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117.死敌这一块

此刻，在做完客套回应的叶芊芊，再度发来一条消息：

【也不知道陆程同学，还记不记得那时候的约定？】

紧随而至的又是片刻的沉默，夏浸月的视线悄悄地在陆程的脸上和屏幕间游离。

盯……

而此刻的陆程同样一脸呆滞地扭头看向夏浸月。

他挠着后脑勺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最终捧着手机憋出一句话：“记不起来……”

“记不起来你和我说做什么。”夏浸月不动声色，“消息又不是我给你发的，在手机上回人家呀。”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陆程拍了一把额头，“我要直截了当地实话实说会不会显得情商捉急？”

“嗯？这么看你的内心还是蠢蠢欲动的。”夏浸月捧着下巴轻轻摆头，让人联想起了pvz里摇头晃脑的向日葵。

“那倒不至于，单纯是因为之后可能会做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得罪太死不会尴尬么。”

“要不你就委婉地说记忆有些模糊了，让她提醒一下？”

“也是，那就这么干了！”

陆程大拇哥一竖，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扣出一行字：【这么多年过去了，记忆真有些模糊了哈，芊芊姐要不提示一下？】

几秒钟后，聊天小小窗上方立马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醒。

【高二暑假，我的生日。】

陆程寻思着女人真是麻烦，不是打哑谜就是'你猜猜我今天心情好不好'，就连久别重逢都要拐弯抹角地问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的约定。

既不是惊天动地的世界末日，又不是什么结婚xx周年纪念日，有什么铭记于心的必要么？

插科打诨归插科打诨，陆程还是揉搓着额角，记忆追溯到三年前的那个盛夏。

他记得比较清楚的是生日那天他送了个好几百的手环，他帮同学代抄语文作业还有每天早餐吃馒头半个月筹下来钱，就是为了送一份体面的生日礼物。

他还记得他趁着月色正好，发起了自杀式表白，具体的过程他倒是记不清了，只知道结局毫无悬念地被拒绝了。

他倒是记得那一年是他最卑微的时刻，无微不至地关注叶芊芊每一样喜好，小心翼翼地揣测她每一句话语里的意思，如奴仆一样承接着对方每一份情绪。

可他甚至在那一年都不记得自己老妈的生日，在自己老妈生日时连一束花都没送过，也从来没特意去了解过老妈喜欢吃什么喝什么，会对什么过敏。

可他在那个暑假过后试图了解时已经太晚了，逝者不会因他迟到的关怀死而复生。

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陆程皱褶眉头头疼欲裂。

“回想起不好的回忆了？”夏浸月的声音忽然从身边传来，这才将陆程的思绪扯回现实。

他一扭头，这才发现夏浸月一直都在侧旁悄无声息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没，想起了高二暑假时自己的马戏团表演，一时有些忍俊不禁。”陆程神情有些窘迫，捂着额头尬笑几声。

“嗯……是吗？”夏浸月静谧地看着他的侧脸。

“嗯，是的。”陆程回答得毫不犹豫。

“嗯？那想起来约定是什么了？”

“那倒也没有，”陆程老实回应，“都过去好几年了，里面很多细节我都记不清了……还有，谁会把自己的失败案例记得事无巨细啊！”

“那你打算怎么回人家？”夏浸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扭头询问。

“真记不清一点啊，这下不得不实话实说了！”陆程再度竖起大拇哥。

“这回怎么不怕得罪人家了？”夏浸月旁敲侧击。

“没法子啊，记忆太遥远了，要给我一百个提示我都未必能想得起来。”

其实陆程自知自己的记忆力没那么差，仅仅几年的时间真不至于把那么多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大概率单纯是在那场事故之后，他常常会陷入解离态，下意识地试图不去回想起过往，那些伴随着苦痛的记忆也就渐渐地被他尘封在心底里。

不愿意想就没必要逼迫自己去想。

话语间，陆程已经把消息打好，发送出去了：【哈哈，好像真有点记不得了，要不芊芊姐你还是直说吧。】

想来也不是多么重要的约定，按照那时的性子，大概率就是类似什么'谁飞黄腾达了谁请客买单'这档事，蹭他几顿饭这种约定他还是承当得起的。

消息发出的一瞬，叶芊芊秒回：【真的记不清了吗。】

陆程如是回应：【真的记不清了。】

几秒钟的沉默，叶芊芊的消息很快就发了过来：【我知道了……】

陆程无言，夏浸月不语。

许久，夏浸月的目光似是无意地从他漆黑的眸子上掠过，沉吟了几秒：“她知道什么了？”

“我哪知道啊！”陆程一脸无辜地摊手，“你不也是女人吗，快用你那万能的'女性直觉'来帮我想想，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和对方都没正面接触过，光凭通讯软件里的三言两语能判断出什么？”

“那要不就到此为止？咱看几集哆啦A梦后洗漱一下就去逛商场？”陆程这样说着。

“不行，你快追问，我要看八卦。”夏浸月轻轻地捏着他的脸，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坏心眼。

“我擦，好奇心这么重真的好么？”陆程比起国际友好手势，紧接着把手机一递，“手机给你，要问你自己问！”

“嗯？你真的放心让我来问吗？”夏浸月歪歪头，金色的眸子弯成月牙状，“让我来问的话说不定就会挖出你更多的秘密了。”

陆程不懂声色地颤抖了一下，赶紧把递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奥，我开玩笑的……话说你为啥总这么在意我身上的各种八卦。”

“你真的想知道吗？”夏浸月的双手搭在沙发上，任由视线与陆程碰撞。

“听你这个开场白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了。”陆程嘴角抽搐，“说吧，叶芊芊在史书上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是'女文学家'还是'女歌者'？”

既然冬见樱那叼毛能成为女武神，那按照叶芊芊超强的文学思维和校园十佳歌手的特长，未来在着这两方面成名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后世人称她为'黑夜魔女'。”

“魔女么……”陆程挑眉，“我倒觉得那姑娘的性子更适合做魔法少女的，马猴烧酒这一块。说吧，她在历史中扮演什么样的地位？被我未来强大的人格魅力折服后的盟友？”

“灵气复苏过后的人生不一定永远是坦途，在路途上并行的也未必是盟友。”夏浸月声音平静地说着。

“啥？”陆程一脸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她在史书上扮演的角色未必是盟友。”夏浸月语气毫无起伏，“也有可能……

是你的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