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万事俱备
“我这血屠大阵虽然和当初的血屠大阵同宗同源，但我并没有完全掌控，如今能够布下的也只是残缺部分，使其隐形都做不到。”
“加上我修为不过两三窍，和凝丹之人布下的血屠大阵，可谓是天壤之别。”
“威势不足百分，千分之一。”
言语间。
老乞丐单手再度挥动，原本蔓延出去的红色纹路很快向着他的脚下蔓延收回。
半晌之后。
空气中除了还有一些血腥味之外，再也不见阵法脉络。
只在墙角，有着几只被抽干了气血的耗子，说明刚才发生的一幕并非幻觉。
这老乞丐动用的血屠大阵。
连钱长松他们的气血都吸收不了。
最多，恐怕就影响初境修士。
与此同时。
感受着空气中，还弥漫的淡淡血腥味。
秦墨的目光。
好似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逍遥城。
当初就是这种阵法，蔓延在整个逍遥城之内，并且藏匿隐形，根本不像此时一样肉眼可见。
之后血屠大阵爆发，影响范围又岂止只是一处破庙，足足绵延百里。
而其中无论百姓还是牲畜。
几乎尽被吞噬。
逍遥城外，或许还因为老弱病残没有被血屠大阵注视，有人活了下来。
但二十万百姓的逍遥城。
秦墨调查了这么久，也只有这个老乞丐说自己活了下来。
虽然。
并没有亲眼见过血屠大阵。
甚至从始至终。
秦墨都没有在任何古籍和镇魔司宝库中，见到过血屠大阵的修炼之法与展现手段，只是通过玄清老道和一些典籍记载，知晓血屠大阵爆发之后是何等场景。
但当老乞丐布阵的同时。
秦墨就已经确定。
这便是，当初李秋海动用的血屠大阵，只不过有着完整性和威力的差距，仅此而已。
老乞丐布下的阵法若进行完善，威力再增加百倍千倍，恐怕就和当初的血屠大阵没有任何区别。
“你也修炼过血屠大阵？你和李秋海什么关系。”
“你说你亲眼目睹，三十年前你目睹过什么？”
深呼一口气，眼眸深处的金光还在流转，秦墨并没有收回。
面对询问。
老乞丐好似站的有些累了，坐在一旁墙角后慢慢开口。
“早年间为了修炼，我也是走上了一些不归路，杀了不少人，是你们镇魔司口中的邪修。”
“残缺的血屠大阵，也是我偶然所得。”
“本来我只是想通过此法，对付一些修士，偷偷摸摸给自己补充一些气血就够了。”
“我将这道残缺的血屠大阵习得后，便来到了逍遥城藏匿其中，准备暗中找个机会，我这阵法吸收十多个人已经是极限，我也不奢求太多。”
“只是我没想到，我还没有动手，便遇到了真正将血屠大阵修炼到极致之人。”
顿了顿。
老乞丐好似在回忆着什么，慢慢抬头望着半空。
浑浊的眼神，仿佛看见了三十年前的画面。
“那一日。”
“我盗取一些钱财后，本想去青楼潇洒，结果刚刚走到一半，便出现心悸之感。”
“这种感觉我再熟悉不过，那是血屠大阵动用的痕迹。”
“只是那一次我遇到的血屠大阵，可并非我自己习得的残缺之术。”
“我知道时间已经来不及，只能马上原地布阵，看能否借助同宗同源的血屠大阵将我自己遮蔽。”
说到这里。
老乞丐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掌，将自己的破烂蓑衣掀开。
只见老乞丐的下身，好似被高温熔化一般，血肉糜烂，皮肤贴着骨头仿佛活死人。
将蓑衣掀开时，更是散发阵阵腐烂恶臭。
“因为阵法同源，所以我的确遮蔽了些许真正血屠大阵的目光，但也只是部分，我下半身依旧被抽走气血，几近消融。”
“但有意思的是，在我下身气血被抽走的同时，这血屠大阵有另一股气血被我布下的阵法引动，反哺给了我，让我突破了元窍，这才能活到现在。”
“而当我发现活了下来，抬头望向逍遥城中央时。”
“我见到了。”
“位于阵法中央，无数腥臭纹路蔓延的终点，正在不断吸收着满城气血，满脸癫狂的李秋海。”
说完。
老乞丐望向了秦墨，语气诚恳道。
“我愿意接受天人搜魂，证实我目睹的一切。”
老乞丐活了这么多年，也知道若他是目击者，只需要在圣皇面前让天人搜魂，便可以证实这一切。
而他刚刚说完。
一旁的许国泰便忍不住开口道。
“功过不相抵，哪怕你作证了这一切，将李秋海拉下马，但凭借你自身所犯之事，恐怕李秋海被斩首之后，下一个就是你。”
“你为何要出来作证？”
许国泰说完，其他校尉也同样是看了过来。
这也是他们想要知道的。
面对询问，老乞丐笑了笑。
“无他。”
“只因我也活不了几天，身上的隐疾这几年开始接连爆发，我也不知多少次在噩梦中被我杀过的人惊醒，只想临死前做点好事，积点阴德罢了。”
老乞丐行为，用一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再合适不过。
许国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他也清楚。
但若是秦偏将这段时间没有在逍遥城闯出名堂，让百姓相信偏将愿意为了底层发声求个公道，这老乞丐再怎么想要积阴德，也不会将此事爆出来。
还是因为逍遥城百姓，彻底相信了秦偏将。
“你确定所言非虚？”
“不日我等便会前往皇城，在圣皇面前揭穿信王。”
“你应该知道妄言代价。”
望着对方，秦墨的视线一直将其锁定。
而笑了两声，老乞丐直接点头。
“生死我都早已看淡，又岂会妄言，等去了皇城让天人搜魂，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我的确将其目睹。”
“也愿意随偏将，去那皇城走上一遭。”
眼眸深处，金光闪烁，望着对方的表情，秦墨沉思片刻。
最后点头说了一句好。
随后转身望向钱长松等人。
在听完两人对话后，钱长松众人也早就准备就绪，在确定了他们这位偏将要做什么后，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脸上有着犹豫和担忧。
望着秦墨的神色统统无比坚定。
望着众人，秦墨也深呼一口气。
“将老乞丐和肥波安置一处，绝不可让外人知晓其踪迹。”
“三日后，我们离开逍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