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九岚真宫的变故
那个诡异的倒影，化作一道神魂烙印，死死刻在林啸的意识最深处。
刚刚突破法则境的狂喜，被这道魔影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他能确定，那不是幻觉。
与他重叠的魔影，那双视万物为刍狗的血色漩涡，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存在，透过某种未知的联系，在审视他。
审视一件……作品。
林啸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他猛地握拳，感受着体内奔涌咆哮的力量，法则境！
一念之间，他能“看”到周围虚空中流淌的法则丝线。
这股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但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胸口那道爪印，不再温润，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时刻灼烧着他的血肉，提醒着他，自己体内住着一个何等恐怖的怪物。
“妈的。”
林啸低声咒骂，强迫自己冷静。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此地不宜久留。
他环顾四周，星髓池被吸干后，这片断崖平台已出现不稳定的空间波动。
整个秘境的能量核心被他一个人抽空，崩溃是迟早的事。
他闭上眼，神念如潮水般铺展开来。
整个世界在他感知中变了模样，不再是山石草木，而是一张由无数法则丝线编织的大网。
其中，有几根丝线格外脆弱、扭曲。
秘境小世界的空间壁障薄弱点。
“找到了。”
林啸眼神一凝，身形从原地消失。
下一秒，他出现在千丈之外的山壁前。
他没有犹豫，抬起右手，五指并拢成刀，对着眼前的虚空，径直一划！
刺啦！
没有惊天巨响。
空间被切开一道漆黑的裂口，仿佛一张被利刃裁开的黑布。
裂口对面，是天州大地的气息。
这就是法则境，随手撕裂虚空！
林啸一步踏出，身影没入黑暗。
在他离开的瞬间，身后的裂口迅速愈合，而那方秘境世界，则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无声地向内坍塌、湮灭。
……
天州，落云城。
城南，名为“听风楼”的酒馆内，人声鼎沸。
“听说了吗？天鼎城那个上古秘境，进去的人，全栽了！”
“真的假的？一个都没出来？”
“一个都没！天阙剑阁的剑尘长老，幽冥药谷的毒夫人，全折在里面了！”
“嘶！这俩可是天脉境中的顶尖高手！”
角落里，一个穿着普通青衫，相貌平平的青年，正自顾自地倒酒。
他听着周围的议论，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这青年，正是改换了容貌的林啸。
“谁说不是呢？听说那秘境里遍地都是空间裂缝，进去了就是死。偏偏有人不信邪，结果血本无归！”
“唉，可惜了，传闻里面可是有让人一步登天的大机缘。”
“屁的机缘！都是老狐狸画的大饼，忽悠咱们去当炮灰的！”
林啸安静地听着，放下酒杯，指节无意识地在桌面叩击，盘算着接下来的路。
实力暴涨是好事，但那个诡异的魔影，是一根扎在心头的毒刺。
必须找个地方，彻底搞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
就在这时，邻桌的谈话飘入他耳中。
“哎，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岚州那边，不太平啊。”
“岚州？九岚真宫的地盘？能有什么事？”
“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表哥在九岚真宫当外门执事，说宫里气氛紧张得很！”
“据说，是九岚真宫的太上长老寿元将尽，正在闭死关冲境。天阙剑阁和焚星盟的人，跟闻着血腥味的野狗一样，派了不少人过去，美其名曰‘拜访’，安的什么心，谁不知道？”
林啸叩击桌面的手指，倏然停住。
他的眼神，穿过嘈杂的人群，望向了窗外岚州的方向。
他本想找个地方蛰伏。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那道魔影，那道爪印，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这东西的来头，大到超乎想象。
光靠自己瞎琢磨，猴年马月也搞不明白。
或许，可以借助九岚真宫的情报和典籍，查清这爪印的来历。
正好，借此机会，回九岚真宫，将炼体一脉重新带回巅峰。
以他如今法则境的修为，在九岚真宫，足以拥有巨大的话语权。
林啸不再犹豫。
他站起身，在众人嘈杂的议论声中，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平凡的青衫青年。
也无人知晓，一场足以颠覆整个岚州格局的风暴，正随他的脚步启程。
他身形几个闪烁，便已至城外荒谷。
面对空无一物的虚空，他抬手，再次一划。
刺啦！
一道漆黑、边缘稳定得不可思议的空间裂口，无声张开。
他一步踏入。
身体被黑暗吞噬，光怪陆离的景象在眼前飞速掠过，无数破碎的空间碎片与时间乱流擦身而过。
……
岚州，九岚真宫。
山门前，两排弟子手持长戟，神情肃穆。
然而今日的气氛，却比往日凝重许多。
山门广场上，几名锦衣华服的年轻修士，正围着一名九岚真宫的内门执事，言语戏谑。
“我说，你们九岚真宫的待客之道，就是把我们晾在这里喝西北风？”
为首的青年摇着玉骨折扇，嘴角挂着轻佻的笑。
那名内门执事陪着笑脸：“周公子说笑了，贵盟长老正在与我宫长老议事，我这就安排人带诸位四处转转。”
就在这时。
嗡！
所有人头顶的虚空，突然泛起一阵涟漪。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一道漆黑的裂口凭空张开。
一个身形挺拔的青年，从中缓步走出。
他衣衫整洁，气息内敛，姿态写意，仿佛只是推开自家院门。
空间裂口在他身后无声合拢，不留一丝痕迹。
全场，死寂。
周烨脸上的轻佻笑容彻底僵住，手里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都毫无察觉。
他身边的几个同伴，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双腿筛糠般抖个不停。
那名内门执事和一众守山弟子，也是集体石化，大脑一片空白。
来人，正是林啸。
他看都未看那群叫嚣的焚星盟弟子，目光扫过熟悉又陌生的山门，眼神复杂。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