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京港风瑾睿雪

第124章 “我都欺负回去”

夜色渐深,寂寂无声。

浔鸢踏着夜色走进自己的小院,她的房间陈设没变,和她走的时候一样,纤尘不染,是被人好好呵护过的样子。

她知道,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一直都是被爱的。

回京都的第一夜,浔鸢睡了个好觉。

京都政圈商圈里的人就没有那么好眠,但凡在京都混的有点身份地位的,谁不知道商家的事儿。

盛极一时的世家,横跨政商两界,权势煊赫,却突然在八年前折戟沉沙,家主与夫人双双去世,葬礼都没办,并不知晓两人葬在哪里。

外界能知道的是商家在八年前的冬日里,一夜之间大门紧闭,在外的各方面产业都好似隐身,这么多年低调的只守成,逢年过节也没有过动静,钟鸣鼎食的世家沉寂下来。

谁也没想到,八年后,同样的在冬夜里,京都许久闭门不开的商家没有预兆的门户大开,屋内屋外灯火通明。

这好像在给众人释放出一个信号,商家这些年是沉寂,不是死了。

清晨的光线从飘纱中渗进来,浔鸢起身,去前院见了见老太太,吃了早饭,要出发去祭拜她的父亲母亲。

商鹿和姜堰是提早回来的,商鹿不见踪影,姜堰倒是清早赶过来陪在她身边,清一色的路虎揽胜停在大门外。

浔鸢此行的目的是在郊区,商家是有自己的墓地的,在京都郊外的一座山脚下,依山傍水,她父亲母亲没入烈士陵园,死后没有风光大葬,她知道,她父亲母亲不会喜欢那样的。

他们年轻的时候闲话的时候说过希望百年之后能葬在一处,春赏百花冬观雪,只要能在一处就好,旁的都不重要。

姜堰和保镖在百米外停住,浔鸢独自一个人来到墓地前,今日她穿了一身肃穆的黑色,极简风的长裙搭配黑色的风衣,庄重沉稳。

她怀里抱着一捧小雏菊,手里还拎着祭品,是她父亲和母亲生前喜欢的。

走近,她蹲下身子,把花放在俩人墓碑前,又把手上的东西一一摆放好。

浔鸢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是她父亲母亲的合照,是结婚证上的照片,她见过红底的,眼前这张是黑白的,照片上的男人帅出天际、女人美的惊艳,配一脸。

她弯唇笑了一下,眼里却透着淡淡的忧伤和怀念。

“来看你们了,这么久没来,想我了么?”

“是想我多一些还是怪我多一些,怪我这么久不来。”

“我觉得是想我多一些,毕竟你们舍不得怪我的……”

浔鸢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扩大,唇角的弧度上扬。

“瞧,给你们带了喜欢吃的东西,是爸爸常给我买的那家店,现在轮到我给你们买了……”

浔鸢在墓前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没有什么逻辑性,就是想到哪里说到什么。

“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她站起身来,血液不流通,腿有点发麻,她在原地缓一缓才转身离开。

走两步,天空中突然吹过来一阵风,风不大,却能勾起浔鸢的衣角,像是在留人。

万物有灵。

浔鸢眼底颤了颤,回头看向墓碑上的两人,眸光看着染上点湿意,她抿唇扯出一个笑,嗓音有些哽咽:“是不是想我了。”

她低声说一句:“我也想你们了。”

这几个字的她说的轻若云烟,她目光飘忽不定,好似在透过墓碑上的照片看消失在远方的人,那些在淹没在时光洪流中的人。

*

下午浔鸢回家换了件衣服,去赴徐西慎和季澜清的约,是在京都一家历史能追溯到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的俱乐部。

浔鸢到的时候徐西慎已经到了。

“二哥”

“嗯,脸色怎么这么白。”

徐西慎示意她坐,灯光下,可以明显看到她脸色有点发白。

浔鸢笑着回他:“昨晚睡得好,皮肤变好。”

房门外传来一个慵懒的声线:“有多好?”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浓重的御姐音,妥妥的是季澜清。

浔鸢和徐西慎循声看过去,大波浪,红唇,灰色女士西装,干练又强势。

“澜清姐”

浔鸢面上漫上笑意,她慢慢悠悠喊来人,声音温温和和的。

季澜清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到浔鸢面前,眯着一双眸子上上下下打量她,说:“还知道回来是不是,怎么没在国外待一辈子。”

浔鸢低眸一笑,就这么笑眼望着她,不言不语。

季澜清让她视线看得心烦,更是心软,上前两步,猛地一把抱住她,语气恨恨的:

“还能让港城的人给欺负,京都的人都是废物吗?”

浔鸢眨了眨眼,望着人,心想,耍手段玩心计京都可能还真没几个是左庭樾的对手,不过这话她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口的。

她说:“我都欺负回去了。”

季澜清放开她,让她坐下,看着女人漂亮的脸蛋说:“你脾气太好。”

她想说些什么,后面也没说,摆手:“好了,感情的事情,说不清楚,你好好的回来就行。”

浔鸢和徐西慎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里的无奈,澜清姐还是这个性子。

“这次回来还走吗?”

季澜清落座在她身边问一句。

“不走。”

浔鸢语气放松地说:“我家在京都,走去哪里。”

她身子倚靠在椅子上,软绵绵的,自成一派的慵懒清媚,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松弛感。

季澜清眸光望着她,看见她这副懒散的样子,心里舒坦些,看来是没吃什么亏,要不准得琢磨着报复回去。

“这次回来,要清算吗?”

她在浔鸢这几个人面前素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直接问出声。

浔鸢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一口,暗红色的液体深沉妖艳,流动时带着极致的热烈,光影打下,她眼底的神色映进酒杯里,神秘莫测。

“差不多。”

她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

季澜清明白她这就是要清算的意思,就是时间还没定下来。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就有意思了,京都波澜不惊好多年,也是时候起点风浪。

浔鸢这次回来,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商家的动作,毕竟,商家淡出权贵圈许久,如今的商家能量有多大还有待商榷。

但有一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老太太还在世,那位就是定海神针,老太太不倒,谁来都不好使。

徐西慎望着浔鸢,温文尔雅的男人,说话声音也是温润的:“浔儿,有需要我的时候不许自己扛。”

浔鸢偏头看他,他音色温润,语气里却透着强势,徐西慎从来有的都不只是温和,太温和的性子也坐不上高位。

她轻轻一笑说:“好。”

季澜清这时候插话:“还有我。”

浔鸢朝她笑,眼神交汇间,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