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归途遇袭，东海蓬莱踪
漠北的夜风带着沙砾，刮在踏雪马的鬃毛上，簌簌作响。凌辰和苏媚裹紧了裘衣，借着月光往南疾驰——李玄派的骑兵护送他们出了黑沙暴范围便已折返，此刻天地间只剩两人两马，还有身后绵延的戈壁暗影。
“前面就是‘月牙泉’了。”苏媚勒了勒马缰，指着远处沙丘后隐约的水光，“过了泉眼，就出漠北地界了，明天傍晚应该能到凉州城歇脚。”
凌辰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长刀鞘——自吸收幽冥旗碎片后，龙气与幽冥旗之力交融得愈发顺畅，宗师境初期的修为彻底稳固，甚至丹田内的金龙虚影都凝实了几分，鳞片上的黑金色纹路流转，透着股沉稳的威压。
“小心点。”凌辰突然按住苏媚的手，眼神凝向右侧的沙丘阴影，“有人跟着。”
苏媚瞬间收敛气息，指尖粉色玄力悄然凝聚——她也察觉到了，那道气息极淡，却带着熟悉的阴煞之气，藏在沙丘后的凹陷处，像蛰伏的毒蛇。
“是幽冥殿的余党？”苏媚压低声音，马腹下的踏雪马似乎也察觉到危险，不安地刨着蹄子。
“不像普通余党。”凌辰的神识悄然探出，那道气息竟在通玄境巅峰，且身法诡异，气息时隐时现，显然是擅长追踪暗杀的角色，“更像……专门来追我们的。”
话音未落，右侧沙丘后突然射出三道黑色的弩箭，箭尖裹着墨绿色的毒雾，悄无声息地射向两匹马的膝盖——竟是想先废了他们的坐骑！
“卑鄙！”苏媚怒喝一声，指尖玄力刃飞出，精准地撞在弩箭上。“叮叮”两声，弩箭被劈偏，插进沙地里，毒雾瞬间将周围的黄沙蚀成焦黑。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沙丘后窜出，身形快得只剩一道残影，手里握着两把短匕，匕身泛着幽蓝的毒光，直刺凌辰后心！
“来了！”凌辰早有防备，脚尖在马镫上一点，身形猛地拔高，同时长刀出鞘，金色的龙芒劈向黑影。
黑影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仓促间回匕格挡。“当”的一声脆响，短匕被龙芒震得脱手而飞，黑影被震得后退三步，落在沙地上，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竟是个独眼汉子，空洞的左眼眶里塞着枚黑色的珠子，正闪烁着红光。
“幽冥殿‘影杀堂’的‘独眼狼’！”苏媚认出了对方，脸色微沉，“传闻他是幽冥殿最顶尖的杀手，擅长‘匿踪术’，死在他手里的通玄境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独眼狼没说话，仅剩的右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左手往腰间一抹，撒出一把黑色的粉末——粉末落地瞬间化作数十只毒蝎，蝎尾翘着尖刺，往凌辰和苏媚爬去。同时他右手一扬，三张黑色的符纸飞出，符纸在空中化作三道鬼影，发出刺耳的尖啸，扑向凌辰面门。
“雕虫小技。”凌辰冷笑一声，龙气在掌心凝成一道气浪，猛地往地上一拍。“嘭”的一声，气浪掀起漫天黄沙，毒蝎被黄沙卷中，瞬间被龙气灼成灰烬。同时他长刀横扫，金色的刀芒将三道鬼影劈碎，鬼影消散时发出凄厉的惨叫。
独眼狼见状，眼神一沉，突然转身就跑——他竟不恋战，想借着夜色遁走！
“想跑？”凌辰岂会给他机会，脚尖一点，身形如箭般追上去，龙气在脚下凝成一道光阶，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
独眼狼跑得极快，身形在沙丘间穿梭，眼看就要消失在暗影里。凌辰眼神一厉，丹田内的幽冥旗之力突然爆发，一道黑金色的锁链从指尖飞出，快如闪电般缠住了独眼狼的脚踝。
“噗通！”独眼狼被锁链拽得一个趔趄，摔倒在沙地上。他挣扎着想去解锁链，却发现锁链上的黑金色纹路正往他体内钻，阴煞之气被瞬间压制，连玄力都运转不畅。
“你到底是谁？”独眼狼终于慌了，回头看向追来的凌辰，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同时驱动龙气和幽冥之力，还能如此收放自如。
凌辰走到他面前，长刀指着他的喉咙：“幽冥殿派你来的？为了幽冥旗碎片？”
独眼狼咬紧牙关，突然猛地一咬舌尖，嘴角溢出黑血——竟是想服毒自尽！
“晚了！”凌辰指尖龙气一弹，一道金色的气劲刺入他的眉心，将他体内的毒素暂时封住。“说！幽冥殿还有多少据点？除了漠北和龙脊山，还有哪些界碑？”
独眼狼被龙气制住，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凌辰：“你杀了紫袍大人，殿主不会放过你的！等殿主拿到‘蓬莱岛’的界碑，打开幽冥界，你们都得死！”
“蓬莱岛？”凌辰瞳孔一缩，“东海的蓬莱岛？那里也有界碑？”
独眼狼却不再说话，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凌辰察觉到不对，刚想再问，独眼狼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七窍涌出黑血，竟是用秘法震碎了心脉，死得不能再死。
“又是这样。”苏媚走到他身边，看着独眼狼的尸体，眉头皱得很紧，“幽冥殿的人倒是硬气，宁死也不吐口。”
凌辰蹲下身，在独眼狼怀里摸出一块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影杀”二字，背面还有一行小字：“蓬莱岛，七月初七，祭碑”。
“七月初七……”凌辰算了算日子，今天是六月廿三，只剩半个月了，“他们要在蓬莱岛祭碑，肯定是想激活那里的界碑。”
苏媚看着令牌上的“蓬莱岛”三字，眼神凝重：“蓬莱岛在东海深处，常年被迷雾笼罩，传说有上古海神遗迹，寻常船根本靠近不了。幽冥殿能找到那里，怕是早有准备。”
“不管怎么说，都得去一趟。”凌辰将令牌收好，翻身上马，“先回青阳城，跟萧统领和林老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嗯。”
两人没再耽搁，催马往月牙泉的方向赶去。夜风渐缓，远处的泉眼泛着粼粼的月光，像是戈壁上的一块碎玉，驱散了几分肃杀。
接下来的几日，一路无话。两人快马加鞭，穿过凉州城，越过秦岭，终于在第七日傍晚看到了青阳城的城门。
守城的士兵看到凌辰，老远就笑着喊道：“凌小友！你可算回来了！萧统领和林老前两天还在念叨你呢！”
刚进城门，就见林浩骑着个小竹马，在街角蹦蹦跳跳地等着，看到凌辰，立刻丢下竹马扑过来：“凌辰哥哥！你可回来了！我给你留了沙枣糕！”
林老也从后面走过来，捋着胡须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萧战统领在府里等着呢，说是有朝廷的急信。”
跟着林老往林家走，街上的百姓依旧热络，看到凌辰纷纷打招呼，有卖糖葫芦的小贩还塞给林浩一串，笑着说：“小少爷，给你凌辰哥哥也尝尝！”
回到林家，萧战果然在正厅等，手里捏着一封火漆封口的信，看到凌辰，立刻站起身：“凌小友！你可算回来了！朝廷刚送来了急信，你看看这个！”
凌辰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信是镇北侯李玄写的，说他清理黑沙城时，在紫袍老怪的密室里找到了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东海蓬莱岛的位置，还有一行玄阴文，翻译过来是“七月初七，海神祭，界碑开”。
“和独眼狼令牌上的日子对上了。”凌辰将令牌递给萧战，“看来幽冥殿是真打算在蓬莱岛动手了。”
林老也凑过来看信，眉头皱了皱：“蓬莱岛……老夫的《大荒异志》里倒是提过一句，说那里是‘海神居所，水脉之源’，若是界碑在那里，一旦开裂，怕是会引发海啸，沿海的百姓都要遭殃。”
“而且幽冥殿敢这么大张旗鼓，肯定有后手。”苏媚道，“紫袍老怪是宗师境后期，蓬莱岛那边说不定有更强的高手，甚至可能是幽冥殿的殿主亲自坐镇。”
萧战放下信，脸色凝重：“朝廷的意思是，让我和你一起去东海，龙骑卫已在登州港备好了船，随时可以出发。青阳城这边我会留下足够的人手，林老这边也会派人保护，不会出问题。”
凌辰点头，刚想说话，林老突然转身进了书房，片刻后捧着一个木盒出来，盒子里装着一枚巴掌大的蓝色珠子，珠子里隐约有水流转动，散发着淡淡的水汽。
“这是‘定海神珠’。”林老指着珠子道，“老夫年轻时从一个渔夫手里换的，据说能平息风浪，辨明方向。《大荒异志》里说，蓬莱岛的界碑在‘海神宫’深处，被水脉之力护着，只有定海神珠能引开水脉，不然就算找到界碑也靠近不了。”
凌辰拿起定海神珠，珠子入手冰凉，一股温和的水汽顺着指尖往体内涌，丹田内的龙鳞竟微微震动，像是在呼应珠子的气息。
“正好能用。”凌辰将珠子收好，眼神坚定，“那就定在明天出发，去登州港坐船，赶在七月初七前到蓬莱岛。”
“好！”萧战点头，“我这就去安排，让龙骑卫在城门口备马。”
林浩拉着凌辰的衣角，仰着小脸：“凌辰哥哥，你又要走呀？”
凌辰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嗯，去东海有点事，很快就回来。回来给你带大海螺，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真的？”林浩眼睛亮了，“那你要快点回来，我给你画蓬莱岛的画！”
“好。”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凌辰和苏媚、萧战已牵着马站在林府门口。林老往他们的行囊里塞了些伤药和干粮，又叮嘱道：“东海多风浪，定海神珠贴身放着，别弄丢了。遇到危险别硬拼，龙骑卫的船快，实在不行就先撤。”
“放心吧林老。”凌辰点头，翻身上马。
苏媚和萧战也跨上马，三人对着林老和林浩拱了拱手，催马往东门而去。
晨光洒在青阳城的街道上，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凌辰回头望了眼林家的方向，林浩正趴在门楼上挥着手，小小的身影在晨光中格外显眼。
“走吧。”苏媚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早去早回。”
凌辰点头，握紧缰绳，踏雪马嘶鸣一声，迎着朝阳疾驰而去。
一路往东，风景渐渐变了——戈壁的苍凉被青山绿水取代，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三人快马加鞭，不日便抵达了登州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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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港是大炎王朝最大的海港，码头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渔民们扛着渔网来来往往，海鸥在桅杆上盘旋，叫声清亮。
“那就是龙骑卫的船。”萧战指着远处一艘挂着龙旗的大船，“‘破浪号’，是朝廷最快的战船，三天就能到蓬莱岛外围。”
三人牵着马往破浪号走去，刚到码头，就见一个穿着水师军服的将领迎了上来，对着萧战拱手：“萧统领！末将水师校尉周通，奉镇北侯大人之命在此等候！”
“周校尉。”萧战点头，“船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周通笑道，“淡水和干粮都备足了，船上还有二十名水师精锐，都是精通水性的好手。”
凌辰和苏媚跟着萧战上了破浪号。战船果然气派，甲板宽敞，桅杆高耸，船舱里收拾得干净整洁。周通引着他们进了船舱，指着墙上的海图道：“蓬莱岛在这片迷雾区里。”他指着海图上一片标着“未知”的区域，“老渔民说那里常年有‘鬼雾’，进去的船很少有能出来的，咱们得小心。”
凌辰看着海图上的迷雾区，指尖敲着桌面：“定海神珠能辨方向，应该能破鬼雾。”
“那就好。”周通松了口气，“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凌辰道，“赶早不赶晚。”
“好！”周通立刻转身出去下令，“起锚！扬帆！目标蓬莱岛！”
随着他的命令，水手们忙碌起来，锚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风帆缓缓展开，破浪号在海风的推动下，缓缓驶离码头，往东海深处而去。
凌辰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的海平面，蔚蓝的海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海鸥在船尾追逐。丹田内的定海神珠微微发烫，与龙鳞的气息交相呼应，像是在指引方向。
“还有半个月。”苏媚走到他身边，望着远处的迷雾区，“不知道幽冥殿在蓬莱岛布了多少人手。”
“不管多少，来了就知道了。”凌辰握紧腰间的长刀，眼神坚定，“这次一定要彻底毁掉他们的计划，不能再让他们开裂隙了。”
萧战也走到甲板上，看着远处的海天相接处，沉声道：“朝廷的水师也在往这边赶，若是幽冥殿敢动手，咱们就前后夹击，让他们有来无回！”
凌辰点头，抬头望向天空——阳光正好，海风拂面，可他知道，平静之下，必有惊涛。
蓬莱岛的界碑，幽冥殿的殿主，还有那神秘的海神宫……
前路或许比漠北和龙脊山更凶险，但他别无选择。
为了沿海的百姓，为了不让幽冥界的阴影笼罩天下，就算蓬莱岛是龙潭虎穴，他也必须闯一闯。
破浪号在海面上疾驰，船尾留下一道白色的浪花，朝着迷雾笼罩的蓬莱岛，缓缓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