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迟拓生日
排名前三的酒,价格也很美丽。
笛照野幸灾乐祸的笑:“那老江不是得一气之下又气了一下么?”
要说迟拓,对江卫鸿还是尊重的;笛照野这直肠子一样的性子,就是明晃晃的不喜欢江卫鸿了。
商人重利轻别离,和他的人生观完全相反。
江东凛用手指敲了敲笛照野额头,选择跳过话题:“尝一口吗?”
笛照野扬眉:“尝!不叫迟拓?”
江东凛拿开瓶器打开红酒酒塞,十分自然的说道:“他会找来的。”
果不其然,杯子还没拿出来,迟拓轻轻地敲了敲敞开的房门。
笛照野将手中的两个高脚杯碰了碰,发出清脆声响:“哟,寿星来了,喝酒,喝酒。”
渠黎的身影出现在迟拓身后,脸上挂着痞笑:“喝酒不叫我?”
笛照野:“啧,就你那酒量,我说都不想说……”
江东凛只好又拿出两个高脚杯,将一瓶红酒分了分,红艳艳的酒液在杯中晃呀晃。
渠黎伸出手取过最少的一杯,率先说道:“祝~寿星!”
世间有千万种情感,在渠黎心中,友谊始终是第一位,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迟拓和江东凛,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兄弟,天大地大,这天寿星最大。
笛照野也拿起其中一杯,大笑的举向迟拓:“贺~碣石!”
曾经一无所有的笛照野,莽撞的撞上了一个人,加入了一个乐队,爱上了一个姑娘,然后被回忆困锁了七年,音乐和碣石,都是他最重要的朋友。
江东凛放下红酒瓶,两只手各端起一个酒杯,酒杯中的红酒并不要慌,他拿的很稳,看向迟拓。
眉眼含笑,眸色浅淡,雪白的衬衣格外衬他一身温柔之色。
右手那一杯递到了迟拓面前,他一字一句,清正低缓的说道:
“敬自由。”
四目相对的迟拓接过酒杯,认真描绘爱人的脸,说道:“谢各位。”
砰!
四个杯子最终碰在了一起,像是许多年前一样,一团火焰烧进了铁三角,从此带来了后续的故事。
……
酒精催化了爱意下的欲望,独属于迟拓的房间,在很多年前,只被一个少年来回翻滚过,在许多年后,也是被同一个人肆意躺着。
被放倒在床铺上时,江东凛喘息的说着:“你的生日礼物,我还没给你呢。”
“醒来再说。”迟拓的目光令人心惊肉跳,脸颊上因为酒精染上了春意,他一手撑在床上,一手精准的解开了一颗颗圆形纽扣。
指尖传来微微刺痛,是江东凛咬了一口迟拓。
“不行,我现在就要给你。”
迟拓看着那点粉红的舌尖,干燥的唇倏的抖了一下:“……好。”
江东凛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个小小的盒子,和当初迟拓在《真假情侣》上赠送的男表礼盒差不多大小,不过这个盒子的材质是绒布的。
迟拓看见那个小盒子后,心猛跳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江东凛挑了挑眉:“不打开看看吗?”
迟拓看了他几秒,随后表情十分认真的打开了小盒子——一对银色的戒指并排整齐的摆放在盒子里。
果然。
他想,如果说送表是表白,是告知心意,是表达情感。
那送戒指,代表了两个人心心相印,表示这一段关系进入到了下一个阶段。
迟拓拿起了那两枚戒指,仔细看过了后,将刻有C的戒指戴在了江东凛的手指上,又将刻有j的戒指戴在了自已手指上。
随后两手十指紧扣。
情深欲海,浮沉如舟。
江东凛觉得自已变成了海上的小舟,在大风大浪的拍打下,被晃得晕头转向。
偶然间瞥见迟拓脖颈间因为激动而凸显的青筋,和那枚粗大的喉结一样,长得都和迟拓这人完全不符。
两人不喜欢关灯,总是想看见彼此的模样,在江东凛眼中,迟拓是一副欲望难捱的模样,而在迟拓眼中,江东凛的表情变幻要多上许多。
刚开始的时候,会有些羞的侧过脸,将自已的视线藏住,当一下一下,眼神逐渐放空后,嘴唇因为抑制不住喘息而微张,眼睫乌压压的覆住瞳孔,在灯下露出一片恍惚,然后像是一只猫贴了上来,一会推他一会挠他一会又要亲他。
可一旦迟拓真的去亲他了,他又会敏感的浑身发抖,整个人从软白玉变成了蒸熟的红糖糕,又软又香又甜。
一只戴着戒指的手按住了床的边缘,手指修长,手背瓷白,因为扣得太紧,指尖透着微微的粉。
“等、一下……”破碎的声音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让迟拓伸手扣住那只手后,完成最后的仪式。
汹涌的快感在大脑皮层炸开,陪伴了迟拓二十多年的老床,因为今天工作量过载,发出了“嘎吱”一声以作控诉。
(这次应该能过了吧?)
……
“我哥和东凛这么早就上楼了……炸金花!我赢了!给我给我!”迟青岚伸出手给“牌友”们贴纸条。
牌友之一陈弥浪说道:“哥哥们向来睡得早。”
哪像是他们,各个熬夜成瘾,特别是她,23岁的年纪,高中生的心态,大学生的作息。
同样是夜猫子的纪景澈点点头:“是,当代年轻人哪有不熬夜的?”
牌局开了新一把,发牌员笛照野冷笑一声。
‘一群无知的人类,你当他们是去‘睡觉’的?呵,他们就是去‘睡觉’的!’
刚才四个人碰了酒,慢慢喝完红酒后,迟拓就拉着江东凛的手说要休息了,还装出一副困倦的样子。
笛照野说都不想说,这套路是他玩剩下的。
渠黎倒是很懂事,拉着笛照野就走,还说把空间留给他们,今天寿星最大。
笛照野一边啧啧,一边来到了女友所在棋牌室,见他们三缺一,于是加入其中。
陈弥浪瞅了一眼笛照野,还以为他这一声冷笑是对着纪景澈刚才的话说的。
“小野,你这是不赞同景澈姐夫的话么?你这半年不也是每天不熬到两点不睡觉吗?”
笛照野连忙讨好一笑:“没有不赞同,他们是老年人作息,我们不一样。”
敲了敲门的应如适:“……来和你们说一声,我上楼休息了,看来我也是老年人作息。”
迟青岚顶着满脸的贴纸回头看了一眼:“哈哈哈,如适你去休息吧,你明天还有工作呢,我们几个再玩一会。”
应如适微微一笑,她主要是来和迟青岚说一声,省的一会迟青岚找不到人。
等到了两点钟,同样熬不住的宋喜夫妇和小周,选择告别众人。
夏焱拉着不让走:“喜姐,再玩会~”
宋喜:“不了不了,你和林珀玩去吧。”
夏焱转头一看,看见林珀正在打哈欠,意识到这个时间点对于不熬夜的人来说,确实有些晚了。
“好吧,路上小心~”
第一波朋友一走,棋牌室的四人局也决定休息了。
“不熬夜了,熬夜会使我变丑,我怎么能熬夜呢?”
迟青岚上一秒快乐熬夜,下一秒谴责自已,扫了一下客厅的人:“诶,渠黎和瓷姐呢?”
夏焱随口答道:“在钢琴室呢。”
笛照野瞬间精神,和夏焱看了个对眼后,两人一拍即合。
“走走走。”
“看看去。”
夏焱也不搭着林珀了,要和笛照野去吃瓜。
两人一起头,其他人开团就跟。
不一会儿,钢琴室门口聚满了人,都一副猥琐好奇的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的模样。
没什么动静。
只有优美的钢琴声。
夏焱戳了戳懂音乐的笛照野,小声问道:“诶,这旋律在讲什么?”
笛照野当即和大家科普:
“《una atta》,一首意大利钢琴家鲁多维科·艾奥迪创作的现代古典钢琴乐,曾经是《触不可及》的主题曲,由钢琴和小提琴合奏,讲述的是一天清晨请来时,看见周围空无一人,在短暂的孤寂过后,又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觉得一个人也能怡然自乐。”
笛照野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听,肯定道:“瓷姐做了变调处理,原曲是在平静上的忧郁悲伤,而瓷姐的……”
对于钢琴师而言,对旋律临场发挥,那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而经过余忻瓷改编后的旋律,像是一群人在血红夕阳下奔跑,像是一场盛大轮回后的终结落幕。
旧曲重听,优雅依旧。
陈弥浪点点头:“好听诶。”
迟青岚遗憾道:“如适睡早了,这一幕要是拍下来就好了。”
纪景澈也从这首歌里得到了许多灵感,文学艺术本就是想通的,比起众人听到的“宏大”的一面,他反而能在音乐狭小的缝隙中,在余忻瓷错落的音乐节奏中,感受一丝到“遥祝远方人”的酸涩。
就那么一丝,被藏在那么多复杂的情感之下。
纪景澈缓缓直起身子,他和青岚的水到渠成,让他忽略了爱这个东西,其实是在目睹你最糟糕的一面时,仍然还爱着你的情绪。
也许渠黎和余忻瓷还有很长时间要走,但最起码,他们已经看见过彼此最糟糕的样子。
钢琴声还在不断。
房门却被突然从内打开。
环抱双臂的渠黎,对众人投以死亡目光。
最前头的笛照野和夏焱:“……”
“呵呵,渠黎哥,路过路过。”
“太晚了,我得和弥弥去睡觉了。”笛照野竟然还拿陈弥浪当挡箭牌。
渠黎面色一滞,淡淡说道:“弥弥最近三年的身体一直都处于恢复精气的时期,别老带着她熬夜。”
笛照野小鸡啄米般点头。
夏焱也想找借口,回头看看,刚才还在的林珀,居然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并且眼疾手快的迟青岚,当着渠黎的面,拉着纪景澈就开跑。
渠黎牵了牵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开始慢悠悠的撸袖子:“怎么?还不跑,等着我揍你们俩?”
夏焱:!!!
“跑!”
夏焱、笛照野默契转头,跑了两步的笛照野返回来拉陈弥浪的手,陈弥浪还在咯吱咯吱笑个不停。
等到三人从一楼跑到二楼,夏焱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渠黎哥哪里打得过我俩?”
笛照野挠了挠头:“也是哦,他又不是江东凛……”
陈弥浪阻止两人下楼撩虎须的行为:“好了,都休息吧,小心明天挨揍。”
夏焱看着这对情侣,又想着刚才临阵脱逃的情侣,不由悲从心来。
人人都有对象,就他还没有。
纠结了一会,没朝自已房间走去,反而朝着林珀的房间去了。
楼下热闹的氛围散干净后,余忻瓷从钢琴房出来,看见还没有经过整理的客厅、餐厅,随手将快掉到地上的蛋糕,往桌子中间推了推。
“大家好像都没怎么吃蛋糕?”
渠黎吐槽:“那是因为蛋糕买多了,迟拓和小凛订了一个,笛照野和弥弥订了一个,青岚那边也订了一个,我还订了一个……”
所以桌子上还剩下一个完整的蛋糕没有吃。
余忻瓷胃口小,只吃了几口菜就离席了。
见状,便挑了一个干净的盘子,想要切一口蛋糕尝尝。
渠黎一看,立马上前说道:“我帮你切,你要吃哪个哪一块。”
余忻瓷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伸手指了指:“这一块。”
渠黎给她切完后,自已也切了一小块,总不能看着人家吃,这又要尴尬了。
“咳,要喝的吗?”
余忻瓷摇了摇头,在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准备离开前,忽然问道:
“渠黎,你现在,还恐高吗?”
渠黎一愣,下意识说道:“不怕了。”
余忻瓷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道了一句晚安后,便上楼了。
空荡荡的客厅只剩下渠黎,现场没有收拾干净的餐盘,茶几上凌乱的摆着茶杯,沙发上搁置着各种礼物盒子,角角落落被添上了生日的色彩。
万籁俱寂后,渠黎突然觉得蛋糕失去了甜意。
“一个个都去休息了,就剩我一个……”
热闹后的冷清最为孤独,就像是短暂幸福过后会产生情绪的戒断反应。
偌大的落地窗被渠黎拉开,寒月孤照,他在冷风中清了清脑海中的醉意,脑海里略过各种思绪,一会是这几年每次看见陈弥浪病症报告的无力,一会是和江东凛聚少离多的无奈,一会是无数个夜晚他去想国外的天亮了吗?
还有,那一场梦一般的经历。
兴尽好像总会悲来。
但幸好这次,他们还能兴致盎然的计划下一个相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