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第四百一十七章

“大人,属下不解这其中深意,兴许是老郡王从前也是戎马戍边,再是深陷囹圄,但也不忘忧国忧民。”

“不可能!”

凤且仰头,看着黢黑夜空。

“许多从前不在意的事儿……,如今在我脑子里乱成一团,我多年不在京城,如今竟是想不明白。”

“大人……”

马兴少见凤且如此迷惑,欲要劝说,却不得其法。

凤且沉思良久,方才迈步前行,马兴回过神,也追了上去,就听得凤且在寒风之中吩咐,“你明日里以给如夫人送物资的由头,去叫屈非来见我。”

“是!”

主仆走到西亭营门,早有亲兵举着火把迎了过来,马兴护送凤且到主帐门口时,欲要入帐时,又停住脚步。

“明日一大早,你去把逸安请来。”

时柏许在京城多年,虽说年前也与自已说了不少,可如今心中疑惑实在太过蹊跷,他只能寄希望于时柏许能解答一二。

至于段六,他自是不会如实说来。

营帐之内,烛火通明,凤且入门时,竹韵已听得动静,起身走来迎接。

凤且脱下大麾,递给竹韵。

“你们夫人呢?”

听得这问话,软榻之上探出半个小脑袋,“凤三,我在这里。”她左右手招摇,像个豆蔻少女,活泼伶俐。

凤且瞧着她,本还存疑不少,瞧着她面若桃花,又压下了心中不快。

走到跟前,挨着她坐下。

“以为你吃醉了。”

“小看人,那才几坛子酒——”

凤且环顾营帐之内,早已打扫干净,条案矮凳都撤了,一切又恢复原样。

段不言如今与他,倒也不生分。

扭动了几下身子,直接把头靠在凤且双膝上,“凤三,明日我回曲州府。”

“为何?”

凤且微愣,低头看去,瞧着段不言单手揉着太阳穴,索性接过这活计,轻轻给她揉按起来。

“姜晚月跑了,咱们府宅也空出来了,这里沐浴如厕,极为不便,兼之身上有伤,我也去不了仙女口玩耍,倒不如回去。”

“殿下与六伯在此,再歇两日。”

容两日功夫,凤且想再试探试探段不言与刘戈的真正关系,他是这么想,可段不言却生了气,“就他们俩在,我才要跑。”

想到这里,她侧身,一口咬上凤且的腹部。

可惜衣物不薄,段不言虽然牙尖嘴利,但还是难以一口咬到肉上,倒是吃了一嘴的残雪。

“呸呸呸,怎地还有雪?”

“适才进门,外头又落雪。”

段不言低叹,“开春了,还这般冷!”她在凤三的膝上,翻了个身,仰头看着凤且,“我保证不闯祸,容我回去。”

凤且浅笑,“留在这里三两日,看个热闹。”

“嗯?”

段不言好奇,追问起来,“哪般的热闹?”

“军机要务,不可探听,总之歇两日再走,权当是陪我,如何?”

段不言呲牙,直勾勾看着凤且,也不接话,直到把凤且看得以为自已是少了鼻子眼睛,“作甚这般瞅我?”

“啧!”

段不言在他怀里蠕动,直到凤且受不住,把她抱到怀里坐着,“别动,你这力气大,几下子我腿就该青了。”

嘁!

“温香软玉在怀,你这等没眼力见的,却是不会享受。”

凤且扶额苦笑, “是你看怪物一样看我。”

“你是装的,还是就乐意做王八?”

凤且一听,正襟危坐,“你这话……,何意?”

“你不知?”

段不言冷笑不已,凤且摇头。

“装!你接着装!”

凤且哑然失笑,“我哪里装,你这莫名其妙骂我,我还没问你缘由,你倒是怪我头上来。”

“刘戈这混账,有问题。”

……

“殿下待你极好。”

“他与我毫无干系,就是这莫名其妙的亲近,让我觉得不寒而栗,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哈!”

凤且听来,本来心里也有这个疑惑,但哪里想到段不言也生了戒备,“六伯如今真是为他所用,那待你定然是发自内心的关切。”

“不然!”

段不言虽说已洗漱,但发间还是藏着若有若无的酒味,她未见吃醉,眼眸倒是比平时还星亮。

“正因六伯投奔了他,我于他而言早无价值,这莫名其妙的亲近,让我觉得他就是不怀好意。”

说到这里,朝着凤且冷哼,“你家夫人被人觊觎,你是半分不生气?”

真是个死王八!

凤且忽地反应过来,“你说睿王同你生了欢喜之心?”

荒唐至极!

“不可能!”

段不言一听,梗着脖子驳斥道,“怎地不可能?我长得如此如花似玉,还有本事,怎地不能?”

“他是睿王!”

“睿王也是男人,何况他还老了!”

“殿下不缺女人——”

“他后宅哪个女人比得上我漂亮能干!”

段不言几乎是吼出来,凤且扶额,扯得肩背生疼,才压住猴子美人,“这等胡言乱语,切忌不能外说,殿下与舅兄亲如兄弟,待你也是兄妹情意——”

少来!

“少提往日情分,我父兄没了,连段六我都不认!”

嚯!这脾气——

段不言酒劲上来,在凤且怀里控诉起来,“叫我不言?他刘戈算得了哪根葱,屋里头一堆女人,老不修的,还盯着我看,一口一个不言,偏你这混账,枉为人夫,旁人呼我闺名,你也不替我拦着点!”

说完,两拳朝着凤且胸口邦邦捶过去。

“咳咳咳……”

凤且差点被捶断气,“段不言,他曾也待你如亲妹子,叫你不言,并不逾越。”

“我不想看见他!”

三十六七的睿王,忽地在营房里打起喷嚏,一连串的几乎停不下来, 引得随侍担忧不已,“殿下,可是着了凉?”

睿王摇头,却喷嚏不断。

倒是旁侧营房里,段六取来白日里得空时弄来的纸钱,正沉默寡言往炭盆子里放,一张一张,烧了个干净。

孰不知,最大的误会,已渐渐传开。

凤且是不信睿王能对故人之妹生了心思,尤其那请功折子的出现,更让他心生警惕,那就是睿王对段不言的关切,超乎他所想象的故交托孤。

“娘子,从前岳丈可有提过,扶持七皇子去争那储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