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人生意如何,忧愁如草多
“壮哉,太子殿下英武!”哮拜並没有反对,“那老臣就给殿下五千汉军,让殿下和哮承恩一起统领,隨西海郡王正面迎击偽明!”
按理说,哮拜是不可能让朱帅锌统兵的,不利於控制。
可是如今大敌当前,击败朱寅和戚继光才是第一要务,其他事都可以放放。朱帅锌毕竟是名义上的太子,让他统领一支兵马,也有利於士气。
尤其是新近投降的汉军汉將,都是看著庆王父子的面才投靠的。河西汉人也都对庆王父子心生期待。起码錶面上他要尊奉庆王父子,不能寒了汉人的心。
再说,朱帅锌少年英武,胆魄不凡,杀伐果断,也的確是个人才。
“谢太师!”朱帅锌面上一片惊喜。
少年的双拳,因为激动而捏紧。
兵权!只有拿到了兵权,哪怕只有五千人,也是他的机会!
为了这个机会,这段时间他一直百般討好哮拜,交好蒙古贵族。
如今,终於等到了这个机会!
万历,你等著吧,我不会那么容易输的!就算丟掉了河西,我也不会输!
忽然真相站起来说道:“现在不能有任何保留了。我要写信回西海,告诉所有部落,
请他们抽调所有的精壮骑上战马,从日月山口、冷龙岭山口、大斗拔谷山口进入河西,准备支援!”
“好!”哮拜早就等著真相这句话,“西海郡王真是好气魄!还能过来多少骑兵”
真相一脸自信,“加上土达精壮,最少还能过来三万骑兵,但甲兵不多,最多只有六七千人有甲。”
“够了!”哮拜大喜,“等他们过来,老夫儘量为他们提供盔甲!”
真相所说的三万骑兵,其实就是西海的牧民,只有少数人是有盔甲。
然而西海牧民善於骑射,马匹也很多,普通牧民骑上战马就是战士。
哪怕他们都是牧民,只要不是老弱残疾,一旦武装起来也是实打实的骑兵,可谓全民皆兵。
相对而言,耕地种田的汉人动员性就差太多了。
哮拜更是信心大涨,有了西海过来的几万骑兵,这一仗就稳了。
哮拜坚定而苍然的双瞳映著跳跃的灯火,鏗然说道:
“汉人有句话,不成功便成仁!此战无论胜败,老夫绝不离开河西!”
“诸位都回去准备吧!最迟到六月十八,一定要出兵!”
说完手中拐杖重重一顿。
“喳!”
“诺!”
蒙古贵族和汉將们一起领命,大堂中犹如雷鸣。
哮拜在前堂议事,所谓的行宫之內,庆王正在和肃王饮酒作乐。
庭前载歌载舞,廊下琴瑟齐鸣。香气氮氬的画堂中,响起一个男子的低声缓唱:
“人生意如何,忧愁如草多,不知凉州客,今日可奈何。吾如笼中鸟,妄自惜羽毛。
大梦不敢醒,有翅亦难逃。”
声音排侧淒凉,令人闻之泪下。
庆王朱伸域唱完这首自作的歌曲,端起金杯一饮而尽。杯中的西域美酒,此时犹如苦涩的药汁,令他更加愁苦不堪。
数月以来,他犹如身在梦中,是耶非耶。
在贺兰山称帝,距今已近两个月了。在凉州正式登基,改元天命,距今也大半个月了。
按理说,他应该意气风发才是。毕竟他以一介藩王,当上了皇帝,成为河西之主。
可是他自己清楚,自己这个所谓的皇帝,就是个哮拜手中的玩意儿。
若仅仅如此,那也就罢了。起码比之前被当猪养般的藩王要强得多。
可是哮拜真的能打败朝廷大军么自己这个皇帝又能当多久一旦败了,会是什么下场
就是做梦,都是被押解到北京,满门处死的噩梦。
肃王朱绅尧却没有那么愁苦,反而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举著酒杯道:
“皇兄还担心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啊。如今皇兄占有河西,也是大明天子,可谓洪福齐天,何必自寻烦恼呢。臣弟为陛下贺,祝陛下千秋万岁,国祚永存。”
肃王按照辈分,是庆王的同辈兄弟。作为藩王,他当然也如同囚徒,可他很会享受,
只知道醇酒美人,倒是没有庆王那么愁苦。
这一次,小松山蒙古台吉巴海攻下兰州,俘虏了他一大家子,劫走了他的金银財宝,
又將他押到凉州。
他为了活命立刻投降庆王,和庆王一起號召天下藩王反对万历和朝廷。
庆王嘆息一声,“他们立朕为天命皇帝,尊朕为天命汗,可朕哪里有这个福分也只能得过且过,活一天算一天。”
他虽然整日担心受怕,可又喜欢自称为朕。每天见到称自己为陛下、皇上的人,他心中又说不出的舒坦欢喜。
上月登基大典之时,万千人一起叩拜,自己冠冕堂皇的端坐受贺,那情形仍然记忆犹新,每每思及都是回味无穷。
唉,要是这个皇帝能一直当下去该多好,哪怕没有实权也心满意足了。
肃王放下酒杯,满脸横肉的肥脸上露出諂媚之色,煞有其事的说道:
“陛下有忠臣良將效力,十方將士用命,数百万人拥戴,有何惧哉凉州自古是英雄用武之地,进可攻退可守,未免不是霸业之基啊。皇兄天命眷顾,福运恢弘,祖宗护佑,
王图霸业唾手可得,应该高兴才是啊。”
他手中的摺扇一指东方:“万历小儿十岁继位,贪財好色,忠奸不分,哪里有丝毫明君气象我大明在他手里,迟早有亡国之危。幸好皇兄拨乱反正,克承大统,胤续祖业,
大明遂有涅之日。”
天命帝听了肃王的话,心情不禁好了很多,也有了三分醉意。他挥著手中的玉如意,
轻轻敲打果盘中的冰块,语气期待的问道:
“肃王弟,朕年號天命,真的有天命么”
说完目光烁烁的看著肃王,身上多了一股力量。
“如何没有”肃王正色道,“想想那朱棣,当年只是燕王,却以八百人起兵,结果还不是打到南京,硬生生的篡位了”
“他这一支干的好也就罢了。可他和他的子孙是怎么干的没一个成器!好端端的大明,教他们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太祖爷定的祖制,天下是长房的,不是燕藩的。长房没了,那就是有德者居之!哪一房抢到大位子哪一房做天子!燕王能做,庆王也能做!”
“陛下,当年朱棣只有八百人。陛下如今何止八万这不是天命是什么陛下改元天命,这就是天意啊。”
此时此刻,肃王也很希望庆王能成功。不成功,他也完了。
要是成功了,他就能成为有实际封国的藩王。
这是庆王的承诺。
庆王看看左右,低声说道:“可是你也知道,这些兵马不是朕的人,不会听朕的圣旨,他们只听太师的话。”
肃王也压低嗓门道:“那又如何兵权是在太师之手,毕竟陛下是太师所立。可陛下却有天子的名分啊。”
“陛下进入河西不到一个月,就有好几万边兵投靠,归附陛下的河西百姓更有几十万人。难道他们是买哮拜的帐么他们是买陛下的帐啊。”
“没有陛下,就凭哮拜这点残兵败將,怎么能风捲残云一般,半个月就抵定河西,传而定还不是靠著陛下的名望,靠著大明亲王的血脉”
“再说,太师年过七旬,他已经老了,还能活几年等太师一死,大权还不是陛下乾纲独断河西这么多汉人,就是陛下的底气,陛下只需忍耐几年,一切就会否极泰来了。”
庆王不由深深看了一眼,心中对肃王有了更深的认识。
西北百姓都知道,庆王有德,肃王无德。
要说名声,自己这个庆王要比肃王好的多了。这也是为何这些蒙古贵族立自己为帝,
却没有考虑立肃王。
因为肃王名声太差,烂泥扶不上墙,
可是庆王今日才发现,肃王其实是个很有城府的人,远不是沉涵酒色这么简单。
“陛下。”肃王给庆王倒了一杯酒,“这次大战,关係河西归属。太师为了打贏,对陛下也不会太过限制。届时出征祭祀之时,陛下可亲自到场,一来鼓舞士气,二来也在將士们面前露个脸。这是一个机会,不可错过。”
庆王点点头,从諫如流的说道:“肃王弟言之有理,那朕届时就亲自到场。”
“朕对太师其实还是感激的。太师也真是大才,不到一个月就凝固了人心,让朕在凉州再造大明。”
肃王张张嘴,只能默默喝杯酒。
红山峡,明军大营。
今日已是六月十五,一轮圆月朗照明军大营,和营中的璀璨灯火交相辉映。
大帐之中,儿臂粗的牛油灯烧的哗作响,映照著铁甲的寒光,散放出夏夜的闷热气息。
朱寅坐在灯下,正在阅读一份蜡书。
这蜡书当然是凉州等人传来的情报。到了河西,朱寅的情报优势对战局的影响就很大了。
河西和塞外不同,在塞外作战,朱寅很难及时得到情报,胜的很险。
要不是他统带的是辽东铁骑、白杆军、戚家军这样的精兵,加上戚继光、李如松、秦良玉都是名將良將,他之前很难胜利。
可是如今是关內的河西,虎牙特务的情报不但很多,还能很快递到自己手里,自己也能很方便的对河西地区的特务下达各种秘密指令。
如此一来,贼军的军情和动向,对朱寅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呵呵。”朱寅忽然笑了起来,“哮拜还真是老奸巨猾,不但兵分六路,还要將计就计。可惜啊,对我已经不是秘密了。”
“我派的细作已经查明,哮拜会派两路兵马来金城关,一前一后,一万步兵加一万两千骑兵,先消灭我军伏兵,再合併攻击金城关,好计策啊!”
“他们居然还有援兵,要从西海调来几万牧民,这是下了血本。”
朱寅笑的有点得意,像一只小狐狸。
他的情报渠道当然不止一条。所以他的情报可以相互印证,很难出错。
戚继光笑道:“哮拜是老將,曾经也是屡立战功,他当然没有那么简单。他不是將计就计么我军就偏偏无计!”
朱寅点头道:“果然还是大將军老辣,哮拜既然猜出我军准备以金城关为饵设伏,那我军就乾脆不设伏,让他浪费兵马。”
“大战在即,就请大將军布置吧。”
他是监军总督,只抓战略,战场之事可以不管,而是戚继光操刀。而且很多事其实他已经和戚继光商量好了。
戚继光早有定策,他对萧如薰说道:
“萧將军,金城关就交给你了。贼军两路来金城关,我军反而不设伏,让他们直接来打金城关。”
萧如薰站起来,“末將领命!”
李如松出言道:“可如此一来,金城关的压力就更大了,要面临两路贼军攻打。金城关位置低,城墙也不高,敌军可以在河岸山头居高临下攻击,其实並不好守。”
萧如熏神色淡定的说道:“让他们来。金城关的確不好守,可我有很多火器,敌军也就两万多人。就是一边守城,还要一边输送粮草,那就不容易了。”
戚继光想了想,“萧將军,你最少要守半个月,中间最少还要输出两次粮草,但是老夫只能给你八千兵马,不能再多了。”
减继光是百战名將,考虑的面面俱到。
根据贼军军情,明军必须分兵了。后方囤积粮草的金城关,由善於守城的萧如薰守卫金城关虽然是一个诱饵,却又绝对不容有失。否则的话,明军必败!
可大军要分出好几路,不能在金城关布置太多的兵力。
第二路兵马,由善於山地作战的秦良玉、陈琳、张炯统领,突袭贼军粮草重地瑞安堡这一路有两万人,任务不仅仅是攻下瑞安堡,还要切断贼军主力和瑞安堡的粮道。
第三路兵马,由熊廷弼、李如柏等人率领。
这路共一万人,西去祁连山东麓,守卫日月山口、冷龙岭山口、大斗拔谷三个山口,
挡住西海蒙古的援兵通道,让他们无法进入河西支援贼军。
第四路是戚继光和李如松统带的主力,共三万人,正面直攻凉州!
减继光布置完毕,当即命令眾將各自准备。
第二天大早,朱寅和戚继光在庄浪河谷举行祭,祭祀军旗、天地,杀了一个被俘的韃子斥候为祭品。
朱寅亲自宣读了祭的祭文,之后明军大营就各自分兵。
同日,朱寅、戚继光、李如松三人,率领三万步骑,缓缓拔营北上,顺著庄浪河谷,
逼近凉州!
三万明军漫山遍野般席捲,刀枪耀日,甲衣生寒,旌旗空,飞土扬尘。
几万头战马、骡马、骆驼刨著乾涸的土地,犹如雷霆滚动。
一辆四头牛牵引的巨大高车,载著號旗、战鼓,以及两桿三丈高的直幡式中军大。
一桿是白底黑字蓝边,上写:提督寧夏甘肃等处军务戚。
一桿是蓝底红字红边,上写:金都御史钦差总督五镇军务朱。
白髮老將戚少保站在高车之上,犹如一座石雕,神色冷峻的看著滚滚大军。
朱寅並没有站在高车上,而是骑著一头白色的骆驼,在亲兵的护卫下行军。
前后左右都是大军,车鳞,马萧萧,朱寅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以及激盪心怀的万丈豪情。
哪怕口鼻中满是灰尘,他此时也甘之如怡。
就在明军分兵北上的同时,凉州的贼军也动了。
这天刚蒙蒙亮,十里连营就响起萨满鼓声和海螺號声。
凉州城头的灯笼如將熄的炭火,在晨风中摇曳,忽明忽暗。
人马轰隆声中,大队大队的蒙古骑兵和汉军出营列阵,黑压压的排出去数里,气势惊人。
“轰轰轰一”
三声號炮轰响,城门大开,鬚髮皆白的哮拜,率领大批將领,呼啦啦的登上南城郊外的高台。
高台上血跡未乾,旗杆上悬掛著几颗人头,正是之前拒不投降的朝廷官员。
哮拜按照蒙古人出征的习俗,抓起祭祀用的黑驼颅骨,將马奶酒泼向绘著苍狼白鹿的军旗,然后將鲜血擦到自己的脸上。
真相等人也用血跡涂抹自己的脸,一个个满面挣。
真相军中的喇嘛们,打著法器又蹦又跳的狂舞不已,口中念叻著神秘晦涩的密宗经文。
高台之上的铜盘里,还烧著一块马的琵琶骨。
“啪啪”脆响声中,琵琶骨终於被烧出了裂纹。
在蒙古人和女真人看来,烧琵琶骨比汉人烧乌龟壳更灵验。
“太师。”一个蒙古萨满上前,“琵琶骨上面的裂纹显示,今天就是出兵的吉日,最吉利的方向,就是南方。”
哮拜点点头,张开双臂仰望天空,大声说道:
“无所不能的长生天!战无不胜的成吉思汗!还有大明太祖皇帝!请保佑我们旗开得胜吧!”
他投靠明朝几十年,还是老一辈的蒙古人,並没有信奉喇嘛教,所以他的口號仍然是长生天,不是佛爷。
正在此时,忽然南城城楼上,出现几面黄色的伞盖,隨即身穿龙袍的天命皇帝就出现了,他的身边还站著之前的王妃、如今的皇后,以及肃王。
“嗯”哮拜多少有点意外,没有想到这段日子一直在行宫喝酒解闷的“大明天子”,会在大军出发前出现。
却见“皇帝”站在城头,俯视眾人大声说道:
“蒙古勇士和汉家將士们!你们都是大明赤子,是朕的忠臣!太师是大明的擎天之柱,一身系大明国运,不世之功,名垂千古!”
“等到你们凯旋归来,人人皆有重赏!牧场,良田,金银,官位,应有尽有!”
“用你们的刀枪,弓箭,战马,杀出一个朗朗乾坤,杀出一个荣华富贵!”
哮拜听到皇帝的话,张张嘴没有阻止。毕竟皇帝此时出现,的確很有利於士气。
数万汉军就不说了,即便很多蒙古骑兵,对大明皇帝也有敬畏。
“万岁!万岁!”
数以万计的蒙汉將士,一起吶喊,山呼海啸一般。
庆王激动的满脸通红,却听身后的肃王低声提醒道:“陛下见好就好,最好到此为此。”
天命帝点点头,对大军挥挥手,隨即消失在城头。
哮拜见他很快离开,这才鬆了口气。
他猛然抽出腰间的弯刀,喝道:“出兵!將朱寅和戚继光的人头,悬掛在凉州城!”
隨著一声令下,大队兵马轰然出动,大地都在颤抖。
六月二十。
庄浪河谷的晨雾还未散尽,萧如薰站在城头,铁甲上的灰尘而落。
金城关城墙在晨光中泛著青灰色,这座包砖堡垒的垛口后,三千火手正在给子案装药。
很多民,还在缝补羊皮筏子和麻袋。
“报!贼军前锋已过松山草原!“斥候的马蹄在城门前激起火星,“一万步兵,还有一万多骑兵。最迟下午未时就能兵临城下!”
萧如熏的目光扫过起伏的丘陵,抚摸著冰冷的火炮。
两路贼军已经到了,步骑两万多人。金城关要有一场苦战了。
制军相公和大將军的兵马,到了何处应该到了冷龙岭吧
夕阳西下。
冷龙陵东,黄羊川南。岭上灰黄色的山塬如同巨兽脊骨般隆起。
萧如薰没有猜错,戚继光和朱寅的確到了这里。东边不远,就是霍去病翻阅过的乌鞘岭。
三万明军行进了三日,已经人困马乏。
忽然,大地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东北方腾起的烟尘,那是蒙古铁骑扬起的沙暴。
朱寅举起望远镜,镜片里闪过点点银光,是蒙古骑兵的锁子甲在夕阳下的反光。他们像迁徙的兽群般沿著黄羊川奔腾而来,犹如一道铁流。
对方足有三万人,大多数都是骑兵。
根据情报,这当然是贼军主力了。
黄羊川是一条乾涸的河流,根本无法阻止大队的蒙古骑兵。
“车阵前移!“戚继光的將旗挥动。三百辆偏厢车隆隆驶出,每辆车厢都探出三眼的管口。
在戚继光的指挥下,很快三万明军就完成了变阵,
贼军的大蠢也终於出现在黄羊川北。
对岸高坡上,真相台吉望著明军严整的阵型,忍不住眉头一皱,细长的眸子满是凝重。
戚继光,不愧是名將。
就是这个阵法,他都难以下口。
真相抬头望著夕阳,不想就此扎营歇息。他相趁著天没黑,试探一下敌军的虚实。
真相隨即下了一个命令。
“阿云台吉。”真相对身边的阿云说道,“你本来就负责骚扰偽明,先派出两个有甲的千人队,去试探试探他们吧,我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很难对付。”
“喳!”阿云立刻领命。
號角声中,两支千人队突然分掠东西,如蝗群般从河谷两侧绕来。
他们远远的先下河川,在上岸后整队,马蹄子都没湿。
然后海螺呜鸣吹响,两个蒙古千人队就像两条巨大的长蛇,又如两条鞭子,从左右抽向明军大阵!
他们当然不是直接充击明军大阵,而是靠近五十步就转向侧面奔驰,一边摘下弓箭纵马开弓,將蒙古人的骑术展现的淋漓尽致。
紧接著,大量的箭雨就呼啸而来。
“嗖嗖嗖嗖一一ps:今天就到这了。晚安,蟹蟹。啥也不说了。无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