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明戈昔

第130章 吃瓜啦

陈药师看到这个孩子笑吟吟的出现,如见鬼魅。

靳云娘冷笑道:“姓陈的,你以为俺好骗俺七岁时,就被人骗过两条鱼,早就学乖了。”

“贱人!你骗我!”陈药师怒不可遏,“你这个大脚贱人,臭婊子!”

可恶,他居然被一个女人骗了。

他刚骂两句,就被一双大手老鹰捉小鸡般的制住,再也动弹不得。

兰察一出手,他这种书生般的柔弱男子,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余地。

“云娘。”朱寅说道,“他刚才骂你了。”

靳云娘上前,狠狠一巴掌扇在陈药师的脸上。

“啪”的一声,陈药师英俊的脸上,就出现一个手掌印。

陈药师目光怨毒的瞪著靳云娘,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你还瞪我”靳云娘也怒了,左右开工的里啪啦,將陈药师原本好看的脸,扇成了猪头,哪里还有之前的风度

朱寅笑了,“渔家女子的手劲真大啊。云娘从小撤帆撒网,掌舵划船,

可是有力气的,这一手耳光打的好看。“

靳云娘扇够了耳巴子,这才退到朱寅身后。

朱寅在青石磨盘上坐下来,感到小屁股有点凉,但他也无所谓。

清冷的灯光下,朱寅的小脸有点阴森森的。

“你是本县药商陈癸不成器的老二。”朱寅语气幽冷的说道,“你老爹希望你当药师,打理家中的药园、药坊。”

“可是你偷姨娘,还想毒死你爹你哥,继承家业,被你爹赶出了陈家,

自生自灭,是吧”

陈药师闻言,浑身颤抖,“你,你-—“

朱寅淡淡看著他,如看死人,“你这种人,连自己的亲人都要毒害,禽兽不如,本就该死。如今为了一些银子,敢来暗算我。”

“我禽兽不如”陈药师顶著一张猪头脸,咯咯惨笑,“老东西和他的长子,才是禽兽不如!”

“他们炮製假药吃死了人,就让我娘当替罪羊,让我娘死不目。他们还出尔反尔,几个药园一个都不分我,防我如防贼!陈家豪富,每月却只给我二十两销,该死!”

“我给他们下毒,有什么不对!他赶我出家门,没有丝毫父子之情,活该我之前给他下毒,只恨没有得手!”

陈药师歇斯底里的嘶吼道,满腔怨恨。

朱寅微微一笑,“这么说,你爹的確该死啊。陈家是江寧县第一大药商,听说光是药材庄园,就有八个啊。“

陈药师不知道朱寅想干什么,说道:“可不是么八大药材庄子,药材铺子五十多家,在日本都有药铺子,却不分给我!”

“那你们陈家还真是江南大药商。”朱寅道:“你爹还勾结耶穌会和倭寇,意图谋反作乱,这事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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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陈药师一,“还有这事真的么”

他不解的看著朱寅,忽然有点毛骨悚然。

这个孩子,好像一只鬼!

朱寅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我又不是云娘。”

说到这里,他对康熙使个眼色。

康熙立刻取出纸笔,用了墨,將纸笔放在陈药师面前。

“干什么”陈药师问。

朱寅道:“將你爹你大哥的罪,全部写下来。你好好写,我不杀你,我保证不会对你动手。”

“当真”陈药师神色一喜,“你此言当真如果食言,那我-—“

朱寅道:“我如果食言,就让祖宗成祖皇帝的后代被挖坟。』

陈药师神色一变,“你居然是宗室难怪——“

朱寅点头,“自然。你眼下知晓还不晚。”

他在石磨上翘足而坐,一副天潢贵胄的派头,气质比宗室还宗室。

陈药师顿时信了。不仅是因为朱寅的气度,更因为很少有人拿祖宗开玩笑,也极少有人乱认祖宗。

“好,小公子让我写什么”陈药师问道,毫不犹豫的拿起笔。

朱寅笑道:“就写你爹陈癸,还有你哥陈,陈-—“

“陈蕴。”陈药师咬牙。

“对对,陈蕴。”朱寅一拍额头,“陈癸、陈蕴父子,勾结洋夷、倭寇,组织反明密教,参与引爆夫子庙—“

“再写,陈癸当年送药给倭寇,资助倭寇,派人给倭寇当嚮导——.“

陈药师闻言,不禁一阵恍惚真要这么写可陈家真没有干过啊。这不是无中生有

他的手有点发抖,笔落不下去,心中很是犹豫。

可是他一抬头,就见朱寅小脸狞笑的看著自己,忍不住身子一颤,赶紧老老实实的写。

“別急,慢慢写。”朱寅清声稚气的说道,“字写的工整些。”

陈药师写完,又写了陈癸、陈蕴父子真正干过的坏事。

如屡次製造假药,让自己母亲当替罪羊,弄死了一个变童,毒死了通姦怀孕的尼姑,雇凶灭了带头闹事的药农——

桩桩件件,都是血跡斑斑。每写一个字,就在宣泄他对父亲兄长的刻骨怨恨。

他不傻。他知道,朱寅是看中了陈家的药材庄园,这个孩子是一匹恶毒阴险的小狼!

可是那又如何他巴不得陈家毁灭!

至於朱寅,暂时和他合作,到时再设法报復。

朱寅又道:“加上大义灭亲四个字。”

等到他写完,康熙立刻递上一盒印泥。

陈药师按了指印画押,朱寅拿起来看了看,笑道:“好。不错,果然是大义灭亲。”

说完,对兰察使了个眼色。

兰察立刻拎起陈药师,一脸杀气。

“小公子,你说我饶过我,不对我动手的——”陈药师亡魂直冒。

朱寅两手一摊,“我没有动手啊,我的確饶了你啊。动手的不是我。“

陈药师颤声道:“不是还要我作证么我要是死了,谁当人证。“

朱寅笑了,“不用那么麻烦,物证就够了,这次不需要那么多证据,海公走了。”

陈药师又惊又怒,还来不及求饶,就被兰察按著脑袋,狠狠撞在石磨上。

『蓬”的一声,脑袋开。

陈药师哼都不哼,就横尸当场。

“你这是撞磨自杀啊。”朱寅拿起毛笔,模仿陈药师的笔跡,写了一份遗书。

大概意思是举报了父兄,虽然大义灭亲,可终究是不孝之子,只有以死谢罪。

模仿笔跡可是朱寅的拿手技能,仿真度很高。

其实,就算模仿度不高也不要紧。

因为,海瑞都离开南京了。

没有人会在意冤不冤了。

法律这种东西,一旦没有了较真的人维护,那就是权贵隨心所欲的刀子。

对陈家下手,对朱寅来说就是搂草打兔子。

本来,他只想弄死陈药师,没有打算动陈家。可是当他知道陈家的劣跡,就动了心思。

乾脆连陈家一起抄了,谋取陈家的药园和药材铺子。

这是他送给寧清尘的礼物。清尘一定会喜欢的。

而且,陈家作为江南大药商,在倭国等地都有药材铺子,正是绝好的海外情报据点。

朱寅弄死了陈药师,这才离开了磨坊。

秋风萧瑟,他望著漆黑的夜空,目光一片铅灰。

王家,还有倒霉的陈家,很快就要灰飞烟灭了。

在权势面前,財富是什么是鱼肉!

回到朱楼,寧清尘奶声奶气的问道:“小老虎哥哥,陈家的药材庄子,

是为我准备的吗”

朱寅点点头,“是呀,不然给谁呢我和你姐姐都对草药不感兴趣。清尘,你要当药园主了。”

寧清尘甜甜笑了,“真的鸭你这人怪好的。”

朱寅摸摸她的小脑袋,学著她的奶气,“那当然鸭。”

寧清尘张开两条嫩藕般的小胳膊,“抱抱。“

王家大院。

內庭中的王家兄弟,还在等待消息。

为了儘快拿到周家別院那块地,他们不惜对朱寅下狠手。这些年,王家为了利益,很少有不敢做的事。

那么多田地,金银,店铺,有哪些真是乾净的

但,那又如何

杀人放火金腰带。只要不被人抓到证据,做什么都没事。

夜半时分,巴已脸色难看的进入书房,跪下说道:

“主公,属下失手了。派去放火的人一去不回,负责下毒的陈藉也迟迟没有消息。“

什么失手了

笑面虎王朝闕顿时笑不出了。

王家兄弟的脸色,立刻一片铁青。

对方一个孩子,也能失手

该死的废物!

巴已都不敢看主公的脸色,颤声说道:

“可能是泄密了,朱家小儿应该提前有了准备。最坏的结果,是我派的人落到了他的手里。”

王主簿脸色阴沉,

,“一个十岁稚子而已,真就这么人小鬼大“

巴巳满脸冷汗,“属下小看了这个孩子,他能让孔九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哪里是一般的孩子”

王朝闕咪著眼睛,语气幽幽的说道:

“真是小看了。朱家小儿要是將他们送给官府,交给他的靠山庄廷諫,

顺藤摸瓜,就会查到你啊。”

说到这里,他给弟弟一个眼色。

王主簿咳嗽一声,说道:“你们聊吧,我去睡了。明天我亲自去见庄廷諫,有些事不是不能谈。“

说完,他就站起来走出书房。

他走出书房,很快就召唤心腹护卫,

书房之內,巴已跪在地上,忽然对王朝闕磕了个头,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將一瓶药全部倒在嘴里。

“老巴,你-—”王朝闕万万没想到,巴已会服药。

巴已脸色惨然,再次磕头道:

“主公,属下一定不会牵连主公,就算庄廷諫查出什么,也是死无对证,他又能如何没有关键人证,他奈何不得王家。”

王朝闕然,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巴巳说道:“十五年前,属下得罪了权贵,被废黜功名,赶出县学,永不许科举,属下当时眾叛亲离,贫困潦倒,靠偷吃神庙的供品度日,就是一条狗,也比属下强啊。”

“是主公收留了属下,让属下锦衣玉食十五年,言听计从,引为心腹。

可惜,这最后一件事,属下轻敌了,没有完成-—“

说到这里,他捂著肚子,“属下无以为报,不能连累主公,只能以死谢罪.”

“巴已!”王朝闕忍不住扶住巴已,泪目道:“你,你这是何苦啊。”

巴巳咬牙,“属下不能让主公为难,主公是干大事的,这种事情只有属下自己了断—”

王朝闕嘆息一声,“兄弟,你可以远走高飞啊,你这是何苦。”

他很少流泪,此时却不禁流下了眼泪。

“士为知己者死,主公,属下去了—”巴巳吃的毒药太多,他痛苦的抽搐几下,就断气了。

王朝爵看著跟了自己十五年的首席谋士服毒自杀,忽然有点恍惚。

门外传来脚步声,却是王主簿带著几个心腹护卫过来。

这当然是杀巴已灭口的人。

“怎么回事”王主簿进来看到巴已的尸体,也是一。

王朝闕嘆息一声,“他主动服毒自尽了。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忠心耿耿,知恩图报的人。可惜,可惜啊。”

“二弟,趁夜將他厚葬吧,他的妻子,厚待之。”

王主簿点头,“大哥放心,我这就安排。”

很快,巴已的尸体就被抬了下去。

“大哥,以我看,乾脆趁著天还没亮,硬来。”王主簿说道,“派人攻入朱家,直接杀人灭口,再一把火乾乾净净。“

王朝闕摇头,“没用。朱家小儿肯定已经知道和王家有关,岂能不做防备要是兴师动眾,事情瞒不住,善后更难。”

“再说,就算派兵硬来—--龚也未必可靠。“

王主簿道:“不会吧老龚可是当过江寧总捕头的,因为背黑锅才开革,当年他也算我属下。他武艺高强,办差认真,这种人最可靠。”

“大哥说他未必可靠,可有什么证据”

他有点不满。因为龚红是他力荐的。

“我没有证据。”王朝闕道:“可是他一来就说家兵无能,要淘汰后重新招募训练。”

“这有什么”王主簿摇头,“老龚做事认真,当年他看不上的巡捕,

也是淘汰后重新招募,但他练兵的確是一把好手。”

王朝闕道:“正是因为你的力荐,我才信他,完全放权。否则,怎么放心让他撤换家兵可是如今越想越觉得不妥。我倒是没有证据,就是不放心。”

“你想,他不当总捕头有七八年了吧这七八年,他可不是官府的人,

到底在做什么吃的哪口饭”

王主簿一愣,也不禁眉头一皱。

他自以为熟悉龚,知道龚底细,这才信任有加。可大哥说的也对,

龚毕竟离开官府七八年了,难保没有变啊。

王朝闕道:“等我觉得不妥,他已经在训练新家丁,而且练得很好,的確比之前的家丁强。”

“於是,我只能心中提防,暂时没有解除他教头之职。但愿是我多疑了吧。”

“可既然疑心未除,就不宜让他参加机密之事。等他经受考验,再放心用他不迟。”

“总之,眼下不能来硬的,免得不可收拾。”

王朝闕书房的灯,亮了一夜。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王主簿才一脸疲惫的离开王朝闕的书房。

为了防止事態恶化,他应该立刻去县衙坐镇。

可是他刚刚出了內庭,就看见仪门外衝出几个家僕,人人神色惶然。

“二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一队官兵,还有太监,要我们立刻打开府门!”

什么!

王主簿嚇了一跳,谁敢

“你们去稟报大老爷!我去看看!”王主簿来到院墙坞堡之上,看见门外的一队甲冑鲜明的兵马,居高临下的喝道:

“你们要做什么!”

防守坞堡的龚道:“王书记,他们说是追查逃犯,要求打开府门。“

几乎同时,一个骑著高头大马的內宦尖声尖气的说道:

“快快打开大门,我等奉命搜查逃犯!”

“逃犯”王主簿冷哼,“我王家乃是国朝世袭锦衣卫百户!本官乃江寧主簿王朝陛!王家乃清白之家,没有逃犯,快快散去!”

他哪里看不出,来者不善

“大胆!”那宦官怒喝,“王朝陛,你敢不开门!”

“你才大胆!”王主簿大怒,“谁给你的胆子,在本官面前放肆!要造反么!龚教头!”

“在!”龚领命。

王主簿指著坞堡外的官兵,“他们是假冒官军的强盗!传我命令,严守坞堡,敢於攻打者,杀无赦!“

“是!”

“鸣钟!击鼓!”

王主簿一声令下,王家的奴僕、护卫、族中青壮全部开始动员起来。

“咚咚咚!”王家庄园的鼓声敲响了。

“王书记。”龚说道,“这些人真是假冒官军的贼人不大像啊。”

王主簿道:“官兵变贼的人,这些年还少么老龚,你说是不是”

龚道:“书记此言有理,管它是兵是贼,都不能越雷池一步。书记,

贼人只有两百人,根本攻不进坞堡。”

王主簿冷哼一声,“王家坞堡有五百青壮,他们就算流干血,也別想攻进来。”

之前听了大哥的话,此时他也不敢完全相信龚了。可是眼下,他只能用龚,但愿是大哥疑心太重了。

很快,王朝闕就披著世袭的锦衣卫盔甲,手持世传的绣春刀,在一群家丁的护卫下,来到府门墙头。

他看著坞堡壕沟外的官兵,厉声喝道:

“大胆贼寇!要造反么!本官开国世袭锦衣卫百户王朝闕!你们敢来撒野!”

王朝闕一挥手,大群青壮手持弓箭,对准外面的官兵。

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乡民早就惊动了,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看著王家和官军对峙,几乎都露出幸灾乐祸的快意。

在围观的乡民后面,朱寅抱著寧清尘,带著兰察等人,好整以暇的看热闹。

凳子都搬来了。

寧清尘抱住小老虎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说道:“差了点东西。”

朱寅低声问道:“差了什么”

寧清尘在耳边奶声奶气吐出一个字:“瓜。”

朱寅忍不住哈哈一笑。

“康熙!”

“主公!”康熙赶紧上前。

朱寅笑道:“去买点瓜来吃。”

“瓜”康熙想了想,神色为难,“主公,这个季节,没有西瓜,也没有香瓜啊。”

朱寅正色道:“那九月有什么瓜可吃”

“回主公。”康熙苦笑,“可能只有秋黄瓜吧。』

“好吧。”朱寅挥挥手,“买几条秋黄瓜吧。

“是!”康熙领命而去。

“咯咯咯!”寧清尘忍不住笑起来。

狗头姐夫真会逗人开心鸭。

坞堡下壕沟外的领队宦官,看到高墙深壕的豪门坞堡,不禁头痛。

他取出一面令牌,高高举起:“看清楚了!这是镇守府和司礼监的令牌!”

傍边一个宦官也取出一道牌文,展示道:

“这是镇守府签发的拘票!有人告发王朝闕、王朝陛勾结洋夷、倭寇谋反!”

“再不开门,就真是造反了!”

什么墙头上的青壮们看到这阵势,不禁面面相,两腿发软。

家主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很多人恨不得立刻放下兵器,逃出坞堡。

抵挡贼寇没有问题,可是抗拒朝廷,他们不敢!

“一派胡言!”王朝闕大喝,“別听他的!王家以祖宗起誓,绝没有勾结洋夷倭寇谋逆!他们是贼寇假扮的!”

王主簿也喝道:“即便你们是官兵,也代表不了朝廷!就算你们是官军,也是被人利用,假公济私,徇私枉法!你们好大的胆子!”

“海公刚走不走,你们就敢放肆!你们竟敢偽造公文令牌!围攻官邸!

反了反了!”

王朝闕大声道:“不错!海公之前还在南京,你们就不敢动!海公前脚离开,你们后脚就到,如此鬼鬼祟祟,真乃鼠辈!”

“你们是谁派来的再不招来,我就要杀出来,拿了你们!”

眼见王家兄弟如此强硬,本来心中生怯的青壮们,胆子顿时壮了。

是啊。海青天刚走不久,今天这些什么官军就到了。

很明显,这些人见不到光。即便不是贼人假扮,也不能代表朝廷。

两个宦官面面相,都是眉头紧皱。

王家真是滚刀肉啊,居然直接说令牌和文书是假的。

总不能攻进去吧。因为肯定攻不破坞堡。

外面正在吃著黄瓜的朱寅,见状也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田义派出的抄家队伍一到,只要亮出身份,就能进入王家。只要王家一开门,那就完了。

因为王家已经理藏了证据:勾结倭寇的书信,十字架,洋文圣经等物。

这些偽证,当然不足以定罪。

可如今海瑞都走了,真假还重要么是不是冤案还重要么

田义说证据俱全,那就是证据俱全。

可是让朱寅没有想到的是,王家兄弟居然不开门!

朱寅拿著半截黄瓜,嘴里含著一口黄瓜,差点喷出来。

朱寅不禁把目光投向龚。

此时的王家兄弟,其实心急如焚。

只是在癩蛤垫床脚,硬撑著。

兄弟二人都是老江湖了,哪里不知道令牌和命令都是真的

这些人,就是镇守府的!

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朱寅的靠山,不止是庄廷諫。

还有田义!

难怪,之前有宦官护送朱家小儿回来。可恶,他的靠山居然是田义!

这个卑鄙小儿,简直就是毒蛇,藏得太深了。

他在扮猪吃虎,钓鱼啊!

这些人杀到王家,一定和朱寅有关,而且扣上了勾结倭寇作乱的大帽子。

这可是抄家杀头的大罪。

他们怎么敢开门

田义这是趁著海瑞离开南京,要徇私枉法,製造冤案了。

王朝闕眼皮子直跳,他赶紧换来两个心腹,吩咐道:

“你们持我牙牌,偷偷出府,沿著官道追赶海瑞!”

“海瑞年老,马车不能太快,距离南京不远,还能追得上!见到海瑞,

就说田义徇私枉法,製造冤狱!请海公回来主持公道——“

王朝闕知道,在田义出手的情况下,能救王家的只有离开不久的海瑞。

之前,王朝闕很討厌海瑞这种人,可是他发现,如今自己受到更大权势的欺压和冤枉,海瑞这种人是多么重要!

ps:今天就到了。蟹蟹支持!最討厌清官的人,此时也要依赖清官啊,

讽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