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 74 章

    夜幕已深,出云峰议事堂内却依旧灯火灼灼,琉璃灯盏长明如昼,映照着堂下每一张凝重焦灼的面容。


    殿中人影重重,往来弟子步履挟风,如穿梭急流,来去不绝。低沉的议论声时不时响起,空气中挥之不去那份山雨欲来的沉滞。


    周焕白衣翩跹,姗姗来迟,映入眼帘的便是这般景象。


    甫一出门,他便悄然放出了神识,当感知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安然静坐于栖星阁时,翻涌的心绪才如潮水般悄然退去,瞬息沉静下来。


    刚刚那场大张旗鼓的动静一出,他稍加思索便已知晓她的意图。既然这是她的意思,他便为她坐镇好这望海峰的场子。


    今夜虽然不欢而散,但她含羞带怒的笃信之言仍然令他心潮澎湃不已——也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便是那个时候,他对她的呵护之意也并无半分掺假。


    慈云仙尊见周焕到来,面上立时浮起笑意,温声问道:“临渊你来啦,方才归藏庐闯入一名修为高绝的不速之客,法力强大豪橫,我等众人皆在场竟被她脱身而去。你一路行来,可曾察觉任何异常动静或陌生气息?”


    他语气温和,姿态放得颇低。若论在场众人中谁的境界最高,非周焕莫属。


    与这位深藏不露的神使打交道多年,慈云仙尊深知其可怖——即便对方无意间泄出的一丝威压,也常令他心头凛然,更遑论那深不见底的真正实力。


    他这看似随意的一问,倒不是真的对他存有多少怀疑,只不过那人境界之高绝非等闲,这一问,与其说是试探,不如说是存了几分希冀,盼着这位高人能指点一二迷津。


    周焕语气淡然,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临渊今夜正指点小徒修习新术,心神沉浸其中,倒不曾分神留意外界动静。”


    他三言两语,便将师徒二人从这桩麻烦事中摘了出去,自然得如同拂去衣袖上的灰尘。


    慈云仙尊笑容不变,心中了然,抬掌示意周焕在旁落座。


    本就没指望能从这位口中得到确切线索,只要不是动摇三界根基的大事,他们这等人物,向来是片叶不沾身的。


    鹭香山上下日夜查找那诡异嫌疑人的行动还在继续,青空大会也仍旧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第四日的比试场上,围观人群尤其拥挤。


    蓝知珩身为神秘的蓝家后人,紫霄宫修行期间在同道中一直位列第一,本就是万众瞩目的选手。


    而那玄阴山的岑寂虽一直声名不显,却在初试中夺得分试场的魁首。


    这两人的对决早就成为近期所有人的关注重点。比试场外,身材清瘦的灰衣少年嘴上叼着一根枯草,一脸吊儿郎当地靠着台柱。


    他面色苍白,一双黑瞳格外醒目,给人邪气横生之感。


    唐令如早早便到了会场,伸长脖子等了半日,也不见蓝知珩的身影。


    她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终于捕捉到一个熟悉的红发身影,忙穿过人群挤到他身边。


    “方启辰,知珩呢?比赛就快开始了他怎么还没来?”


    方启辰见阿如一脸关切地问话,面上也显出几分焦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啊,他这两日没日没夜地耗在修炼场,今天一早就不见人影,我和几个同门已经找了他一早上了!”


    唐令如闻言心中揪紧——难道那日的事真的伤他至此吗?但听方启辰所言他这两日一直在抓紧修炼,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目光倏地盯向比试台另一端那面带不羁的灰衣少年,那人似有所感,回瞥了她一眼。那目光中嘶嘶泛着阴毒之气,再探不出别的信息。


    肩上突然被一只手掌按住,唐令如身形一僵,却又立刻放松——是李梦瑶的气息。来人气喘吁吁地说道:“阿如你来了……我被他使唤一上午了,没有找到人……”


    方启辰一把拉过她,给她顺着气,一边目露焦虑:“糟了糟了,马上要开始了,他要是不能及时赶到,就直接判输了。”


    话音刚落,裁判台上长老的声音响起:“第七场,紫霄宫蓝知珩对玄阴山岑寂,请选手上场。”


    迎面一道迅疾如电的灰影闪过,岑寂已稳稳地落在台上。面对空荡荡的另一边,台下议论声四起。


    “怎么回事?蓝知珩人呢?”


    “不会是怂了吧?听说他俩之前在修炼场打了一架,那场面惊天动地。”


    “之前就打过了吗?难道蓝知珩力有不敌不敢现身了?”


    各路流言传入唐令如的耳中,她不禁焦灼不已——不是说好了要夺得第一吗?不是说好了要用实力说话吗?蓝知珩你到底在做什么?


    裁判长老对着远处落座的玄真子微微摇了摇头,正要落锤宣判玄阴山岑寂胜出,一道平静的声音清晰地在场外响起:“且慢。”


    那声音不大,却仿佛直接在每个人心底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裁判长老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中。


    无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人群之中莫名刮起一阵风,几息之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他已如闲庭信步般走上了擂台中央。


    蓝知珩在台上站定,对裁判微微颔首:“弟子来迟,请开始比试。”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去郊外散了个步回来。


    岑寂得意的笑凝在唇边——他刚刚使的不是空间瞬移,而是一种极快的身法,那是一种连自己也没能看得分明的速度。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看着眼前一脸冷淡的玄衣少年,此人进阶神速,此时身法与前几日相比已然判若两人。


    若是今日不将他拿下,等他成了气候再想得手恐怕难如登天!


    开场钟声敲下,二人身周都流荡出一股无形的灵力,你进我退地试探着,似乎在暗中角力。


    蓝知珩足下卷起细微的风尘,眼中金色星辰符闪了闪,又隐匿不见了。谁都不知道他这两日经历了什么。


    岑寂率先出手,他双掌猛地抬起,掌心相对,刹那间,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只见流光一闪,一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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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柄红刃的弯刀凭空出现,悬停在他掌心之外寸许之地,兀自悠然地、无声地旋转着。


    他两掌挥动,密密麻麻的红色刀芒汇聚成一股狂暴无比的洪流铺天盖地朝蓝知珩攻去。攻势如骤雨般降下,蓝知珩却消失在了原地。


    岑寂正凝神施法,双瞳猛地一凛,倏忽间映出蓝知珩突然闪现至跟前的小影,他反应亦是极快,双臂猛地交叉回护胸前,两柄“血月轮”闪电般在他双臂间亮起。


    “铛!”一声刺耳欲聋的金戈碰撞之声响彻全场。


    蓝知珩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柄覆着霜雪气息、缠着雷光霹雳的长剑,剑尖势如破竹般破空而至,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岑寂仓促交叉格挡的双刀中心之处。


    岑寂方才突然被打断法术,此时口中已隐隐泛起腥甜,他咬紧牙关,死死抵住那要命的剑刺。


    僵持仅仅持续了一瞬,蓝知珩眼中精光一闪,剑尖之处的法力稍稍收住了,他并未继续以蛮力硬撼那双轮交汇的防御最强点。


    浑厚的法力在他身上快速地凝起,再一次灌注到剑身上。这酝酿剑意的架势岑寂略感熟悉,他心中微微一动,暗叫不好。


    “劫烬无回!”一声冷冷的轻喝过后,方圆数米都寂静了一瞬。


    漫天的雪花无声飘落,那数不尽的雪花闪着幽蓝的光点,竟是片片都带着雷电之意的剑招。


    岑寂只觉得左手弯刀上对抗的巨力陡然一空,漫天杀意却恐怖地侵身而来。


    他指间快速变幻着结印,身上各处突然诡异地凸起,血肉穿透之声在空中响起。


    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身上竟如刺猬一般竖起密密麻麻、长短不一的弯刀。那无数的刀锋都凝聚着强悍的法力,防御之势异常雄厚。


    观众台上的人都自动地静默不语了,蓝知珩的剑意神圣凛然,岑寂的玄阴山功法也甚是诡异,这一招下去究竟谁输谁赢,此时无人能有定论。


    雪花带着天雷剑意落在他的防御之处,将整个人冻成冰雕,蓝光滋滋闪动间,片片刀刃脆裂成了无数碎片。


    烟尘与冰屑迅速散去,岑寂踉跄站起身,灰色衣袍破败褴褛,其间隐约可见几处渗着血的伤口。


    发带飘然落地,一头长发凌乱垂肩,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一对阴毒无比的眸子和苍白尖削的下巴。


    额头上张牙舞爪地现出一道新鲜的裂口,殷红的血顺着眉间流了下来。浓郁的血腥味再次漫起,比初时更甚,他的唇角挑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蓝知珩……好手段。”岑寂的声音压抑沙哑,细听之下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接下来,轮到我了!”


    唐令如眉心拧起,从岑寂刀身一出,她就感觉到周边气息很不寻常——如果她判断没有出错,那人身上不仅混杂着血腥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死气。


    玄阴山。唐令如心中默念道,她视线如游鱼般在云端高楼的一座座席位上掠过,试图查看此时神女的反应,却赫然发现缚云长老的席位空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