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笙笙,我能进来吗?

阮云笙摇摇头,语气坦然:“说起来,事情的源头其实在我身上。若不是冲着我来,魏老夫人也不会动绑架三哥的心思。”

“这怎么能怪你?”阮云简立刻打断她,转头又瞪向阮云箔,“是你自己明知孙太尉贼心不死,却半点防备都没有!若不是笙笙聪慧,你以为后果会是什么?”

阮云箔讪讪点头,半个字不敢还嘴。

阮云笙温声宽慰:“好在有惊无险,大家都平安无事,孙太尉等人也已经入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阮云简却仍没放过三弟,冷声道:“若真是因为你,让妹妹或是五弟出了半分差错,我看你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九泉下的爹娘!”

阮云箔被训得头都不敢抬,只能喏喏应着:“大哥说得是,是我错了……”

阮云简还要再训,冯管家却引着谢晏走进来,恭声道:“郡主、公子,王爷来了。”

阮云箔像是见到救星,连忙起身拉着谢晏坐下,满脸关切:“五弟,听说你昨晚为了救我和妹妹,不顾一切冲进火场,还受了伤?现在怎么样了?”

谢晏微微一顿。

其实昨夜冲进火场时,他脑子里压根就没想起阮云箔这个人。

不但没找过他,即使后来进了密道,他也没注意阮云箔在不在。

但这话自然不能说出来,他笑着应道:“三哥放心,我没什么事。都是自家兄弟,理应如此。”

阮云箔听得感动,拍着他的肩膀道:“真没看出,你小子这么够义气!放心,以后三哥的钱就是你的钱,要多少银子只管开口,三哥绝不吝啬!”

“老三!”阮云简叹气,“你也差不多行了,别张口闭口都是钱!五弟救你,难道是图你那点银子?”

阮云箔讪讪摸了摸鼻子:“我知道,五弟是担心我和妹妹。”

谢晏的目光越过两人,落在阮云笙身上。

阮云笙想起密道里那个滚烫的吻,脸颊微热,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谢晏耳根也泛起红意,好在被阮云简兄弟俩的对话盖了过去,没人留意。

阮云简转了话锋:“好在孙太尉已入狱,少了个心腹大患。”

阮云箔立刻附和:“对对对!而且五弟晋升为枢密使,真是双喜临门,该贺一贺。不如咱们晚上摆桌好酒,好好庆祝一番!”

阮云简沉吟道:“皇上心思难测,明显不希望五弟与侯府走得太近。往后明面上,五弟还是少来侯府为好,免得惹皇上不悦。”

谢晏却语气坚定:“无妨。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本王与镇国侯府关系亲厚。若父皇因此不悦,大不了再将我禁足;否则,该来的,我照样来。”

阮云箔朗声笑道:“大哥,五弟说得在理!皇上本就多心,就算五弟不来,他该疑心还是会疑心。何况咱们镇国侯府行得正坐得端,若五弟真要阳奉阴违,反倒落了下乘,不是咱们侯府的行事风格!”

阮云简仍有迟疑:“可如今储君之位未定,局势微妙……”

“大哥放宽心。”阮云笙柔声开口,“皇上先前对侯府多有忌惮,少不了孙太尉在旁煽风点火。如今孙太尉已倒,若有人能在皇上面前为侯府说句公道话,皇上应当能明白,镇国侯府自始至终从无二心。”

谢晏看向她,眼底漾起一抹赞同的笑意。

阮云简妥协:“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咱们以后就光明正大的来往。”

几人热热闹闹用过晚膳,谢晏便起身告辞回府了。

阮云笙眨了眨眼睛,对阮云简和阮云箔道:“大哥、三哥,我昨晚没睡好,也先回房歇息了。”

阮云简连忙点头:“快回去歇着吧,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差人告诉大哥。”

阮云笙应了声,提着裙摆快步回了月华院。

她让知书带着院里的丫鬟们都退下,说自己想早些安歇,没传唤就不必过来伺候。

待众人都退远了,没过片刻,窗外忽然传来两声“汪汪”的狗叫,短促又熟悉。

阮云笙忍不住抿唇笑了。

从前她故意为难“初五”,也是为了试探“初五”有没有危险,所以故意逼他学狗叫当暗号。

“初五”总是温顺听话,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如今知道了“初五”就是谢晏,再听到这狗叫声当暗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小古板,为了守在她身边,还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

她压了压上翘的唇角,走过去推开窗户。

月光下,谢晏果然站在窗外,神色带着几分紧张。

大约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初五的事。

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忐忑:“笙笙,我能进来吗?”

阮云笙故意绷起脸,挑眉问道:“那你先说说,今晚是以什么身份进来?是宣王谢晏,还是……‘初五’?”

这个问题,阮云笙先前在陶然斋那天便问过。

那时谢晏没来得及想好答案,此刻面对她清亮的目光,依旧有些语塞。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低沉而认真:“笙笙,你如果希望我是谢晏,我便是谢晏;你若还想让我做初五,我也能一辈子以初五的身份陪着你。”

阮云笙心头微动,故意逗他:“以初五的身份陪着我,你可就不能再做你的宣王殿下了。”

谢晏敛起神色,郑重道:“在你面前,我从来都不是什么王爷。”

阮云笙没再追问,转身回了室内:“你先进来吧。”

她在桌边坐下,给自己添了杯凉茶,抬眼看向跟着进来的谢晏:“现在说说,你当初为何会身受重伤?是谁伤了你?”

谢晏清了清嗓子,语气有些艰涩:“我……我那时捡了你的帕子,被端王撞见了。他以此为要挟,逼我为他做事。所以那天,我才会孤身闯入魔教,身受重伤……”

“等等,”阮云笙挑眉打断他,眼神里满是狐疑,“捡了我的帕子又不是什么要紧事,端王凭什么拿这个要挟你?难道你把我的帕子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