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第六百一十九章

凤真看着妻子欲言又止,本来还醉意上涌,这会儿也硬生生压制下去,“娘子只管说来就是,三弟身在边陲,如今打仗,莫不是听说了前线何等重要之事?”

呃!

李萱月咬唇,有几分难以开口。

良久之后,才低声说道,“王妹夫来说,三弟府宅被贼子夜袭,杀死杀伤无数,其中还有睿王殿下跟前伺候之人。”

啊?

凤真蓦地跳起来,满脸错愕。

“遭遇杀手?那老三家两口子咋样?”

他有些急切,“莫不是受伤了……,可伤得严重?”

“相公!”

李萱月拦住着急的凤真,低声说道,“老三家两口子没事儿,贼子上门时,专门趁着老三前往前线,听说是为了刺杀睿王一家。”

嚯!

“那睿王……?”

“听得说睿王安然无恙,如夫人受了重伤,小世子侥幸逃过一劫。”

凤真听来,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

“那老三家的呢?”

“你说不言啊,受了轻伤,但是——”

哎哟!

凤真着急起来,“娘子,你倒是卖起关子来,这等要紧的事儿,快些说来。”

“来了十多个武功高强的贼子,但全部被老三家的凭一已之力,全部斩杀。”

啊?

凤真微愣,“娘子,你在说笑?”

李萱月叹了口气,“相公,我等你到三更天,只为了戏谑于你?自然不是。”

“老三家的,不过就是个骄纵妇人,杀人?呵,她杀只鸡都不敢!”

“相公!老太太听得这话,也是不信,可王妹夫素来不是说大话之人,而且这般着急来禀,是关乎三弟两口子的安危。”

凤真听完,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缓缓落座,看向妻子,“老三家的要是这么厉害,往日在府上,岂能由着母亲与老二家的胡来?”

“所以,老太太听完立时就晕厥过去。”

李萱月撇撇嘴,“老二家的也魂不守舍,若老三家的这么能耐,往后回到京城,以前旧事,保不准再提。”

唉!

凤真酒醒了大半,双肩颓然落下,“这事儿如果闹到朝堂之上,恐怕就不是假的,怪不得三弟年前回来,手段强硬,从母亲手中硬生生拿走了几个铺子庄子,只怕也是为了安抚老三家的。”

“不言嫁过来的头五年,与老三家的两地分离,老三对她多是嫌弃,少见亲近,即便是后头三弟妹往曲州府去了,也不听得说二人夫妻之情有所缓和,哪知到了年前,前脚才说纳妾,后脚就回来与家中承诺他只守着三弟妹过活。”

凤真说到这里,恍然大悟。

“原来是三弟妹大发雌威,撵了小妾与管家,惹得老三不得不回来帮着她讨些公道。”

李萱月轻轻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若是寻常妇人哭闹,老三何等的性情,别看着长得斯文儒雅,俊美无双,实则那脾气也是不容人欺负的!说得动他,只怕就是三弟妹这骇人的武功。”

原来,寻常之人都怕拳头啊。

次日一大早,凤真去往吉凤园给老太太请安,入门之后,就发现老太太一双眼眸红肿。

遂上前去,低声询问,“母亲是一夜未眠?”

贺老夫人摇头。

“都怪为娘的,给你兄弟娶进来个母夜叉,昨儿你妹夫来说,这段氏是个杀人如麻的恶人,以后……,以后你那兄弟如何是好啊……”

说完,抓起绢帕捂着眼,呜咽吟泣起来。

凤真头大,“母亲这是说的哪里话,如今曲州打仗,大敌当前,母亲该是担忧他夫妻安危才是,怎可如此诋毁老三家的?”

“儿啊,为娘的懊悔啊!”

贺老夫人摇头,“你兄弟本事大,区区西徵贼子,不在话下,只是家中得了这般悍妻,余生如何是好?”

哎哟!

“老三夫妻恩爱,您操心这些作甚,何况老三处处袒护三弟妹——”

“那是袒护?”

贺老夫人立时停住哭泣,瞠目结舌看向老大凤真,“公爷啊, 大郎!你那兄弟只怕是惧内,如此凶神恶煞之人,你弟弟哪里是对手,定然是屈从!”

“母亲,老三何种性格,怎地是随意屈服之人,他统领几万人马,绝不是您口中所言的惧内之辈。”

“你不懂!”

老太太自顾自的落泪,“妻贤夫祸少,这等杀人如麻的儿媳,我护国公府哪里敢要?”

凤真劝不动,几句敷衍之后,寻了个由头溜走。

也不去别的地儿,直奔王家。

恰逢旬休,王家父子都在家中,凤茉正在厨上,听得下人来禀,“公爷来了。”

一听兄长过来,凤茉赶紧带人到大门。

恰好遇到刚进门的凤真,兄妹二人见礼, “哥哥今日过来,容妹妹去要上几个你爱吃的菜,同相公多吃几盏酒。”

“今儿不吃酒了,我来探望你公公。”

未说几句话,王佑安已迎接出来,“夫人吩咐厨上来几个舅兄喜爱的酒菜就成。”

说完,招呼凤真入内。

“父亲早早也不曾出去,专门等你到来。”

“劳驾世伯久等,我昨日应酬太晚,今日有些难起来,捱到这时方才出门。”

凤真连赔不是,王佑安直呼客气。

到太仆寺卿王大人跟前,凤真行了晚辈之礼,王敬修起身,招呼他坐下。

“昨日佑安上门去,恰逢公爷不在,老太太听来还受了惊吓,今日可好些了?”

凤真苦笑,“母亲难以相信,却又不得不信,我家三弟妹陡然变得厉害,她难免心生担忧。”

担忧?

王佑安略有些不解,“岳母担忧何事?”

凤真也不隐瞒,“老太太担心三弟妹如此厉害,怕三弟压不住,生受些委屈。”

哈!

王敬修哑然失笑, “亲家母太过操心了,昨日睿王跟前的林贵手捧睿王血书,走到御前,这事儿注定不会善了,退朝之时,也在宫门处看到你家三弟妹砍下来的贼子头颅,装了好几个大瓷缸,实在骇人,方才招呼佑安,到你府上报信。”

凤真没个正经官职,平日里上不得朝,自是不知这些事儿。

他咽了口口水,“会不会是殿下夸大其词,世伯您是知晓我那弟妹的,在康德郡王府千娇百宠,到我护国公府,也是文文弱弱。”

杀人可以,但砍头……

怕是更要些胆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