还好，他们还以为要在公共场合这样跳呢。
咳，这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主要是伤风败俗，对社会风气影响不好！
“但是——”
李老师话音一转：“在练习室里就别遮遮掩掩，该撩的还得撩。”
“你们导演有任务的，每个人都要在5首歌中任选其一录一段视频，过几天会发在节目官号上，跳得好不好，你们的粉丝可都能看见。”
“啊——”
练习室里一阵哀嚎。
不要啊！这绝对会成为他们的黑历史啊！
这么重要的事不能早点说吗，起码给他们留点时间练练肌肉啊，哪有人没腹肌硬撩，肯定会被粉丝笑话的！！
其他练习生或议论纷纷或心神恍惚时，昆廷正盯着大屏幕陷入沉思。
嗯……难怪最近《lust》播放量涨得那么凶，原来是在短视频这里火了啊。
巧了，这不是和他前世一样吗，火得还比他上辈子快。
坐在他旁边的薛明烛对这段视频没什么不满，反而还满眼新奇。
他高中住宿不能带手机，一个月也放不了几天假，高考一结束就开始为选秀节目做准备。也就是说，薛明烛这些年都没怎么刷过短视频，他压根就不知道男人跳舞还能这样跳，真是大开眼界。
“哎，昆廷，这舞还挺适合你的，你腹肌比他好看，扭起来肯定也比他带感。”
薛明烛啧啧感慨：“这歌也很有意思，比舞更有意思，不会是一首小黄歌吧，城里人真会玩。”
昆廷瞥他一眼，否定道：“不是小黄歌。”
薛明烛：“嗯？不是吗？你之前听过？”
“……没听过。”
这歌上周才发布，昆廷怎么能承认：“我听得懂歌词。”
“哦，也对，你英语好。”薛明烛没有怀疑，大大咧咧地揽着昆廷肩膀，“你待会打算在哪练，咱们一起——等等，你该不会已经学会了吧？”
昆廷点头：“差不多会了，动作很简单，就是重复扭腰，然后震胸顶胯，你应该也能很快学会。”
“老师不是说了吗，学会很简单，但跳出他那种感觉很难。”
薛明烛的自信心在看完视频后便老实了，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能扭得那么诱惑，跟男妖精似的，还是千年道行的那种狐狸精。
也就……也就昆廷，最多再加一个燕峤！这俩人肯定能轻易hold住这种风格。
“而且还要拍视频……我家粉丝肯定又要吐槽我不务正业了。”他幽幽叹气。
昨天二公结束，他跟等在门口的粉丝们聊天的时候就被教育了。
一个个没比他大几岁的年轻姑娘语重心长地叮嘱他把心思放在说唱上，别光顾着练跳舞，反而落下最重要的事，言辞那叫一个苦口婆心。
为什么他都成年了，身高都一米八了，居然还有这么多妈妈粉，唉。
昆廷上辈子没跳过这种舞，他也不知道自家粉丝看到他跳舞的视频后会是什么反应。
至于擦不擦边……他没啥感觉，就这种尺度，实在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
随舞挑战的时间在第二轮淘汰后，临近淘汰日期，基地里的氛围又变得紧张起来。
与首轮淘汰不同，这次练习生们的心情呈两极分化。
小部分人已经熬不住了，被两次公演和身边小伙伴的优秀表现打击得一败涂地，只想着早淘汰早解脱。
但大多数人还想继续苟着，一个多月的录制足够他们看清自己和“优等生”之间的差距，初来乍到时跃跃欲试的出道梦已经破灭了，现在他们不求留到总决赛，只要撑过三公就是胜利！
而排名前二十的练习生就不需要为此焦虑了，唯一会让他们心情波动的只有昔日队友可能面临的淘汰危机。
齐头并进的合作能够很快促进年轻人们的情谊，因为组队合作而心怀怨念、甚至反目成仇的才是极少数。
录制淘汰的前一天是10月21日，既是Cupid新专辑发布的日期，也是昆廷在这个世界的十八岁生日。
知道他生日日期的原本只有薛明烛、廖非和杨司易，起因还是他们第一天录制预选班级时的闲聊。
现在回想起来，那都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当初他们还调侃说昆廷是节目里唯一的未成年，结果一转眼，唯一的未成年也要成年了。
昆廷没想过要在生日这天做什么，他其实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或许小时候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时会专门庆祝，但十岁去美国投奔生父后，便再没人记得他的生日了。
直到他闯出名气，吸引来越来越多的歌迷，他的生日才一年比一年高调。
他不记得的日期，粉丝会替他记住，10月21日终究还是变得特殊，变得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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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早上六点，昆廷准时睁开眼睛，慢吞吞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撑着床单坐起来。
窗帘缝里照进来的阳光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懒洋洋地在床上舒展身体，活动筋骨，顺便把衣服穿上。
他下床去洗漱的动作很轻，没发出多少声音，等他从洗手间出来，两个室友还躺在被窝里睡得很沉。
昆廷推开寝室门，如往常一样出发去食堂吃饭。
他在寝室楼里遇到的第一个人是C班的学员，对方穿着C班班服，长相有点眼熟，但叫不出名字。
昆廷先一步注意到他，正在脑袋里回想这人叫什么来着，下一秒就见对方抬头。
对视的瞬间，男生眼睛陡然亮起，反应很快地开口道：“早啊，昆廷，生日快乐！”昆廷愣住了，下意识道：“……谢谢。”
他怎么知道自己今天生日，呃，他是谁来着？他们之前说过话吗？
那男生并不要求昆廷给出更多回应，只是非常高兴地笑着问：“我是不是今天前五名和你说生日快乐的人？”
昆廷实话实说：“嗯，你是第一名。”
“真的？！”
男生眼睛更亮了，笑容异常灿烂，像中了彩票一样，直勾勾地盯着昆廷：“我这么幸运？你不是在哄我吧？”
昆廷觉得这人有点过于兴奋了，忍不住后退半步，面不改色道：“真的。”
“嗯……那应该是你室友还没起床吧。”男生一脸恋恋不舍，“你是打算去食堂吃饭吗，你先去吧，不耽误你时间了。”
昆廷淡淡点头，然后走下楼梯，感受到身后存在感鲜明的目光，加快脚步离开。
等他走进食堂，大厅里只有寥寥数人。
坐在座位上吃早餐的几个练习生先后朝他看过来，每个人的反应都和寝室楼里的C班男生相差无几，争先恐后地笑着大声说。
“生日快乐啊昆廷！”
“十八岁生日快乐，过了今天就正式成年咯！”
“生日快乐！成年就可以考驾照，玩游戏也没有防沉迷限制了，恭喜恭喜。”
“驾照有什么好考的。”有人嘟囔一句，然后同样转头笑着说，“昆廷早上好，生日快乐！”
昆廷此时的心情很奇怪，要说开心，的确是开心的，这种心脏被塞得满满的感觉，他并不陌生，甚至还很熟悉。
比如开万人演唱会时被全场观众一起呼喊名字，比如看到网友对他歌曲的喜爱和赞美，比如在路上偶遇粉丝时愉快的交谈……
但，很少有像今天这样，这么多人面对面地祝他生日快乐。
反正他公司的员工不会当着他面说这些，可能是他前世在圈内风评不好，在工作上又过于严肃冷淡，雷厉风行，公事公办，没有员工会亲近这样的老板。
大部分人选择发邮件或短信，偶尔也有人在电梯里遇到他，总是一副猝不及防的模样，犹豫好几秒后才小声地说“Boss，happybirthday”。
至于私生活里的朋友……没有这种东西。
与昆廷联系最紧密的人是他经纪人，但这位经纪人是个流连花丛、沉迷酒色的经典白男，他们工作上相处很愉快，私下的兴趣爱好或人际交往却毫无重合。
经纪人会在零点发来长篇大论的生日祝福和亲切告白，也会精心准备各种礼物。
不过昆廷知道，这是经纪人先生习以为常的社交手段，真心肯定有，但不多，毕竟任何人对待摇钱树都会关心备至。
“……
昆廷沉默片刻：“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男生们笑着回答。
“大家都知道啊，这不是常识吗？
“是谁先说的来着，好像是廖非吧……
“我F班都是从廖非那里听说的，B班好像是杨司易先传开的。
“C班……我C班的，我也不记得是谁告诉我的了。
昆廷望着他们，认真道：“谢谢。
明明他只说了两个字，但他望过来的眼睛太好看，语气又太诚恳，原本嬉皮笑脸的男生们被他看得有些心慌，下意识坐直身子，连连摇头。
“没事没事，大家都记得，不算什么。
“昆廷你快去打饭吧，今天早上有鸡蛋面，味道……味道还行。
昆廷笑着点了点头：“好，你们慢慢吃。
“……
“——咳咳咳！
“哎我去，他刚才是不是笑了。
几个人眼巴巴地望着昆廷的背影，发自内心地感慨：“下辈子能不能换我体验一下长这么帅的感觉啊……都不用帅成昆廷，1/2昆廷就够了。
“别做梦了，快点吃，吃完饭还要去练舞，那视频我还没拍，你们也没拍吧。
“我敢拍节目组敢发吗…… 男生顿了顿，深深叹气，“好吧他们可能确实敢发，毕竟丢脸的不是他们。
坐在他对面的人语气惆怅：“还是A班那群大佬学得快啊，听说昆廷和燕峤跳得特别好，他俩录视频的时候据说惊呆一群人，A班其他人都看傻了！
“不知道节目组发了没，想看……
“咱又没手机，看个毛。
一个B班学员摸了摸下巴，说：“其实我们班也有跳得很牛的，就是程邵之，他是真的会，重点是他的脸和动作反差感贼大，当时摄像老师都惊了。
“正常，程邵之跳舞本来就厉害，他之前评级也是A。
“他们仨是不是都选了《lust》？5首歌里最色的就是这首，最会扭的也是这首。
“歌名都叫色欲了，能不色吗？
男生唏嘘道：“这舞练多了，以后出去听到这歌都会不自觉扭起来，唉，这算不算工伤啊。
周围人盯着他，一脸默然：“可能，对看到你扭来扭去的人来说，算意外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