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血月与天镜
迷雾逐渐染血，漆黑的血雾笼罩世界，灰暗之林的灰色物质也变为血色。
姜林击杀玛门这一天夜晚。
这本该是一个平静的夜，天空的恐怖异象却吸引了所有迷雾生灵的注意。
仿若永恒笼罩的迷雾被难以言喻的力量驱散。
天穹之上，一轮巨大到令人窒息的血色弯月浮现，
其色泽暗红浓稠，表面似乎还有巨大、蠕动的血管在搏动，散发出令人疯狂的生命悸动与贪婪的兽性欲望。
仅仅是凝视它，就足以让低阶生灵灵性躁动，渴望疯狂的繁衍。
而与这轮血月分庭抗礼的，是一片无比诡异、铺天盖地的景象——天镜。
那并非一面完整的镜子，而是由无数大小不一、棱角尖锐的镜面碎块组成的无尽阵列。
这些碎块映照出各种扭曲异常的景象，时而折射血月的红芒，将其切割分散成亿万道猩红光丝；时而又散发出充满解析意味的灰白光芒。
无数破碎的镜面不断移动、组合、碎裂重生，仿佛在不断自我解构与重构。
与血月那原始狂野的生命力量形成极端对撞。
……
血红的生命之光与冰冷破碎的镜光在天空中疯狂交织、碰撞、湮灭。
恐怖的能量涟漪席卷天穹，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其威势远超任何生灵的想象。
整个迷雾世界都为之震颤。
无数迷雾生灵，无论是否有理智或是异变，甚至是潜藏的高阶存在，都在这一刻感到了源自灵性深处的颤栗。
而在血月与天境冲撞的中心——灰暗之林更是陷入了灾难之中。
有的地方，生灵在血光照耀下血肉疯狂增殖，变成一团团失去原本形态的肉瘤，自我繁衍或是寻找相近的生物进行野性运动；
而在另一些地方，生灵在镜光扫过时，身体乃至灵性都被瞬间“复制”、“替换”，形成截然不同的另一个自己。
即使是远离核心战场的区域，天空异象也清晰可见，充斥着令人窒息的灵性压迫。
所有势力，无论大小，无论种族，都第一时间使用了最强的防护手段，有的躲进庇护所，有的开启传送跑路，有的则使用道具……并祈祷不要被这突如其来的神战余波波及。
整个世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恐惧的注视和无力的祈祷。
“灰暗之林还能待吗，为什么接二连三大动静？”有求生者在庇护所叹息，语气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又是神？！”高阶生灵们震撼不已。
然而更多的则是混乱与尖叫。
“血月……是血月！快躲起来！”
“怎么躲？”
“藏土里，藏土里没事。”
“该死，马哥疯了，他居然想肛我！”
……
红尘区域。
几支灰烬小队在边缘“守株待兔”，见到天上的景象也是一惊。
然而他们并未慌乱，领头的队长们从兜里掏出一把灰烬，又于眉心处逼出一滴鲜血混入其中。
手捧染血的灰烬，嘴中念诵：
“亘古之垢，蒙蔽凡俗的眼目。”
“虚空之妄，触及无状之形骸。”
“无上天主的忠仆，神域之门的看守者，请垂下您的意志，承接灰烬重燃的洗礼，开启归去之门。”
咒语念完，他手中定制的灰烬在血色火焰中燃起，很快就化为虚无。
队长们的脸上齐齐闪过肉痛，这玩意可不便宜，上面专门发放的，贵着呢。
做完仪式，天上的虚无中突然伸出粗如山岳的紫红色触手，足以容纳数十人通过的吸盘缓缓张开，露出其内幽深的黑。
如果在外人看来可能极为恐怖，那些掉落的黏液会让生灵感到恶心不已。
“快走，小心血月和镜光。”
灰烬这些人对这一幕却习以为常，事到如今，他们只觉得妄触很有安全感，甚至随着接触越深，有的人还会觉得妄触长得有些可爱。
几个灰烬小队都没有犹豫，不约而同进入各自召唤来的妄触之中。
这是回天之台的唯一方法。
遇到蹊跷，跑路要快，这是灰烬的基本常识，听说是某位大人传下来的，具体是谁不清楚。
天之台上。
孙环宇正在烧木头，墨斑也瞪着狗眼在一旁乐滋滋看着。
“你小子聪明啊，烧点木头就能赚不少灵能物，要是让那些灰烬笨蛋知道，他们花大代价买的灰烬，就是普普通通的余烬，根本不是什么无上母根须烧出来的，不得气死？”
“心诚则成嘛！”孙环宇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
墨斑斜了他一眼：“要不说整个诡雾秘会数你最没出息，天天搞这些歪门邪道。”
“你这狗懂什么？管理要有仪式感知道伐？不这样搞，他们随时随地用妄触上上下下，哪有什么危机感，哪里会明白诡主的伟大？”
墨斑狗脸陷入沉思，感觉好像有点道理，但是……
它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孙环宇好像是在骂它。
啪的一声，狗爪拍在孙环宇脸上：“你歧视狗？”
“没……”
啪！啪！……
震撼迷雾世界的血月与天镜对撞景象，却丝毫没有影响处于碰撞正下方的天之台。
这也是孙环宇还有心思和墨斑打闹的原因。
……
姜林依旧躺在天台摇椅上，银月光芒闪动，摇椅轻轻吱呀作响。
放松的姿态与下方混乱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他微微仰头，深邃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天空中那场惊世骇俗的对抗，那轮血月和天镜倒映在他漆黑的眼眸中，却未激起太多波澜。
“血月育母……暗伏君主……”姜林低声念出这两个代表着迷雾世界顶级恐怖的名讳。
不算界外，伪神就是迷雾世界的最高战力。
这两位的碰撞早有苗头，血月神殿的殿主和置换圣盟的盟主都来了灰暗之林，就是要将这里作为战场。
而今天的异象则意味着，真正的神战，即将开始。
原因、目的，或许只有伪神们清楚，姜林不知道也不感兴趣，他关注的是另一个东西。
两位伪神碰撞，逸散的力量本源。
他看的并非表象的能量碰撞，而是其中蕴含的权柄或权能规则。
血月育母的力量，充斥着极致的“生命”、“繁衍”、“吞噬”与“同化”的意味，狂暴而原始，渴望将一切纳入自身的生命循环。
而暗伏君主的天镜，象征着“映照”、“信息”、“伏藏”与“破碎”，并不直接创造或毁灭，而是记录、复制、替换、隐藏……
偏向于操纵事物的信息、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