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第四百六十六章
最后,只能化为一句枯燥乏味的话语。
“不言,属下跟随老郡王多年,如今跟着殿下效犬马之劳,也是老郡王与世子早早安排妥当的事儿,这些全然不会改变属下待您的忠诚。”
段不言挑眉,瞟了一眼段六。
“六伯, 你我都是经历生死之事,宏图大业我全无兴致,只盼着看在父兄面上,少打主意,把我拖入漩涡。”
戒备之心,毫不掩饰的袒露在段六跟前。
段六听闻,立时起身,垂手而立,“不言,殿下从不曾想过利用你,他只盼着你能过点好日子,在护国公府多年,你生受了委屈,殿下每每听来,都无比痛心。”
后头的话,到了唇边,段六又咽了下去。
只因眼前的女子,犹如磐石,听得这些话,毫无波澜,甚至眼眸深处,还藏着冷冽。
段六心道,终究不是那个小不言了。
满腹衷心诚挚的话语,全部化为一声叹息,咽了下去,段不言也不喜煽情,招呼段六坐下,问了竟敦所有的事儿。
“算得是你的手下败将?”
段六颔首,“我与他交手三两次,一次平了,两次算得是他处于下风,如今算来,也是有些年头没见了。”
“而今作甚,是被西徵王庭招募,来边陲做事儿?”
段六思来,眉头紧蹙,“他这个人喜好名利,早些年就开宗立派,得了王庭封的国师之称,为西徵王庭教养了不少武学奇才。”
“赫尔诺是他徒弟吗?”
赫尔诺?
段六摇头,“具体有哪些徒弟,只怕还得去西徵打探一二。”西徵人的名字不如大荣好记,而这竟敦又广收徒弟,宗派之中,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实在想不起来。
段不言笑道,“也罢,如若西徵也就这么几号人,竟敦的徒弟大多从军从政,那仙女口遇到的那个高手,估摸着就是他。”
段六颔首,“容我明日回去仙女口看看,竟敦的痕迹,想必还能认得出来。”
“也好,劳烦六伯了。”
“不言,边陲战事,交给殿下与姑爷就是,你倒是在曲州府里好生歇着,不必操心。”
段不言挑眉,“六伯,您老人家莫不是忘了,阿托北是死在我的手下的,还有他身旁的几个高手,我全给一锅端了,这等的深仇大恨,西徵王庭没准儿想把我给生吃了,若不警醒戒备,来日里怎地死了,我段不言都不知。”
这——
段六沉思片刻,“不言,我把菱娘与石岚送到你跟前来伺候,她二人功夫虽不如你高强,但平日里打发些不长眼的宵小,也是够了。”
菱娘,石岚!
段不言的脑海里翻出了这两个名字,但甚是久远,长相含糊,记不清楚。
“她们如今不是早已成家立业了?”
都是三四十岁的婆子了。
段六笑道,“虽说已成家立业,但都归属在王府下头做事,叫过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既已成家,就莫要送到我跟前来。”
老奸巨猾的丫鬟婆子,她懒得收拾。
段六微怔:“不言你这里不怎地安全,身边就这么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伺候,做事儿的人都寻不到,让人也不放心,至于她二人,拖家带口的过来,掩人耳目,也能当个帮手。”
是一片好心!
但段不言听来之后,还是谢绝。
“留着在王府,做更重要的事儿吧,如今我孑然一身,勉强还算自在。”
段不言得到了想要得到的讯息,起身就要离去。
段六越发不放心,想再说服段不言接纳菱娘与石岚,一路行到觅春阁的院门处,段不言回眸,“六伯,多谢您操心,但我心意已决。”
说完,快步离去。
丫鬟们也不多言,跟着段不言就快速离去,留下段六,立在门畔,久久无法收回目光。
段不言回到听雪楼,脱掉鞋履,往炕床软榻上一歪,眯着眼沉思起来。
竟敦一个江湖高手来边陲,当然不是带兵打仗。
那是为何?
答案呼之欲出,段不言摸到腰间的小短刀,闭目把玩,凝香秋桂几人,纵使看了多次,也觉得胆战心惊。
肤白如凝脂的素手之上, 泛着森森白光的短刀,犹如长了眼一般,在雪肤之上灵活转动。
丫鬟们凝神静气,连粗气都不敢喘。
生怕一个惊扰,那沾染了不少人血的刀刃,就划破了白嫩的肌肤。
段不言思索片刻,以最坏的打算来考量。
就当那竟敦是朝着自已来的,如何应对呢?
哼!
段不言想到这里,手指一停,那听话的短刀立时稳稳把在手掌心。
倒是要见识见识,如若真与赫尔诺,亦或是阿托北跟前的那些高手有干系,段不言唇角上扬,露出一丝诡秘之笑,且看鹿死谁手吧!
屋外,赵二与孙渠求见。
凝香拦住二人,“夫人适才才睡下,如若事儿不要紧,容后再说。”
孙渠听完,点点头。
看了一眼赵二,“凝香姐姐,倒也不是大事儿,夫人差我与二哥去李捕头家,这不回来复命嘛。”
“李家应允不曾?”
这话,也是问的多余,莫说只是去吃顿饭,就真是要去李家打家劫舍,面对抚台夫人,李家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赵二点头,“李捕头早早去了衙门,我们只同李夫人知会来着,李夫人虽说有些局促,但自是欢喜。”
凝香叹道,“也就是夫人看重李捕头,不然哪里能去那等门户用饭?”
孙渠年岁小,也不懂太多弯弯绕绕。
听得凝香这话,挠了挠头,“姐姐所言,兴许有些道理,但小的看来,夫人只是喜爱李夫人的厨艺罢了。”
凝香哼笑,“如若喜欢,召来府上做一顿,哪里不好?”
府上宽敞明亮,哪里不比李捕头家的小院子强……,凝香虽说是服侍人的奴婢,但因小小年岁就到了公府,吃穿用度,比外头普通百姓家都要强不少。
秋桂听来,也跟着叹气,“幸好天冷,不然沾了一身的虱子跳蚤回来,夫人哪里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