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谢将军和夏神医伉俪情深,为人艳羡。”
按照飞虎的说法,是孙小姐设计孙泽明落水的?
可是……
这可能吗?
孙小姐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她怎么可能有这么深的心机?
难不成……
有人在背后教唆她?
夏浅百思不得其解。
孙管家为难地上前请示。
“夏神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老奴……去把小姐身边的婆子叫过来问话?”
“不,不要声张,免得打草惊蛇。先去孙泽明的房间看看吧,也许会发现什么线索。”
“哎,是。”
孙管家在前带路,刚走出门,又回过头冷声警告飞虎。
“我和夏神医去调查少爷的事,你回去以后嘴巴闭严一点。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有数!
等我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是……”
飞虎低落地垂下脑袋,惶恐应下。
夏浅回眸扫了他一眼,跟着孙管家走出房间,方才低声询问。
“孙管家,你打算……如何处置飞虎?”
说起这个问题,孙管家无奈地叹了一声,苦闷地摇了摇头。
“唉,夏神医,您说……
自古以来,谁的婚事不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我家这丫头就不听话,非要和这个飞虎在一起!”
“飞虎他哪里不好吗?”
夏浅很是不解,蹙眉询问。
“你为何这样不喜欢他?”
“他穷啊!”
孙管家脱口而出,抬眸撞见夏浅凝重的眼眸,这才收起理直气壮的愤懑之情,无可奈何地解释着。
“实不相瞒,夏神医,老奴虽然不才,但对我这两个女儿却一向是全力栽培。
我那两个姑娘,虽然出身比不上富家子弟,但也是从小不曾吃过一点苦头!
可您说那飞虎……他自小就没有父亲,全靠他母亲英婆一人抚养他和他姐姐飞花两个孩子。
如今,就连英婆也没了!
他家穷成那样,一间茅屋冬天透风,夏天漏雨!我若是把香儿嫁过去,她得吃多少苦啊!”
孙管家越说越激动,竟显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来。
夏浅闻言,思索片刻后轻声询问。
“不过,我看今日令嫒的态度很是坚决,如果她执意坚持自己的想法,非要嫁飞虎不可呢?”
“那,那我就活活打死她!权当没养过她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孙管家忿忿甩袖,夏浅见状,连忙劝说。
“孙管家息怒,其实我觉得,对于儿女,适当放手也未必是错。
我承认,您方才说的确实有道理——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您为她如此深谋远虑、煞费苦心,这份心意实在令人动容。
但是,香儿也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和谁在一起会幸福,分得清好坏。
据我观察……那飞虎虽然家境贫寒,但品性不坏。
你刚刚都打算对他用重刑了,他为了保护香儿的名声,也不曾说出昨晚之事。
而且,他口口声声怨恨孙泽明,却并未对其进行报复。
由此可见,此人忠义两全,值得托付。”
孙管家闻之嗟叹,难以认同。
“可是夏神医……
就算他品性再好,人再老实,家里没钱又有何用?
别的不论,单说日常生活!
香儿若是做了一天活,烦了累了,不想下厨,他家里连个婆母都没有,我家香儿嫁过去,若不亲自动手,怕是连口热水也喝不上!
夏神医,您说,让我如何放心把香儿嫁给他啊!”
“孙管家的顾虑我能体谅,毕竟,我和谢凉也是同样的境遇。
诶?也不对,我与香儿仍有不同,那就是,我不如香儿命好。
我本是被家人卖给谢凉,专为照顾他起居生活的丫鬟。
可即便如此,哪怕谢凉双腿有疾,难以站立……
但在我劳累的时候,他还是会坐在轮椅上帮我洗衣做饭,操持家务。
或许这在外人看来会觉得很凄惨,不过对于我和谢凉来说,却是彼此依靠,乐在其中。
无论是叫我离开谢凉,或是叫谢凉离开我,我们都是不愿意的……”
“谢将军和夏神医伉俪情深,为人艳羡。”
孙管家明白夏浅的意思。
可就算他懂这个道理,但真叫他将女儿嫁给一个穷小子,他还是心有不甘!
夏浅看出他内心的抵触,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不过,这到底是孙管家的家事,我也只是给您一个建议而已。
天色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我得在天黑之前赶回镇北坡,不然谢凉会担心的。”
“是……”
孙管家和夏浅加快了脚步,来到孙泽明房间,打开了他房间的门锁。
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阴寒之气让夏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昨夜开了一晚上的窗,今日又没有烧炭。
这屋子……此刻比冰窖也暖和不了多少。
看出夏浅的不适,孙管家讪笑着搓手解释。
“今日都在忙少爷葬礼的事,这屋子,一时就忘了打理。
夏神医,实在对不住,要不,老奴去给您找件衣服穿?
就怕您嫌弃……”
“倒也不是嫌弃,只是等你去拿衣服回来,我都查看完了。”
“是,那……”
夏浅摆了摆手,裹紧披风,入了屋内。
“别去了,我进去看看就出来了。”
“是,实在是委屈夏神医了。”
“没事,对了,记得进来时,尽量动作不要太大,免得破坏现场。”
夏浅叮嘱着,孙管家却有些为难。
“可是,早上发现少爷出事时,下人们出来进去的,都把屋子踩个遍了……”
“无妨。”
夏浅支应一声,拢着披风走进了屋内。
她锐利的视线扫过床榻,桌案,最后停在了窗棂之上。
回首询问:“昨夜被打开的,是哪扇窗子?”
孙管家急忙上前介绍。
“这两扇,和那边的两扇,都被打开了。”
夏浅拧着眉头缓步走近。
因着飞虎的提醒,她刻意留心了桌椅,果然发现……
一把靠近窗扇的椅子,确实有被人挪动过的痕迹。
她凝视着地上的拖痕,歪首看向孙管家。
“这椅子……可有人动过?”
孙管家思虑片刻,迟疑摇首。
“昨日老爷不曾来过少爷院里,按理来讲,少爷房间中的椅子不会有人动过才对,哪个下人敢坐少爷卧房的椅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