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对话
由李伟化作的难陀蛇妖，正静静盯着苏清婉。
它那蛇口中不断滴落着粘稠的涎水，砸在焦黑的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眸光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它不知道苏清婉到底想做什么。
现在。
它在权衡利弊！
就在此刻。
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窸窣声。
“嗬……嗬……”
无数道暗紫色的身影从楼梯拐角涌了出来。
像是被捅开的蚁穴。
她们大多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有的脖颈处还残留着未完全异化的皮肤，有的则已经彻底变成了蛇头人身的模样。
暗紫色的触须从袖口、领口疯狂探出。
在空中挥舞着，发出威胁性的嘶鸣。
短短几秒钟。
原本就拥挤的女寝阳台走廊便被这些蛇种子体填满。
她们密密麻麻地排列在难陀蛇妖身后，那竖瞳如同两排鬼火，齐刷刷地锁定苏清婉和火凰，喉咙里发出统一的低吼，形成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声浪。
火凰猛地振翅，赤金色的火焰瞬间暴涨半米，将那些试图上前的蛇种子体逼退三步。
焰尖跳动着，随时准备将这些子体烧成灰烬。
“主人，要不要将这群家伙清除？”
火凰的声音带着兴奋。
它最喜欢不谈判了！
苏清婉却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难陀蛇妖，黑眸里看不出丝毫情绪。
下一刻。
那群将阳台重新围堵的难陀蛇妖子体们，全部朝着苏清婉发起进攻！
然而……
李伟的蛇头缓缓转动，扫过身后那些躁动的子体。
六条触须轻轻一抬。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原本嘶吼着想要扑上来的蛇种子体，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动作都瞬间凝固。
她们依旧保持着前冲的姿态。
触须却停留在半空，喉咙里的低吼也戛然而止，只有竖瞳依旧死死盯着苏清婉，充满了嗜血的欲望。
整个走廊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以及难陀蛇妖子体们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苏清婉挑了挑眉，看来这头难陀蛇妖对这些子体的掌控力，比她想象中还要强。
李伟再次将目光投向苏清婉，蛇头微微低下，似乎在做某种决定。
下一秒。
它身上的鳞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暗紫色的皮肤逐渐变回人类的肤色，六条粗壮的触须如同潮水般缩回体内。
巨大的蛇头也在骨骼的“咔咔”声中缩小、变形。
最终，重新变回了李伟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面孔。
不过片刻功夫。
刚才那头狰狞可怖的二阶巅峰异种，便再次变成了那个穿着熨帖白衬衫、领带系得一丝不苟的教导主任。
只是他的衬衫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镜片后的眼睛里，偶尔闪过一丝不属于人类的冰冷竖瞳，提醒着苏清婉他的真实身份。
李伟抬手推了推眼镜，动作自然得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他看着苏清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嘲讽。
“你觉得。”
“我和所谓的大夏希望，火凰枪仙，能聊什么？
他刻意加重了“大夏希望”四个字，显然已经猜到了苏清婉的身份，至少是猜到了她与火凰枪仙的关系。
苏清婉看着他恢复人形后，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异种气息几乎完全收敛，那是……‘隐藏’规则的能力！
若不是亲眼所见。
恐怕就连她。
在不开启规则的情况下，也未必能察觉到他的异常。
这种伪装能力，确实堪称恐怖。
苏清婉淡淡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是吗？怎么说是你的事，至少现在，你选择变了回来。”
“这就代表着，你想和我聊。”
李伟推眼镜的动作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有些意外苏清婉的敏锐。
它确实可以选择直接动手，凭借身后数百名蛇种子体，就算有火凰在，苏清婉想全身而退也绝非易事。
但他没有。
因为它在苏清婉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让他本能忌惮的气息。
那是一种比火凰的火焰更加纯粹、更加恐怖的力量，仿佛只要对方愿意，就能轻易将他彻底湮灭。
这种感觉，它只在传说中的那些启源境顶尖强者身上感受过。
它搞不懂苏清婉和所谓的火凰枪仙之间有什么关联。
所以它选择了暂时停手，想看看这个少女到底想做什么。
“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废话？”
李伟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如果只是这样，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他抬手轻轻一挥，身后那些凝固的蛇种子体再次发出低吼，向前蠕动了半步，暗紫色的触须重新开始躁动。
空气中的血腥味和酸臭味愈发浓烈。
火凰立刻警惕起来，赤金色的火焰再次升腾，做好了战斗准备。
苏清婉却摆了摆手，示意火凰稍安勿躁。
她向前走了两步，越过火墙的边缘，目光扫过走廊两侧那些保持着诡异姿势的蛇种子体，最终落回李伟身上。
“我来这所学校，原本只是想确认两件事。”
苏清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走廊，压过了蛇种子体的低吼，“第一，难陀蛇妖的本体到底是谁，第二，这所学校被同化的程度有多严重。”
她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
“现在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本体并不是你。而这所学校，从老师到学生，恐怕已经没几个真正的人类了。”
李伟没有否认，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但我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苏清婉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302寝室的人皮数量刚好对应四个人，包括李玥在内，这说明你在同化她们的时候，刻意保留了某种‘完整性’。”
“而307寝室的课本笔记明明停留在三天前，可水杯却还是温的，牙膏甚至还挤在牙刷上。”
“这说明你的子体们不仅保留着人类的记忆，还在刻意模仿人类的生活习惯。”
“除此之外，还有部分令我诧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