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京港风瑾睿雪

第63章 步步深陷(三)

浔鸢脚步一顿,不解他这是要干什么,什么意思啊,刚冷完她,现在又给她披衣服,冷热交替,她会感冒的。

浔鸢登时就脾气上来,压不住的火气,转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么?”

她语气冷,脸色更冷,清凌凌的眸光含着怒气望着左庭樾。

左庭樾不为所动,疏冷的眸光看着她,眼底的情绪寡淡,任你如何在他面前发怒,他始终气定神闲。

“没意思。”

他薄唇动了动,说出来的字却比吹动的风还要冻人,像坠入冰窖里。

浔鸢气的不行,她真的蛮少这样动怒,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牵动人的情绪剧烈的起伏。

没意思是么。

浔鸢手抓住身上披着的西服外套,就要扯下去扔给他。

不是没意思么,她不要他的衣服,爱给谁披给谁披。

左庭樾距离她近,拦住她手上扯衣服的动作,捏住她手腕,细细的腕骨,好像稍一用力就会折掉,可就是这样纤细的手腕,主人脾气却蛮硬。

“披着。”

他沉声,丝毫温度也无。

浔鸢转动手腕挣扎,想从他的掌控中脱离出来,奈何抵不过他的力气,他不肯放过她手腕。

一个不管不顾偏要挣扎,一个冷淡霸道就是不放。

两个人博弈的最后结果就是浔鸢的手腕痛的很,两股力气施加在她手腕,疼痛似乎顺着血脉钻进她眼里,心里,那一刻,疼的好像不止是手腕。

“你放手。”

浔鸢出口,声线不稳,带着哭腔和颤抖,尾音细细弱弱的。

左庭樾低眸看她,她眼眶都红了,漂亮的眼眸里蓄着泪水,一脸倔强的看着他,清冷与脆弱交织的风情。

他眸色复杂,眉心不耐,他放手了。

浔鸢手腕解放出来,她垂眸无声揉着,痛死了。

左庭樾见到她通红的手腕,她皮肤白,又养的娇嫩,轻轻一碰都是痕迹,何况被那么大力气攥紧挣扎,如今红的像被虐待。

“回车上。”他低声。

浔鸢没回,抬脚先走,两人气氛僵持着回到车上,司机敏锐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场不对,不敢发一言。

“找家药店。”

左庭樾沉声命令,眉目寡淡到不近人情。

司机听话将车来到一家药店,太子爷推车门下车。

浔鸢目视他离开的背影,只着衬衣西裤,身姿挺拔,宽肩窄腰,他气场疏冷淡漠,清冷贵公子的姿态,分毫不受刚刚那一场的影响。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浔鸢的动作,试探着开口:“您和老板吵架了吗?”

浔鸢收回目光,听到司机的话,笑了笑,像自嘲又像无奈。

她嗓音平淡的说:“没有。”

吵架这种事儿根本不可能发生在她和左庭樾身上,他太冷静,太寡淡,只会冷处理,费口舌和你吵架?想都别想。

司机多嘴又说了一句:“您和老板看起来像是吵过架,其实,老板挺宠您的。”

宠吗?

表面上好像是。

物质层面的,他从不吝啬,给她搜罗送来的那些东西,让她签字的转让文件,上亿是少的,苏州城涉险救她,挨家里长辈训……

一桩桩一件件,是挺宠的。

就也只是宠。

浔鸢没回话,眸光静静的,里面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左庭樾回到车上,让司机开车,自己拆开刚买的药膏,强势拉过浔鸢的手。

她手腕那一圈皮肤红痕没有消退,反而又泛起青紫色,淤痕深重,烙在乳白的肌肤上,十分可怖。

左庭樾旋开盖子,将药膏涂在她细细的手腕上,每一寸肌肤都没落下,而后,他手指搭在她腕上,用力给她揉搓开。

浔鸢轻声“嘶”,药膏冰冰凉凉的,蛮舒服,他一下手揉,又开始痛,她没防备的呼痛声溢出唇瓣。

左庭樾给她揉搓手腕的力道没放轻,浔鸢咬牙强忍着疼,除却一开始嘶的那一声,再没有吭声,像是在无声和谁赌气。

给她手腕上完药又揉完,他才松开她手。

左庭樾手上盈满药膏的味道,取手帕来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靛蓝色的帕子拂过他每一寸肌肤,他皮肤白,深与浅的碰撞,浓烈的禁忌气息。

他擦完,丢下帕子,视线和浔鸢对上,她潮湿着一双眸子看他,眼尾拖曳出一抹艳丽的绯色,又委屈又控诉的模样。

浔鸢扭头,避开他的视线,倔强的样子。

左庭樾伸出手捏住她脸颊,迫她转头,他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低声开口:“手腕青紫,得用力揉开才容易好。”

解释的话,他不疾不徐地说着,未尝不是哄人的意思。

浔鸢从鼻腔中溢出一声不满的冷哼,没说话。

不是他拽她手不肯松,她手腕能青紫吗?不青紫也就不用上药揉散淤血了。

说到底,还是怪他。

“还气?”

他沙沙哑哑的声音,挠过浔鸢得耳蜗。

浔鸢不说话,眸子濡湿着望他,晶莹的水光欲掉不掉的样子,又倔强又惹人怜惜。

清冷感的妩媚美人,揉杂她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动人心弦。

左庭樾见她不说话,神色不变,指腹抚摸过她的眼尾,拂去那一点将落不落的水润。

低声哄人:“浔浔别生气了。”

港城高高在上的太子爷什么时候会说这种低头话了,他不是从来不屑一顾的么,多洒脱,多随性,从来以自我为中心,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典型的芳心纵火犯,无所谓你是谁。

薄情寡性左庭樾。

现在这是干什么呢,明知道她对他心软么,他就是仗着她喜欢他,这样欺负人。

浔鸢眼眸又是一红,有水光渗出,水汪汪的泪花盛在眼睛里,委委屈屈地望着他。

左庭樾眸光沉静,手扣在她后脑的位置,将她脑袋压向他怀里,手臂环住她瘦削的脊骨,无声安抚她压抑的情绪。

男人的臂膀宽厚,结实的胸膛向她敞开,她脸颊贴在上面,感受他蓬勃的胸腹肌,炙热的温度密不透风裹住她。

算高傲的太子爷低头么,不是的。

可控制不住一颗心沉沦。

她该怎么办呢?

左庭樾就是有逼疯人的本事,还能独善其身,挥一挥衣袖,清贵疏离的不染尘埃。

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浔鸢从前不懂,如今却感受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