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随舞挑战（3）
昆廷没有抱申照，申照有点失望。
但看着面前朝他招手、眼含笑意的少年，那点失望很快烟消云散。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我现在和昆廷还不熟，等以后混熟点儿就好了。”
反正下次公演他肯定要和昆廷在一队，二公运气不好没选到“星星之火”，三公他不赌运气了！
堂堂关系户还不能走个后门吗？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不了他去导演办公室里死乞白赖地缠着他舅舅！
甭管三公怎么分组，以他舅的性格，绝对有暗箱操作的空间。
哼哼，队长～我来啦！
申照在这边浮想联翩时，另一边，被昆廷抱过的几人情绪各有各的不同。
温新意和方序对于昆廷突然主动的拥抱只是略感惊讶，然后欣喜地接受并回抱。
但周子麟和严文炳……稍微有点惊吓了。
在他俩的印象里，昆廷性格淡漠疏离，与周围人始终保持着若有若无的隔阂，每次A班七个人坐在一起聊天都不爱说话。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主动过来抱他们，还抱得这么用力，笑得这么甜？！
周子麟受宠若惊，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严文炳表现得更奇怪，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神躲闪，心里一团乱麻。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反应很怪，像干了坏事心虚似的，但他也没对昆廷做过坏事啊。
最多，最多就是……偷偷地讨厌昆廷而已。
要说严文炳这人，祁扬的粉丝还真没冤枉他，他小心思确实挺多的，外表瞧着斯斯文文，心里却爱算计、爱比较，一天到晚尽琢磨些有的没的。
他看不起实力比自己差、却能得到更高排名的人，比如祁扬。
他嫉妒比自己优秀太多、也太受欢迎的人，比如昆廷。
尤其是在一公被昆廷打败后，虽然他所在的小队叫祁扬小队，但谁都知道祁扬只是名义上的队长，真正的队长兼C位是他严文炳，最丢脸的也是他自己。
但他这人吧，就是欺软怕硬，明明嫉妒昆廷嫉妒得牙痒痒，却连一句坏话都不敢说。
所有人都想在公演和昆廷一队，他不想。
所有人都想和昆廷打好关系，他也不想。
要不是自己是A班练习生，不想在镜头前显得不合群，他一定会躲着昆廷走！
“今天……今天是昆廷先主动的。”
严文炳默默深呼吸，调整表情。
他心想:“我过来庆祝生日只是因为大家都来，不是为了生日本身而来，我心虚是因为昆廷以为我是真心的……他要抱就抱吧，无所谓，随便他。”
严文炳沉默地坐在一边，看着温新意在蛋糕上插蜡烛，方序用打火机点蜡烛，周子麟活跃气氛，燕峤拆开刀叉纸碟的包装袋，薛明烛埋头折腾蛋糕盒里配有的纸质王冠……
而这场小型生日会的策划人，那个之前和他们没接触过的C班练习生，正一个劲儿地吹彩虹屁，使劲浑身解数地和昆廷搭话，话密得连周子麟都有点插不上话。
严文炳瞅了申照好几眼，不仅是他，其他几个A班练习生看申照的眼神都逐渐古怪起来。
这人，话怎么这么多，怎么这么能舔啊！
方序默默移开视线，不忍直视，心想:“再这样下去，《NS》的舔狗都能拉个群了，群名就叫手把手教你怎么成为昆廷的狗，嗯……群主给申照，管理员给唐衡。”
申照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越叭叭越起劲，说着说着就拐到第三次公演的话题上。
“我听说下次公演录制时间比前两次都晚，估计是要配合总决赛直播的日期，等正片播完二公，我们再录三公，现在外面才刚播完一公呢。”
严文炳下意识追问:“你怎么知道？”
申照才不会承认他每周在导演办公室里偷摸着追更呢，他随口敷衍:“对着日历猜嘛，很好猜的。”
温新意若有所思:“不知道三公主题是什么，一公是按唱跳rap等专项定位分组，二公是原创，三公……按照去年选秀的习惯，应该会请助演嘉宾？”
薛明烛把折好的王冠戴在昆廷头上，调整了一下角度后满意地收回手，顺嘴参与闲聊:“去年的助演嘉宾都是谁来着，我记得是请了一群男的吧。”
“我记得是ECHO的成员，基本上全员到齐，来当嘉宾的同时顺便宣传他们的新歌。”严文炳看向燕峤，“ECHO是BKL的男团，燕峤应该很了解吧。”
燕峤摇头:“一般，没说过几句话。”
严文炳叹了口气:“我以前的梦想就是成为BKL的练习生然后顺利出道，ECHO是我最喜欢的几个团之一，可惜BKL要捧新团，ECHO已经很久没有新舞台了。”
周子麟笑了笑:“BKL不是一直这样吗，其实能通过选秀出道也很好，起码背靠青春TV，综艺资源不少，星河娱乐钱多艺人少，大概率很舍得在选秀团上投资。”
“但还是在BKL出道能走得更远吧。”严文炳开玩笑似地问，“如果在BKL男团和选秀团之间做选择，你们会选哪个？”
申照吐槽:“小时候我同桌也问过我，以后想上燕大还是海大。”
其他人跟着一起笑，都没正经回答。
只有昆廷抬眸看了眼严文炳，他听出来后者询问的对象其实是燕峤，严文炳似乎一直对燕峤放弃BKL出道机会转而来参加的选秀的原因很好奇。
大多数练习生以为这件事只是谣言，燕峤在BKL的确是超A级，但并非每个超A级都能顺利出道，“放弃出道机会”什么的一听就很假，辛辛苦苦练习多年，谁会做这种蠢事呢？
但昆廷知道这事是真的，不仅是因为系统和他说过，他之前解锁原书剧情时也依稀梦到过。
可惜涉及剧情以外的未来，在他醒来后就被模糊记忆了。
他只记得……BKL的七代团在原剧情里是反派，而且是针对燕峤的反派，结怨的原因，似乎就是因为燕峤为了拒绝出道而逃来《NS》。
申照注意到昆廷沉思的模样，以为昆廷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犹豫了几秒，还是忍不住透露道:“我听说咱们三公要请师姐团来助演。”
“啊？！”
所有人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
昆廷略慢了一拍，刚转过头便对上申照灼灼的目光，后者在他的鼓励（？）的视线下说得更起劲了。
“就是去年选秀出道的Aurora，她们不是签在BKL名下吗，咱们节目组已经和BKL谈得差不多了，她们应该能过来。”
“而且啊，我还听说BKL原本想让他们新推出的七代团过来助演——嗤，谁还不知道他们打着什么鬼算盘。”
申照翻了个白眼:“肯定是想让七代男团踩着咱们的热度上位，最好是在公演里碾压我们，那样全网观众就都知道选秀团不如他们七代新人了。”
而事实是，他们的选秀节目红遍全网，昆廷大爆出圈，某个七代团的出道预热被强行抢了风头，无人在意。
大家都七代七代的叫，连他们团名字到底是啥都不清楚。
周子麟咂舌:“哈，想得真美，还是师姐团好。”
但BKL居然会同意让Aurora过来……他们不是一直在打压师姐们的热度，营销各种真真假假的黑料，让公司其他艺人吸血吗？
“欸，先别闲聊了，我去把灯关了，昆廷许愿吹蜡烛吧。”薛明烛起身，顺手扶正昆廷头上歪掉的王冠。
“对对对，吹蜡烛！”申照一脸懊恼，“光顾着说话，差点把最重要的事忘了。”
温新意举手提议:“还没唱歌呢，许愿前要先唱生日歌吧。”
“唱。”方序言简意赅，“大家一起唱，我带了拍立得相机，我来拍照。”
房间骤暗，只有蛋糕上的一圈小蜡烛散发淡淡的暖光，映在桌边的年轻男孩们的脸上。
穿着相同衣服的练习生们一起鼓掌唱着生日快乐歌，坐在中央的少年双手交握成拳，抵着下巴，闭着眼睛默默许愿。
金色的卡通王冠反射出星星般的光，18岁的昆廷在照片中定格。
那些不算圆满的青春，似乎在此刻弥补了一点点缺憾。
……
……
次日下午，第二轮顺位发表开始录制。
流程和之前一样，只是录制地点从广场挪到了室内，估计节目组也担心有人顶着太阳晒到中暑。
总共79名练习生，排名前36则顺利晋级。
余下的人如果来自二公胜者队，同时获得队长手中的保送卡，也可以避免淘汰，继续留在节目里参加下次公演。
昆廷以为今天会和上次一样，顺顺利利地开始，安安稳稳地结束，无论谁淘汰，他都不会有太多情绪波动。
他和这群总是因离别而抱头痛哭的少年人不一样，他早已习惯身边人的来来往往。
但当他带着保送卡，站在四位未能进入前36名的队友面前时——他有点明白，为什么其他队长会因为选人而掉眼泪了。
“投票截止太早了。”昆廷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队友们，低声道，“如果二公已经播出，你们绝对不会被淘汰。”
自从二公舞台上的“接力公主抱”游戏后，盛元煦等人像是解锁了什么特殊爱好，总喜欢对他们的小队长摸摸蹭蹭，可惜队长不配合，否则他们每次见面都能举高高。
此时看着队长闷闷不乐的表情，他们伸手揉揉脑袋，抬手拍拍肩膀，小心观察着少年的脸色，七嘴八舌地安慰道。
“没事，不就是被淘汰了吗，我能熬到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别不高兴啊，咱们被淘汰是之前表现不够好，又不是被你害的。你才是最厉害的，你看看你，带着咱们四个排名低的拖油瓶都能把公演舞台做得那么棒！”
“昆廷，我来参加节目最大的收获就是和你分在一队，一起展现出非常优秀的舞台。我已经没有遗憾了，所以你也不要感到遗憾，好吗？”
“你可别哭啊，比起淘汰，我…我更怕你哭……”
昆廷皱眉:“我不会哭，我只是觉得，你们明明能留下来，如果公演播出的话。”
他声音更低了:“这个规则不对。”
平时运筹帷幄、沉稳可靠的队长难得在他们面前露出这么符合年龄的一面，在众目睽睽下嘀咕节目的规则不对，真的……有点可爱。
连庄淖都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昆廷的脸，弯起眼睛笑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快点选人吧，选谁都无所谓，按你的想法来，我们都支持你。”
杨司易大大咧咧地点头:“大胆选吧队长，咱不弄那么伤感，节目结束后又不是不见面了，到时候咱们建个群，有空就出来约个饭嘛。反正我还在燕海读大学，这四年都在！”
盛元煦补充:“唯一的一点要求，队长，你不能忘了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不要连名字都叫不出来，要是这样我真的会哭哦。”
乔学微微笑着，垂眸掩下眼底的遗憾:“做决定吧，队长。”
情感上难分伯仲，而理智上……昆廷应该选择能留得更久、留到总决赛的那名队友。
排名更靠前，实力也更强的——
“杨司易。”
昆廷做出选择，望着四位队友道:“我选杨司易。”
被选中的男生神色呆滞，然后欣喜若狂地睁大眼睛，但下一秒看到身边其他队友后，又很快焉巴了，手足无措地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没有被选中的队友一个个神色释然，心态似乎比做选择的和被选中的都要乐观，也或许是他们把遗憾藏得很深，不愿意让帮了他们那么多的队长难过。
盛元煦咬牙切齿地猛拍杨司易的背:“恭喜啊！你小子！居然被昆廷选中了！”
“轻点，轻点啊哥。”
杨司易结结巴巴地胡说八道:“唉，我，我居然被昆廷选中了，我也挺意外的，其实哥你也不比我差，可能我运气好一点，比你年轻一点吧，昆廷可能喜欢年轻的吧。”
乔学无奈扶额:“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的，司易。”
庄淖懒得参与他们的胡扯，朝昆廷张开手，坦坦荡荡地说:“最后再抱一下吧，队长。”
“等等我，我也要抱！”
“靠，你一个被选中的抱什么抱，一边去。”
“唉……元煦，司易，很多人看着呢。”
最后，被四个人像吸猫一样轮流抱过一遍的昆廷，顶着被揉得翘起呆毛的蓬松头发，在全场围观的练习生们同情又眼馋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回到座位上。
哼，有什么好伤感的(x_x)
*
当晚，练习室里。
“明天就是在场各位一起外出参与随舞挑战的日子。”
神色古板的中年男人右手握着话筒，左手持台本，望着练习室里经过两轮淘汰后幸存的总计41名练习生，道:“现在由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本次随舞挑战的具体安排和注意事项。”
“首先，本次随舞挑战将在燕海市五星景区麓林古镇举行，与景区内万圣节游园会相配合，面向全体游客展开。”
“需要特别告诫各位的一点是，我们是以青春TV某娱乐媒体小组的名义举办随舞挑战，而并非《Nextstage》官方，所以请各位练习生在参与活动的过程中不要向游客透露自己的身份。”
虽然负责讲解规则的林起风比其他三位导师更加严厉，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练习生们早就摸清楚林老师的性格。
比笑面虎似的杨绪老师更耿直，比前一秒乐呵呵下一秒发脾气的vinki更稳重，比看似温和慈爱实则严苛执教的陈诗瑜更心软。
这位才是《NS》最好相处的导师啊！
即使他们在台下小声议论，林老师都不会阻止批评的！
“麓林古镇？我们要去麓林古镇？！那里可好玩了，无论是店里的老板、街边的小贩还是路上的清洁工都是古装打扮！”
“我听说过，是一个经营得很好的仿古文化小镇，挺多好玩的东西，好像还有个寺庙。”
“万圣节游园会？万圣节不是还在月底吗，现在就开始庆祝了？”
“景区的活动都要提前开始的，不然游客能多得挤死。”
“所以我们要和游客一起跳舞吗？还不能暴露身份……这咋遮啊，戴口罩吗？”
林起风语气平稳地继续道:“本次随舞挑战持续两天，节目组已经给各位订好酒店，在距离麓林古镇约1.5公里的四季酒店。”
“由于参与人数过多，我们会将在场41名练习生划分为多个小组，每组3~4人，分不同时间段参与现场随舞。”
“分组的依据是这两天大家陆续提交的《lust》视频，分组标准与实力无关，主要是为了给各位选择合适的妆造。”有人隐约猜到什么，举手提问:“老师，节目组会给我们做专门的cos妆吗？我以前参加过其他地区的万圣节游园会，大家都会cos成各种鬼怪，我们这次随舞也一样吗？
林起风颔首道:“是的。
练习生们顿时兴奋起来，原本要外出去景区就够高兴的了，现在还加上万圣节cos，这简直是团建度假啊！
“可以cos绷带怪人吗？这个不会露脸，从头缠到脚，肯定不会暴露身份。
“吸血鬼怎么样，戴个吓人的假牙，再往脸上涂点道具血……
“咱们资料库里有好多女团舞，所以能穿女装吗？我可以cos小女巫。
“……你有问题。
林起风抬手叫停:“不是什么鬼怪都可以，限定为更符合古镇街景的古装，同时戴类似青面獠牙的各种妖鬼面具，其他的妆造细节视各位的短视频表现而定。
不少人失望道:“所以不能自己选啊……
“我短视频扭成那个麻花样能分到啥妆造啊救命！
“有种不祥的预感，我不会要cos僵尸吧。
“僵尸还不好，穿个道袍，再往脸上贴个黄符，酷毙了好吗。
“应该不会做很复杂的cos，可能就是穿古装戴面具，咱们要跳舞，太复杂了不方便动作。
“先不说妆造，到时候会有妆造老师和你们沟通。 林起风道，“现在开始公布分组名单，各位记住自己的队友，酒店房间基本上也是按照小组划分的。
他这次没给练习生们讨论的时间，直接念名单:“第一组，薛明烛，温新意，祁扬，第二组……
第一组被念到名字的人猛地抬头，互相对视，然后表情逐渐凝固。
真的假的，把他们仨放一组，上台丢人吗？！
林起风:“……第五组，昆廷，燕峤，程邵之，第六组……
“卧槽这一组疯了吧。
有人憋不住了，压低声音惊叹，“三个跳得最好的大佬放一组？！真的不是按实力分组的吗！
“其实这样也好，让大佬们内卷，咱实力差不多的待一起，提前练了这么多天，总比游客跳得好吧。
“哎，也对哦，随舞挑战不是公演，没必要每队实力平均，各跳各的就行了。
总共12个小组，5个四人组，7个三人组，名单很快念完。
林起风翻到台本最后一页，严肃凛然的神色让台下窃窃私语的练习生们不自觉闭上嘴巴。
“本次随舞挑战不计分，不考核，但全程有摄像师跟拍，现场导演将对各位的表现做出评价，没有严格标准，大家唯一要记住的是——
“你们是想要以男团爱豆身份出道的练习生，你们的目标是，尽可能吸引在场观众的目光，成为人群里最耀眼的中心。
“注意，这里的‘中心’不是让你们和游客抢C位，而是考验你们对观众的吸引力。
“所以，请把握好这次机会，站在另一个角度，近距离地感受舞台，让观众为你鼓掌，为你尖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