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舌战群儒,新学应办在全国各地

“本王又不是瞎子,倒是你,老三,你今日耗费如此周章,将本王请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当面羞辱本王的?”

楚王杨楚倒吸一口气,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激动。

毕竟。

老六杨宁和老三杨建在春闱考试当中所取得的名次,都是要优于它这个楚王杨楚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父皇虽说不会对哪位皇子过分的批评。

但身为在三位皇子藩王之中,所取得成绩最次的。

一定会受到父皇的特别关照。

而这种特别关照,便极有可能成为埋在日后的一颗定时炸弹。

可端坐在主座之上的三皇子杨建见状,则是淡然一笑,眸中陡然生出了几分自然之色。

“老四,你看你,又急。”

三皇子杨建摆了摆手,似是特地露出了一副不必着急的样子:“你难道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你是在说,本王有哪里做的不如你吗!若不是你有一个好娘,若不是你有一个好舅舅,你以为,就凭你的那点小聪明,你能活到现在?”

楚王杨楚丝毫不怵三皇子杨建。

尽管此处,正是三皇子杨建的皇子府。

“四弟说话还是这么夹枪带棒的。”

三皇子杨建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反而是顺着楚王杨楚的话继续说了下去:“现在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在父皇的眼里,最适合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的已经不是你我二人了,而是那个被咱们从小欺负到大的憨老六!”

“混账东西!”楚王杨楚怒声一喝,转身就要离开:“老三,你实在是太越界了,你以为你算是什么东西,就算父皇择储君而立,不从你我二人之中选择。

那也是父皇之事,绝不是你一个皇子所能够左右,所能够评判的!

如今六弟已经贵为东北燕王,更是身兼大乾监国之位。

其位高权重,普天之下能教训他的人只有父皇。

可你却在这儿一个憨老六长一个憨老六短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闻此言,三皇子杨建非但没有一分一毫的不愿。

反而嘴角拱起的笑容更甚了几分:“若是如此的话,四弟你今日便不会接受我的邀约,来我府上与我相聚了吧?”

三皇子杨建淡然一笑,旋即双指轻叩在桌面。

可还不等三皇子杨建的话音落地。

一旁的楚王杨楚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楚王杨楚大手一挥,一把就揪住了三皇子杨建的脖颈。

眼神中更是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愤怒:“老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对抗老六对吧?

但是如今的老六如日中天,想要彻底搬到他,就必须要在京城中有根基才行。

本王及冠那年便离开了京城,本王在京城中的人脉自然是少之又少。

而你三皇子杨建背后有萧皇后坐镇,你自然可以高枕无忧。

但你别忘了,本王西南的十万土司不是吃素的。

况且,本王作为最有战功的藩王,你凭什么以为,你所做之事本王一概不知?”

此话一出。

三皇子杨建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是仰天大笑了起来:“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想不到啊,一向沉稳的老四你居然也会有如此一幕啊!

只不过,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就算你再怎么沉稳,就算你的布局再怎么缜密,恐怕都已经没有用了。

若是让老六当上了皇帝,你这辈子可就连坐上那龙椅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若是跟我合作,说不定母后开恩,还可以让你在龙椅上坐上几年!”

“可笑!”楚王杨楚闻言,一把就将三皇子杨建给摔在了墙上:“你以为就凭你这么几句话,就能轻而易举的将本王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拿给你做嫁衣?”

话至如此,三皇子杨建的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得意。

似是如今楚王杨楚的歇斯底里,正是他这个三皇子杨建所想要的。

“四弟,莫急,你看你又急、”三皇子杨建摆了摆手道:“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就算你多年的苦心经营再怎么有用,在如今的六弟面前,也只是一张毫无价值的废纸罢了。

况且……四弟,你当真以为本宫手里一点你的把柄都没有吗?”

“呵呵。”楚王杨楚释然一笑道:“本王就是为了防你,才会选择在及冠之后,直接前往西南方面就藩,不然,就凭本王母妃的实力,本王在京城之中混的可不一定比你差!

就算你手中有本王的把柄那又如何?最多就是及冠之前的一些小过小错罢了!

即便是你将其拿到父皇面前,拿到养心殿的文武百官面前。

本王也丝毫不惧你!”

“四弟倒真是有几分血性啊,但是四弟身边的人,可就不如四弟你这么有血性了。”

三皇子杨建淡然一笑,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戏谑之色。

而楚王杨楚闻言,则是瞬间愣在了原地,他可不是傻子,自然是能听出这三皇子杨建话里有话的。

楚王杨楚闻言本想一走了之。

可是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这三皇子杨建之所以能够如此自然的,如此毫不畏惧的在他面前作威作福。

很显然,是这三皇子杨建绝对掌握到了按照寻常手段根本掌握不到的内情!

“怪不得从一进门开始,本王就觉得你有几分不对劲。”

楚王杨楚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淡然之色道:“说说吧,到底是本王手底下哪个没有骨头的的奸人和你同流合污了?”

此话一出。

三皇子杨建非但没有一分一毫的迟疑,反倒是眼神中生出了几分自然道:“四弟,你看你,总是有这种局限性,难道归顺与我的就只能有一个人,而不是一群吗?”

听闻此言,楚王杨楚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片刻后,见楚王杨楚连一句话都不说。

三皇子杨建也只得一脸淡然的点了点头,而后沉声说道:“四弟,实话跟你说了吧,就以当前的情况来看,你若是不跟我们合作的话,恐怕整个东北上上下下的西域人,都会恨你入骨啊!”

轰!

此话一出。

楚王杨楚才刚还有几分不屑的眼神,瞬间就生出了一抹肉眼可见的慌张。

他原本黑黝的脸,更是瞬间多出了一抹深红作为底色。

可尚不等楚王杨楚回过神来。

一旁的三皇子杨建便淡然一笑道:“四弟别急,此事也是本宫偶然得知的。

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漠北王庭已经快和老六穿一条裤子了。

即便是本宫安插在东北的人手,无论资质深浅、官职高低,都已经被老六裁撤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本宫在东北这么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可就全都打了水漂了。

四弟觉得,与四弟的底牌暴露,三哥我的损失是不是更大一些?”

“你和本王说这些是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还在对那个位置有所觊觎?”

楚王杨楚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涨红下去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肉眼可见的激动之色。

“觊觎自然是有的,但即便是背靠母后,如今本宫的胜算也太低太低了。”

三皇子杨建深吸一口气,一脸沉思的说道。

“老三,你别以为我是傻子,你去江东任布政使司之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如今纵观大乾,能与老六分庭抗礼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楚王杨楚摆了摆手,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淡然之色。

尚不等三皇子杨建开口反驳,楚王杨楚便深吸一口气,冲着面前的三皇子杨建沉声说道:“将那十万西域兵员,从西域赶到东北,可是废了本王不少的力气。

本王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以帮助他们独立作为筹码。

可是没想到,西域之地虽然部落繁多,但这各个部落之间却是相当互帮互助。

想要从内部将其瓦解,完全行不同。

这一点和本王在西南对付土司之时的处境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

当然了,本王自然没有半途而废,不然,你今天可就见不到本王了。”

“这倒是,四弟在处理这种事儿上的雷霆手段,三哥我是早有耳闻的。”

三皇子杨建闻言,非但没有一分一毫的惧色,反倒是一脸欣赏的点了点头说道:“若是四弟没有这种雷霆手段,恐怕今日我也不会找到四弟合作的。”

“既然如此,三哥就直言吧,想让本王如何帮忙?”

楚王杨楚大手一挥,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决之色。

而彼时的三皇子杨建见状,同样是一脸释然的点了点头,而后沉声说道:“四弟,我只求你办一件事,只要办好这一件事,大乾天下还是咱哥俩的!”

“三哥你说,滋要是本王能够管的了的,绝对义不容辞!”

楚王杨楚点了点头,双手一拱道、

“我想让……东北的西域兵,乱起来!”

三皇子杨建奸邪一笑,眼神中的狡诈四溢。

……

与此同时。

养心殿内。

大乾皇帝正看着手中的奏折面露难色。

分列大殿两侧的红衣大臣,也都是一副极为高傲的模样。

而彼时正站在大殿中央的不是别人。

正是燕王杨宁。

“宁儿啊,你这建议确实不错,但若是想照常实行,怕是有些困难吧?”

大乾皇帝缓缓合上了手中的奏折,但眼神中却明显生出了几分好奇之色。

杨宁见状,也几乎是瞬间就领会到了龙椅之上的便宜父皇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一共。

看似目光是在大乾皇帝的身上,实则余光则全在周遭的文武大臣身上。

“此事无论是对于何人来说,都是极为有益的,尤其是对大乾王朝的命脉,此事更是重中之重!”

杨宁双手一拱,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将新学开办之事,引到了所谓的国家命脉上。

而听着杨宁如此大放厥词,其身后的一众文武官员,自然是十分不服气。

众官员纷纷拱手称道:

“殿下,您这是危言耸听!”

“是啊殿下,不能因为您侥幸在春闱之中夺得了一个状元及第,您就大肆抨击教育吧!”

“况且,大乾王朝两百年的光辉历程,怎么到了您这儿,就成了糟粕呢!”

“只是区区办个新学,竟然能与所谓的国家命脉扯上关系,燕王殿下在东北待的还真是长了些夸张的本事啊!”

“宁儿,朕也觉得你说的有些太过了。”

见殿内的文武百官,几乎是无人响应。

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也只能顺着这朝中文武百官的话茬去说。

而听闻此言,才刚还有些觉得不服气的大乾官员,此刻更是宛若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众官员纷纷昂首挺胸,眼神中更全都是骄傲之色。

“燕王殿下,如何啊?”

“陛下都觉得这新学没有什么开办的必要,你若是再继续说什么新学影响国运,实在是有些危言耸听的意思了!”

“是啊燕王殿下,入朝为官最重要的就是听人劝吃饱饭,倘若今天您不是燕王殿下,只是一个在春闱之中状元及第的进士,就以您这种谏言的态度,恐怕您在官场上连一个朋友都交不到!”

说着。

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明显冲着杨宁使了个眼色。

而杨宁也是瞬间心领神会,他点了点头,沉声冲着大殿两侧的文武百官说道:

“诸公莫急,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这办新学可能一时间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这新学,确实是实实在在关系到大乾千秋万代的。

若是诸公不信,还请听本王一一道来!”

大乾皇帝闻言,尚且不等朝中的文武百官反应过来。

他便龙袖一挥,率先抢过话茬,冲着面前的杨宁沉声说道:“朕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瞎胡闹,朕只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在这半个时辰之内,你无法说服百官……以及朕,那你这新学,便拿回去自己办吧!”

“儿臣领命!”

杨宁闻言,非但没有丝毫的不悦。

反而是脸上明显生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要知道,按照大乾礼制,正常让一个官员汇报一个奏折,哪怕是极为重要的奏折。

那最多也不过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可现在,大乾皇帝龙袖一挥,便给杨宁增加了一倍的时间。

此外。

大乾皇帝甚至还在后面补了一句,若是不能说服朝中百官,就让杨宁自己回去办这新学。

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相当于明晃晃的告诉在场的文武百官所有人。

你们就算不通过。

他这个大乾皇帝,也会全力支持杨宁在东北兴办新学的!

而朝中的这群文武百官同样不是傻子。

他们面面相觑,自然是听懂了大乾皇帝的意思。

但是维护旧学,就是维护他们的利益。

所以,彼时的大乾朝堂内。

所有的文武百官,在相视一眼之后。

都开始了心照不宣的装糊涂!

毕竟,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这个燕王杨宁已经是铁了心的想要办这个所谓的新学了。

新学能否兴旺,新学能否救国,并非是他们这群文武百官想要讨论的,更不是他们想要知晓的。

他们想要知晓,并且真正关心的就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让他们自身的既得利益没有一丝一毫的受损。

“诸位大人若是觉得新学无用的话,诸位大人尽可提出意见,本王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杨宁大手一挥,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淡然之色。

而分列在养心殿两侧的文武百官闻言,则是纷纷一怔,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要知道,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若是燕王杨宁主动去说这新学哪里哪里好,哪里哪里棒。

然后他们这些大臣站出来进行反驳,这绝对是让新学计划石沉大海的最佳办法。

可现在,这燕王杨宁竟然大嘴一张。

直接将这问题抛到了他们的身上。

闻之,分列大殿两侧的文武官员,眼神中都明显生出了几分犹豫之色。

整个养心殿内甚至僵持了许久,都没有任何一个官员站出来说任何一句话。

只因分列大殿两侧的文武百官心中清楚,滋要是他们敢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都有可能会被杨宁抓住破绽,直至被杨宁反驳殆尽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

不动,要比动。

更加保险。

而彼时的杨宁则是以一副极为高傲的表情环顾四周。

见养心殿内无人说话,他便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得意之色道:

“若是诸位大人都对新学的开办没有任何异议的话,那本王可就当所有大人全都默认了!”

此话一出。

分列大殿两侧的文武百官,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慌乱。

三皇子一派的老臣柳大人闻言,更是双手一拱,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决之色道:“回禀燕王殿下,老臣以为,这新学一旦开办,既有可能让大乾朝堂不复存在!”

“柳大人何出此言?”

杨宁剑眉一紧,不禁沉声开口问到。

“如今朝堂之上,乃至整个大乾王朝,九成的官员都是通过春闱和科举走上来的,您若是突然开办新学,那下一次春闱,是按照旧学去评价,还是应当按照新学去出题?”

柳大人双手一拱,一脸正气的说道。

听闻此言,分列大殿两侧的文武百官,眼神中都明显生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激动。

“柳大人说的对啊!”

“有道理,实在是有道理!”

“燕王殿下,此事不容小觑,若是靠着新学考试,招上来一批无法指导的考生,又该当如何?”

前一秒还低着头一字不发的大乾官员,在听到柳大人出言之后,也都纷纷露出了一副得意的嘴脸,纷纷开口冲着面前的杨宁沉声问道。

而彼时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则是双目紧闭,似是对这朝堂内发生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了。

新学开办最低的保障,他已经给到杨宁了。

如今,能否争取将这新学的兴办确立为下一年实施的国策之一。

就全都要看杨宁自己的本事了!

“所以说,诸位大人的疑虑,仅在这新学人才进入仕途之后无人培养,只在担心新学与旧学无法共存?”

杨宁沉声发问道。

“自然是如此,若是新学培养之人才,连一个最基本带路的人都没有,连一个最基本辅助的人都没有,这新学就算再怎么出彩,日后想要在仕途走长远,怕也只是痴人说梦吧!”

柳大人双手一拱,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坚毅之色。

“臣等附议!”尚不等龙椅之上的大乾皇帝开口回应。

分列大殿两侧的文武百官,都纷纷开口附和了起来。

而彼时的杨宁闻言,则是没有丝毫动摇。

眼神中反而是生出了一抹得意。

他缓步走到了那个柳大人的面前,沉声开口说道:“柳大人,你所言极是,若是突然开办新学没有领路人很麻烦,而且……若是新学和旧学之间的兼容不好,也着实是会导致朝堂不稳定。

但柳大人,你难道没看今年的春闱考题吗?

今年的春闱考题当中,既存在着有关新学的理念,同样存在着有关旧学的理念。

二者合一,今年的这批春闱科考生,其责任便是旧学与新学之间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