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错阿雅917

第450章 废物,连个女人都除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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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城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下意识地别开了视线。

谢知遥喉间发紧,正欲再开口,门外传来寒影的叩门声。

“姑娘,刘侍卫来了,说是奉太子之命送伤药。”

“请他进来。”凤倾城低声应道。

“阿牛哥。”

谢知遥循声望去,只见来人面容憨厚,眉宇间却满是担忧。

“初一,你可受伤了?”刘晨曦快步上前,却在床畔猛地顿住脚步。

“我没事,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凤倾城淡淡一笑,试图安抚他焦虑的心情。

刘晨曦闻言稍松了口气。

“太子殿下不放心你独自在外,特命我率暗卫前来接应你回东宫。”他目光在她周身细细打量,确认真的无碍后才安心。

“晚些再回吧,我想再歇会。阿牛哥,”凤倾城转向陈素素,“素素,你先带阿牛哥去外间用茶,我有些话要与谢大人说。”

陈素素会意,引着刘晨曦向外走去。经过谢知遥身侧时,她的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地停留,随即悄无声息地掩上门退了出去。

内室重归寂静。

凤倾城手无意识地捻着被角,轻声道:“靖安,先前答应你的事,我未能做到……对不住。”

她直直地望进他眼底,不容他闪躲半分。

谢知遥心头一沉——这是要与他划清界限么?

“昔日与你定下的两年之约,如今我已无法履行。是我的不对,在此向你说声抱歉。我也曾说过,只要你愿意,可随时留在我身边……如今这话,也不作数了。”

谢知遥几乎想立马捂住耳朵——他什么都不愿听,一个字都不愿意。

“当初明轩说要与我一生一世时,我便告诉过他,我这人不懂如何去爱。我生性凉薄,于情爱一事近乎麻木。正因如此,他离去不久,我才能与你定下两年之约。”

“凤倾城,你别说了……我不想听。”谢知遥猛地打断她。

“既然他齐明轩能让你站在原地,等他一步步走近,我谢知遥同样可以。你爱或不爱都不要紧,只要我爱你就足够了。他齐明轩能做到的,我会做得比他更好。”

听他此言,凤倾城眼底掠过一丝惊诧。

这是她与明轩的私底下说的话,他如何得知?

“你怎会知道这些?”她语带困惑。

“安阳除夕那夜,你与他先行离席。我本欲赠你新年贺礼,接着便在你之后离席。可谁知你已醉倒,他抱着你在府衙凉亭……那一幕我亲眼所见,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字字听在耳中,记在心里。他既能叩开你的心扉,让你答应嫁他,我亦可——只要你给我时间。”他上前握住她紧攥被角的手,轻贴于唇边。

“初一,我知道失了孩子让你心如刀割……我同样悲痛不已。但求你千万别推开我。我是真心爱你……后来送你的袖弩,便是安阳那时备下的新春礼,可惜当时……未来得及送出。”

凤倾城静静地望着眼前情深似海的男人,心中却波澜不惊。

“谢知遥,你很清楚,如今的我……再回不到从前。”她目光投向远处,变得空茫而又悠远。

若说从前,她尚在心中默许彼此顺其自然的发展,能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可历经妹妹惨死、胎儿夭折、魏新与钱掌柜又罹难——

她再不敢奢望那如海市蜃楼般的温情与爱。

她不配,也不能,更不敢。

如今她的世界只有恨意,除了恨之外,别无其他。

她与嘉宁帝之间是毁天灭地之仇,是你死我活无解之局。

若再沾情爱,便是将身边人拖入万丈深渊,会令他们万劫不复。

更是对晓婉、对孩儿、对魏新、对自己的背叛。

凤倾城抽回手,指尖冰凉得让谢知遥心头冷的发颤。

“如今我眼中、心里、乃至梦里……皆被恨意填满,再无一丝缝隙容纳其他。”

谢知遥喉间哽住,发不出声。

望着她眼底那片死寂的荒芜,他的心似被生生剜去一大块。

他抬手想去抚摸她的脸颊,却在半空顿住——怕他这一触碰,会换来她更决绝的言辞。

“初一,恨可以留着,但别让恨意困死自己。”他嗓音沙哑得厉害,“我不求你回应,也不求你爱我,只求你别赶我走。让我守着你,哪怕远远地看着也好。只要你愿意,我甘愿为你手中利刃,为你挡灾除厄。”

凤倾城睫羽微颤,未应声。

窗外的风卷着残叶撞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魏新从前打扫院子时的动静,很轻——像怕扰到她看书一般。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残存的那丝柔软已覆上寒霜:“随你。但记住,我的事……切莫随意插手。”

谢知遥心头一松,近乎卑微地颔首:“好,都听你的。我绝不轻举妄动。”

他明白,这已是她最大的让步。

能陪在她身边,便已足够。

此时,门外传来陈素素的轻唤:“倾城,东宫又遣人来催,说该回去了。”

凤倾城撑着手臂欲起身,谢知遥忙上前相扶。

她未拒绝,只是脚步虚浮得厉害。

行至门前,她忽地回眸,望向谢知遥:“那袖弩……多谢。”

谢知遥猛地抬头,撞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微光,心头霎时被滚烫的热流填满。

他望着她被刘晨曦护着远去的背影,暗暗攥紧双拳——即便她的世界只剩荒芜,他也要留在那片死寂之中,陪她一寸寸……重新种出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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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

赵王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废物!连个女人都除不掉。朕给你那么多人手,竟动不了她分毫!你说你还能做成什么?”嘉宁帝须发皆张,眼中怒火几欲喷薄而出。

齐天扈满腹委屈却不敢辩驳——非他无能,实在是凤倾城命太硬。

父皇这般斥责于他,可他自己不也数次失手?龙影卫那般精锐,不也两度折戟沉沙?

“你说说,这次失手——岂不是打草惊蛇,让她更为警惕,日后还怎下手?”嘉宁帝瞳孔怒睁,目光狠厉似要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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