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生病
第101章
江东凛伸腿踢了踢手机,将手机踢到泽恩面前。
泽恩低头看了看,是他的经纪人,这么晚了还没回去,估计是打电话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跪在地上,用手掌点击屏幕,启动语音键回复经纪人,让他来接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泽恩还笑出了声,明明脸上都鼻青脸肿的肌肉抽动就疼,他笑的却比以往要真实一些。
“江少爷,看来不需要麻烦你了。”
江东凛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不过,”泽恩往后一倒,坐在地上,仰头问道:“《金牌搭档》和《战之巅峰》结束后,江少还会在娱乐圈投资什么项目吗?”
江东凛蹙眉:“关你什么事?”
泽恩认真说道:“这不是跟在江少背后喝汤吗?不像是那沈昱则,不思进取、得过且过、不学无术、胸无点墨……”
“……成语倒学的挺好。”
——这两个男主算是杠上了,打完架还要互相说对方小话。
江东凛有些想笑,而后脑海中一闪,要是姜云朵之后会参加恋综,把沈昱则和泽恩都放那个节目上,再来个重量级嘉宾萧清河……
好看,爱看。
“确实有在考虑新项目……”
泽恩微微一笑,便要说:“若是有合作的机会……”
江东凛也微笑点头,截下他之后的话:“再好不过了。”
泽恩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看见江东凛身后走近的人时,笑容一顿。
来人比江东凛稍高一些,有种青松嶙石的气质,脚步很稳的踩在泥泞路上,光影模糊,影影绰绰。
他手执着一把伞,往江东凛头顶倾斜。
不用回头,江东凛便知道,是迟拓刚才回车上拿伞了。
得亏没让迟拓看见自己踩泽恩手指的一幕,要不然自己在迟拓心目中的形象没准就塌了。
江东凛转过身,浑身湿哒哒的:“我们走吧?”
迟拓知道竹马这是看完戏了。
“好。”
两人在泽恩面前一同离开,淋着雨的泽恩分明看见这眼镜男在江东凛没留意时,回头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像是在透过他看别人,又像是在深度拆析他的灵魂。
而刚才还说着要给自己叫救护车的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泽恩手臂微微一抬,又放了下来。
突然明白姜云朵为何会那么激动的和他说恨江东凛。
冬天又冷又灰暗,而太阳又暖又明亮,它慷慨地照着所有人,独不照你我。
……
江东凛在车上一边用毛巾擦头发和身体,一边背诵了一段英文。
背完后,他说:“泽恩的微信铃声竟然是《基督山伯爵》原文英诵。”
刚才他听见那段英文,就立马回想起来这句话的出处。
——“在这个世界上既无所谓幸福也无所谓不幸,只有一种状况和另一种状况的比较,如此而已,只有体验过极度不幸的人,才会品尝到极度的幸福;只有下过死的决心的人,才懂得活着有多快乐。”(出自《基督山伯爵》,各个版本翻译略有差别)
这本书江东凛和迟拓高中都看过。
恰好,两人记忆力还特别好。
这段话出自爱德蒙写给莫雷尔的信,信中的最后一句:人类的全部智慧包含在五个字里面,等待和希望。
这不像是江东凛印象中的泽恩,会采用的句子。
可转念一想,那个小小的孩童曾经也或许是对人生抱有希望,努力活着等待自己的出路。
“你可怜他?”迟拓冷不丁开口,捏紧方向盘,心底不舒服极了。
那个混血男都这样对东凛了!不准可怜他!
江东凛诧异,迟拓这模样,看起来比自己还生气,想了想,还是坦白道:“我没可怜他,我还上去把人家手指踩的断断的。”
本来还想看看泽恩会不会暴走,结果这人神经病的笑起来了。
果然任何事情放在泽恩身上,都是和常人不一样的。
没准扇这人巴掌,他还舔着牙说打太轻了。
谁让泽恩是“痛苦爱好者”。
“我还打算弄个节目,让沈昱则、泽恩、还有最后一个男主,与姜云朵一起在这个节目里遇见。”
江东凛撸了撸半干半湿的头发,露出好看的额头和完美的发际线,笑的颇有几分年少时恶作剧的模样。
迟拓感觉自己的心软哒哒的。
他突然想到《基督山伯爵》里还有这样一句话:
——如果你想得到某样东西,你得让他自由,如果他愿意回来,他是属于你的,如果他不愿意回来,你就从未拥有他。
这就是迟拓对江东凛的情谊。
一本书会造就两种不同的读者。
一场雨会诞生一群生病的人。
黎明医院。
“阿嚏!”
“好好好,昨晚夏季暴雨,你们是不是去雨里疯了?都赶上同一天感冒了,谢谢大家来为我增加业绩。”
渠黎拿着药在众人面前一本正经的谢过后,又给倒了五杯水。
迟青岚委屈巴巴:“我这是工伤,凌晨拍戏拍到一半,突然下起了暴雨,我一瞧这一幕完美符合雨中渡劫的剧情,直接改拍这一幕,我淋了一个小时的雨,轻感冒已经是我身体争气了。”
纪景澈递上水杯,摸了摸迟青岚的脑袋:“改拍的决定太临时了,之前毫无准备,所以才让青岚淋了很久。”
迟青岚嘤的一声贴住了纪景澈的手掌。
“咳咳,”笛照野虚弱的靠在陈弥浪身上:“渠医生~药~”
渠黎白眼一翻:“少在弥弥面前装虚弱,你又是因为什么感冒了?”
陈弥浪举报:“他昨晚录制完综艺回来,大半夜的去雨里疯了,说要找作曲灵感!”
笛照野捂着心口一脸心痛:“弥弥你、”
陈弥浪嘻嘻笑。
对于大部分风象星座而言,喜欢大自然,更喜欢极端天气下的大自然。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昏暗的天、飞舞的树枝……这些意象削弱了人类对于人类社会的感知,被人为构建起来的秩序就此破坏,像是有一股来自地球外的风,喧嚣且无序。
笛照野爱死这种感觉了!
于是当晚淋了雨,也不曾换下湿漉漉的衣服,坐在钢琴边随手一弹就是一段神曲。
他已经成为真正的歌王。
笛照野决定在《金牌搭档》下场,和弥弥合作表演这首新歌。
“那你们两个呢?”渠黎死死的盯着林珀,一脸担心:“你是运动员,对自己身体要多加注意,夏焱感冒也就感冒了,你怎么也跟着感冒了?要是落下病根,明年的比赛怎么办?”
“喂——喂——”夏焱不满的喂着:“什么叫我感冒就感冒了?我也是有比赛要参加的好吧?”
渠黎一睨:“哦?你的退役赛?”
众所周知,星辰已经被江东凛收购,内部大换水,一些没用且偏心教练都被换了个干净,一些成绩不行、尸位素餐职业选手也被一个个转卖了出去,开始重新挑选新一轮破晓之战小将。
今年的秋季赛,能凑齐一支队伍就不错了。
江东凛让夏焱自己挑人,他们这一支队伍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们自己努力。
时间摆在这里,夏焱都已经把秋季赛当成退役赛打了,打完给自己的破晓之战职业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然后转到《东东的游戏》上。
噗,一想到这个名字,夏焱就忍不住想笑。
还得在两位大佬面前忍住笑。
“还笑得出来?”渠黎给林珀量了量体温,一脸嫌弃的看向夏焱:“该不会是昨天夏焱也拉着你去外面玩水了吧?”
林珀一直闭口不言,听到这话,似乎想到什么让他不适应的事情,眉心皱了皱。
夏焱悻悻然的夺过渠黎手中的药,一吞而尽。
“咳、是玩水、玩了一会……”不过不是外面。
夏焱不敢说,怕说了全部人都要打他——他昨天竟然一不小心亲了林珀。
……
这事完全就是个误会。
那天晚上两人一起看完了《金牌搭档》的直播,还打了一会游戏,林珀说睡不着觉,要去游会泳。
夏焱一听,也跟着去了。
这人在岸上玩水,玩的有些无聊,便小心翼翼的下了水——夏焱是旱鸭子,能靠腿部力量蹬墙游个几米,但他永远浮不起来,越游越往下沉。
夏焱觉得是他个子太高了,体重太重了,所以水托不起来他。
这次他也不信邪的游啊游。
这泳池是为林珀“私人订制”的,除了靠岸边是一米六的浅水区,过了几米就是两三米高的深水区。
夏焱一个没注意,到了深水区,他又浮不上来,着急的在水里捯饬来捯饬去。
幸好游了一圈的林珀发现他了,赶紧把人从水里捞起来。
“咳咳咳!”夏焱趴在林珀背上轻咳。
林珀虎着一张脸,白净的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好好,待着。”把人带到岸边,让他抓住岸上的扶手,林珀双手一撑,上岸喝水。
夏焱一抬头,看见林珀的脚踝就在自己面前,一时兴起,不去抓扶手,反而去抓林珀的脚踝。
他因为个子高,手掌也格外宽大,握住林珀的脚踝,还有几分盈余。
“林珀,你的脚和我比起来好小哦……”故意拉长的语气,充满了揶揄感。
此时在夏焱心中,他说的这话,只是相当于男生之间互相比大小而已,没有任何别的心思。
林珀皱眉,喝完水放下杯子,抬起脚踢了踢夏焱。
“死手,放开。”
夏焱笑眯眯的:“不放!”
两人拉扯间,林珀离水池越来越近,半个脚掌已经伸了出去,他冷哼一声,想着自己跳下去坐这人脸上得了。
跳是跳了。
夏焱也没反应过来,以为林珀是被自己拉下水的,连忙松开手,要去接人——他也不想想,水域是林珀的战场,哪用得着他接。
夏焱只是想逗林珀玩,可不想让他受伤,一系列的动作也是下意识的,林珀一惊,连忙用手撑住夏焱的肩膀,两人身体叠在一起,往水里压了压。
“扑通!”
“咕噜噜!”
夏焱一整个身体被压进了水中,林珀在他身体上面,也是整个人浸在了水里。
好巧不巧,两人的嘴巴啪叽一下贴上了。
“扑通!”
这次是心跳声。
哪怕双唇相触,马上就被水流冲开,可水池下的夏焱和林珀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过了一会,林珀见夏焱憋气憋到嘴巴冒气泡,连忙拉着人潜出水面。
默不作声的上岸,去换衣间换衣服,已经没有心情游泳了。
夏焱呆了呆,连忙跟上。
等两人都收拾干净,夏焱看了看林珀与往日平常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林珀~你没生气吧?”
林珀转头瞪了这人一眼。
劳资初吻,你说我生气不生气!
第二天,两人齐齐中招,打着喷嚏去黎明医院,却没想到见到了脸颊红红的江东凛。
……
“38.9摄氏度,这几个人中,就你是冻感冒加发烧,昨晚是泡水里睡觉了?”
今天的渠黎医生怼天怼地怼空气,连江东凛的面子也没给。
说完江东凛,渠黎又说迟拓:“作为小凛的竹马,怎么没有好好照顾好他?迟拓啊迟拓,上次是你生病,这次是小凛生病,你俩怎么挨着来?”
铁三角说话自然比别人要毫无顾忌一些。
江东凛乖巧受训,他不服心想,明明青岚都在雨里淋了一小时,他不过是看戏看了半小时,他的症状凭什么比迟青岚还严重?
迟拓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从刚才江东凛不停瞥自家妹妹,他就琢磨出这人在想什么。
又看见自家妹妹撒娇的把脸颊贴在纪老师手掌下——见鬼了,从小不会撒娇的妹妹,原来会撒娇!
迟拓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当着渠黎的面贴在了江东凛脸颊左侧,手心下很烫,也很软。
渠黎:“……”不敢睁开眼害怕是我的幻觉,等等,我是不是说过这句话?
江东凛:“……?”迟拓在干嘛?
迟拓不说话,渠黎也不敢说话,江东凛是不知道说什么。
能让能说会道、会圆场子的江少说不出话,迟拓算是第一人。
过了十几秒,迟拓若无其事的放下手:“发烧了果然很烫。”
江东凛:“……不然呢?”
渠黎手里还拿着测温枪,满脸怀疑:我看你是发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