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第四百三十五章
马兴闻言,抬手就要给孙渠一巴掌,赵二赶紧拦住,“兴大哥,这事儿下头传得有鼻子有眼,还说咱们大人早有蓄谋,欲要休妻。”
“胡言乱语!”
马兴面上如此斥责,心中更是翻起惊涛骇浪。
睿王才离去不过半个时辰,何况睿王与自家大人马车跟前闲说的几句话,除了车驾旁侧几个人,谁还能听了去?
莫不是要坐实?
孙渠小人儿仰着脑瓜子,“兴大哥,我是打不过那群浑说的蛮子,但这背后非议夫人与大将军,真让人怒不可遏,如若你是不管,我就跪到夫人与大将军跟前,说个明白。”
“说说说!一个个个,听得些疯言疯语,就胡乱到将军与夫人跟前乱传!”
“不是乱传!”
赵二也急切起来,“说大人打得夫人这几天露不得面——”
“那你们适才不是见了夫人的?”
竹韵哭笑不得,反问赵二,“夫人那精气神的,哪里像是受了委屈?”
赵二摸摸脑壳,“我们也是瞧见了夫人安然无恙,气色好转,才没有听信谣传,但之前——”
说得有鼻子有眼,赵二与孙渠几人,问竹韵多次,都换来支支吾吾的。
而今,还是存疑。
夫人,到底怎地了?
不怪这群汉子小子,不知女子月信,主要是没想到力大无穷能吃能喝的夫人,会痛得起不来身。
竹韵说出去,只怕也无人信。
连凤且头一次见到段不言疼得虚汗淋漓,都觉得不可思议,连连问道,可是伤口溃疡,发作起来。
直到段不言低吼着月信月信听信!
凤且面皮嗖的通红,连着脖颈上的肌肤,都红到底。
竹韵瞧着几人,天真不谙世事,真不想理会,但她也不敢走远,只能同马兴立在门畔守着。
赵二几人见状,索性也候着。
营帐之外,还在吹着寒风,明明正月都要过了, 可寒意依然不减腊月。
帐内,凤且被段不言这一拳打得五脏六腑绞着疼,“段不言,你真是杀夫之心,一日不绝。”
段不言两下甩了布鞋,直接盘腿坐在软榻上,眼神带刺,冷冰冰的看着眼前疼了好一会儿的男人。
“没种。”
嗯?
凤且疼得有些耳鸣,不曾听清,他抬头重复问道,“你言何来?”
何来?
段不言冷笑,“我早跟你说过,那睿王打老娘的主意,与段六合谋,也不知要如何算计我这孤寡之女,谁曾想,你这夜里与我同床共枕,白日唤我夫人娘子的混账,非但不作为,还要送走我……”
近些时日,夫妻温存,就当是养了个情人吧!
凤且扶着炕桌,勉强直起身子,“我就一句话,唤你一拳头,还平白与我叩了这等帽子,我冤枉!”
“不冤枉!”
段不言说到这里,立时起身,凤且一看,坏了!
这真正是弄巧成拙,立时拽住段不言的手腕,可这会儿段不言气头正盛,一挥手,直接把凤且整个人掀翻在软榻上,额头不支,哐啷一声,砸在了炕桌靠着里头的桌角上……
“哎哟!”
段不言看都不看,欲要走开,凤且顾不得脑壳疼,又赶紧起身从后头搂回那纤细腰身,直接锁在自已怀里。
“是我说错话,但也是你误会来着。”
段不言这会儿可无甚风花雪月的心情,欲要挣脱时,凤且俯首于她耳边,“如若我有把你拱手送人的想法,何必在这时,早三年五载的,就休了你。”
“那是你不敢!”
康德郡王府风头正盛,他敢吗?
“缘何不敢,你那比父亲还严厉的大哥,早敲打我多次,让我把你送回去!”
段家父子,也看不得自已女儿低三下四的去别人家当牛做马。
可劝得动吗?
“你那是惧怕我父王兄长,不敢背负休妻的坏名声。”
“对!”
凤且低喝,“我是这么担忧,但如今难不成我就不怕名声受损,而今我风华正茂,根正苗红的二品大员,睿王殿下与我非亲非故,莫说他而今不算个实权王爷,就算是太子来了,我犯得着丢了名声,送了你出去?”
疯了吧!
段不言哼笑,“你这人,也不全是为了名声。而今大战在即,恐怕为了瑞丰的粮草军饷,你又有何不能做的?”
好好好!
凤且一听这话,也愣了神,“在你眼里,我就这般的混账?”
来啊,互相伤害!
“你都把我想成人尽可夫的贱人,我又为何不能封你个小人名号呢?”
段不言扶着凤且胳膊,欲要使劲时,凤且忽地反应过来,松了手臂,且快速抽回。
慢一步,倒地的就是他了。
段不言回眸,凤且已换了个招数,直接扣住她手腕命脉之处,“好了,不言,心平气和听我说两句,好不好?”
声音柔得,掐的出水来。
床榻之上,段不言是吃这套的,但此刻怒气还在天灵盖上,听着只觉得是笑话。
“凤且,你我夫妻分开,只有两个法子。”
“娘子,我不曾想过要与你分开,哪怕从前闹得最为糟糕时,我至多想着是送你回老屋去修身养性。”
大荣,可不是发达时代。
女子遭夫家嫌恶也就罢了,真是被夫家休离,大多女子都走不出夫家那道门,大多选择寻了短见。
凤且,得岳丈舅兄帮衬过,他对段不言唯一起了杀心,也是知晓段不言身怀绝技,换了个妖孽芯子后。
但这等念头,渐渐也淡了。
正月里来,发生太多事儿,凤且也不知为何,对段不言多了些关注。
当然,给段不言的请功折子,他起了要借刀杀人,不声不响,借朝堂之上幽幽众口,提点或者是督促圣上痛下杀手。
可当刘戈把请功折子誊抄本拿出来时,他莫名松了口气。
“少说这些漂亮话,送回老屋,也就是督促老娘自行了断。这事儿,是我从前愚蠢,犯了糊涂,而今我实话与你说来,你若要打发我,一来,杀了我!”
“不言!”
凤且死死搂住她,无奈说道,“夫妻之间,这等伤人之语,少说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