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归墟决战
南海的夜空被诡异的极光笼罩，紫绿色的光带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葛小蛮站在"破浪号"船首，金色的鱼尾鳞片因紧张而微微竖起。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双生之枪的枪柄，这是她在极度焦虑时的小动作。三天来，他们追着黑袍人的踪迹横跨半个海域，而血誓的感应越来越微弱——铁心的气息正被某种力量逐渐屏蔽。
"还有二十海里。"
张岭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如深海暗流。他换下了惯常的黑色劲装，穿着一身暗蓝色的鳞甲，左眼的鲛绡绷带换成了金属眼罩。双生之枪斜靠在肩头，枪尖的紫金星珠缓缓旋转，在夜色中投下妖异的光影。自从铁心被掳后，他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时刻散发着冰冷杀意。
葛小蛮转身时带起一串细小的水泡："能量波动更强烈了。"她的鳃纹完全张开，敏锐地捕捉到海风中那股腐朽的气息，"铁心还活着，我能感觉到。"
张岭军没有回答，只是右手微微握紧枪柄，指节发白。这个细微的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这位曾经面对九幽都不曾退缩的太虚强者，此刻正被为人父母特有的绝望所折磨。
赤练从船舱走出，红发被海风吹得狂舞。她的鳞甲上新增了几道伤痕，额头的晶石闪烁着危险的红光："所有准备就绪，随时可以战斗。"她递给葛小蛮一个小巧的赤红晶瓶，"火焰山的心火精华，关键时刻能用上。"
葛小蛮郑重点头，将晶瓶挂在腰间。就在这时，船身突然剧烈震颤！远处的海面毫无征兆地隆起一个巨大的水包，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一个直径超过千米的漩涡骤然形成！
"归墟入口！"赤练大喊，红发如火焰般竖起。
漩涡中心漆黑如墨，隐约可见一扇门的轮廓。与北海那扇门不同，这扇门已经完全开启，门框上刻满了与铁心胸口的印记相似的符文。更可怕的是，门周围的海面上漂浮着无数机械平台，每个平台上都站着三个黑袍人——与袭击碧波城的量产型不同，这些黑袍人胸口都闪烁着强烈的红光，显然是更高级的型号。
"九十九个平台..."张岭军的独眼瞳孔紧缩，"阵法。"
葛小蛮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些黑袍人正在组成某种庞大的空间阵法，而铁心很可能是这个仪式的核心。她的鱼尾因愤怒而绷直，金色的鳞片在极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强攻还是潜入？"
"声东击西。"张岭军简短地说，从怀中取出七枚金镖——这是用铁无心的金剑碎片重铸的，"你正面吸引注意，我从水下接近。"
赤练已经命令破浪号进入战斗状态，船身的符文全部亮起："我来掩护你们。"
没有时间制定更详细的计划。葛小蛮深吸一口气，金色的鳞片瞬间覆盖全身。她将双生之枪高举过头，枪尖的星珠绽放出刺目蓝光："行动！"
破浪号突然加速，如同一柄利剑直插漩涡边缘！船首像上的水母炮率先开火，高压水弹精准地击中最近的两个平台。黑袍人显然没料到会遭到攻击，仓促间举起机械手臂防御。
"碧波卫队，冲锋！"葛小蛮高喊，虽然只有她一人，却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她跃入空中，双生之枪带着雷霆之势劈下！这一枪蕴含着鲛人皇族的全部愤怒，枪尖触及海面的瞬间，一道百米高的水墙轰然升起，将三个平台直接吞没！
黑袍人终于反应过来。数十个平台同时调转方向，机械眼中射出刺目的红光。这些光束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向葛小蛮笼罩而来！
"来得好！"她旋转身体，双生之枪舞出一片蓝紫光幕。
枪尖与红光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葛小蛮被震退数米，鱼尾鳞片崩裂，但她成功吸引了大部分火力。通过血誓，她能感受到张岭军已经潜入水下，正悄无声息地接近漩涡中心。
"分析完成...鲛人皇族...优先清除..."机械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三个高阶黑袍人突然脱离平台，呈品字形向葛小蛮包抄而来。它们的动作比量产型流畅得多，几乎与活人无异。领头的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半机械半生物的脸——右眼是紫金竖瞳，左眼则是机械红眼！
"镜像..."葛小蛮的血液瞬间冰冷。
黑袍人没有废话，双手突然变形，化为一对锋利的能量刃。它的攻击快如闪电，每一击都带着空间割裂的威能。葛小蛮勉强招架，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落入下风。
一条能量刃划过她的肩膀，带起一蓬金色血花。葛小蛮闷哼一声，突然改变策略——她不再防守，而是将全部灵力注入双生之枪，枪尖的星珠投射出一只巨大的紫金竖瞳虚影！
"太虚之眼，开！"
虚影睁开的瞬间，三个黑袍人的动作同时一滞。它们胸口的红光疯狂闪烁，仿佛在抵抗某种无形的压力。葛小蛮抓住这个机会，枪出如龙，直接贯穿了左侧黑袍人的核心！
"目标A歼灭...战术更新..."剩余两个黑袍人突然后退，机械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警惕。
葛小蛮不给它们喘息之机，双生之枪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这一枪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空间法则，枪尖所过之处，海面像布匹般被划开一道口子！右侧的黑袍人闪避不及，半边身体被空间裂隙直接吞噬。
最后的黑袍人——那个半机械镜像——突然发出一声不似机械的冷笑："愚蠢的母亲..."它的声音突然变得鲜活，带着诡异的熟悉感，"你以为能救回他？铁心注定成为完美的钥匙..."
葛小蛮的鱼尾因震惊而僵直："你...有意识？"
黑袍镜像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扯开胸甲，露出里面的核心——那不是机械装置，而是一颗跳动的、半机械半生物的心脏！更可怕的是，心脏中央嵌着一枚小小的蓝色鳞片...那是铁心失踪时身上穿着的鳞甲碎片！
"你的孩子...正在成为我们的一部分..."黑袍镜像狞笑着，"很快...他的意识就会完全融入集体..."
愤怒如火山般爆发！葛小蛮的双生之枪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枪尖的星珠因能量过载而出现裂纹。她不再保留任何实力，每一枪都带着撕碎空间的威能，将黑袍镜像逼得节节败退。
"把儿子...还给我！"
最后一枪刺出时，整个海面都为之一震！双生之枪完全贯穿了黑袍镜像的心脏，紫金与蓝色的能量如洪水般涌入。但就在镜像即将崩溃的瞬间，它突然抓住枪柄，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太迟了...仪式...已经..."
它的身体轰然炸裂，但葛小蛮心中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她猛地转头看向漩涡中心——那里的门已经完全实体化，门框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散发出不祥的血色光芒！
"张岭军！"她绝望地大喊，鱼尾全力拍打水面，向漩涡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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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世界比海面更加恐怖。张岭军如同鬼魅般穿梭在机械平台的阴影中，双生之枪收敛所有光芒，变得如同普通铁器。他的独眼在黑暗中闪烁着紫金微光，清晰地看到漩涡底部的情景——那里建有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一个能量茧，茧中正是昏迷的铁心！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祭坛周围站着九个特殊的黑袍人。它们没有戴兜帽，面部完全暴露——每一张脸都是铁心的复制品，只是眼睛全是冰冷的机械红瞳！
"克隆体..."张岭军的左手无意识地握紧，指甲陷入掌心。
祭坛上的仪式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九个克隆体同时举起机械手臂，向能量茧射出红光。茧中的铁心痛苦地蜷缩起来，胸口的空间印记如同活物般蠕动，逐渐覆盖全身。
张岭军不再隐藏。双生之枪瞬间解放，枪身变得半透明，内部流动着恐怖的紫金洪流。他的突袭快如闪电，第一个克隆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贯穿头部！
"入侵者！"其余克隆体齐声喊道，声音如同铁心被机械化的噩梦版本。
张岭军没有废话，枪出如龙。他的每一击都精准致命，带着一个父亲的全部愤怒。两个克隆体试图拦截，却被枪尖划出的空间裂隙直接腰斩！
但克隆体的数量太多了。当他解决第五个时，剩余四个已经完成合围。它们的机械手臂变形为各种武器，攻击配合得天衣无缝。张岭军虽然骁勇，但独眼的视野限制让他逐渐落入下风。
一条能量鞭抽中他的后背，鳞甲瞬间焦黑。张岭军闷哼一声，突然改变策略——他将七枚金镖同时掷出，每一枚都精准地击中一个克隆体的关节！虽然没能造成致命伤害，但成功制造了短暂的混乱。
"铁心！"他抓住这个机会冲向祭坛，双生之枪直指能量茧。
就在枪尖即将触及茧壁的瞬间，整个祭坛突然剧烈震动！漩涡中心的那扇门完全开启，一道刺目的红光从中射出，正好笼罩住铁心的身体。男孩痛苦地尖叫起来，胸口的印记完全激活，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空间门！
"不！"张岭军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扑上前。
太迟了。铁心的身体开始分解，化为无数光点被吸入胸口的门中。与此同时，那扇巨大的门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有某种庞然大物正要穿越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紫闪电劈开海水——葛小蛮的双生之枪破空而至，精准地刺入祭坛中央的符文节点！两柄枪的能量在祭坛上交汇，爆发出刺目的强光。
"合击！"葛小蛮通过血誓传递信息。
张岭军立刻会意。他抓住飞来的双生之枪，将自己的枪与之交叉。两股同源却不同的能量相互激荡，形成一个完美的能量循环。红光被暂时阻隔，铁心的身体停止了分解！
"爹...娘..."男孩微弱的声音从茧中传出。
葛小蛮的眼泪与海水融为一体。她将全部灵力注入长枪，金色的鳞片因能量过载而开始脱落："坚持住，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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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岭军则做出了更极端的举动——他一把扯下左眼的金属眼罩，露出那个空洞的眼眶。然后，他用枪尖刺入自己的眼眶，挖出一团跳动的紫金能量！
"血脉召唤！"他将那团能量按在祭坛上，"以父之名，归来！"
恐怖的能量波动席卷整个海底。铁心的身体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胸口的门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更令人震惊的是，门后的存在似乎被激怒了，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
"继续！"葛小蛮大喊，将自己的海心戟也插入祭坛。
三股力量在祭坛上形成完美的共鸣。铁心突然睁开眼睛——右眼紫金，左眼湛蓝，清澈而坚定。他小小的手掌按在茧壁上，与父母的力量里应外合："我...不想去..."
"咔嚓"一声脆响，能量茧出现了第一道裂缝！
门后的存在彻底暴怒。一只巨大的黑色利爪突然伸出，试图抓住铁心。与此同时，剩余的几个克隆体也疯狂地扑向祭坛，想要阻止仪式中断。
赤练的火焰箭雨适时降临！炽热的火矢如流星般刺入海底，将克隆体一个个点燃。红发女将站在破浪号船首，额头晶石燃烧到极限："坚持住！"
葛小蛮和张岭军已经力竭，但谁都没有松手。铁心的挣扎越来越剧烈，能量茧的裂缝如蛛网般扩散。终于，在一声玻璃破碎般的脆响中，茧壁完全碎裂！
"现在！"张岭军一把抱住铁心，双生之枪划出一道空间裂隙。
葛小蛮紧随其后，海心戟全力掷出，将那只黑色利爪钉在祭坛上。三人冲入裂隙的瞬间，整个归墟遗址开始崩塌。机械平台一个接一个爆炸，黑袍人在火光中化为灰烬。而那扇巨大的门，则在一声不甘的咆哮中缓缓关闭...
当三人从空间裂隙跌出时，已经是在破浪号的甲板上。赤练立刻启动全部防御符文，船如离弦之箭般逃离正在崩溃的归墟。
铁心虚弱地躺在父母中间，胸口的印记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疤痕。他的异色双瞳疲惫地眨动着，小手紧紧抓住父亲的手指和母亲的鳞片。
"欢迎回家。"葛小蛮轻声说，泪水模糊了视线。
张岭军没有言语，只是用粗糙的手掌轻抚儿子的头发。他的左眼空空如也，但右眼中的柔情比任何时候都要明显。
破浪号驶向朝阳升起的方向。而在他们身后，归墟的余波仍在海面上形成无数小型漩涡，仿佛在预示着这场战争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