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陶铁匠报名参军了?”

谢凉自上至下扫了一眼,便将名单递给了夏浅。

“浅浅看看,可有我们熟悉的人?”

夏浅应声接过名单,仔细查看。

夏夜也好奇地踮起脚尖,探着脑袋张望。

“诶?寇吉?姐,这个寇吉是不是前街那个送红蛋的寇吉?”

“红蛋?”

“姐,你忘了?上些日子,他说他媳妇生了儿子,给每家都送了红蛋!”

夏浅这才想起来,连忙点头。

“啊,我记得了,寇家二郎!看登记簿上写的住址,应该就是他。”

“可是,他媳妇不是刚生完儿子没几个月吗?他怎么就要去参军了?他也真舍得!”

“也许……是为了生计吧。”

谢凉低沉回答,夏浅认同地点了点头。

“是,许多人从军并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多数只是为了养家糊口。

就像今日的何歪子,他就很坦率地直接问我,能否预支军饷。

他娘要去阜阳城照顾他姐的身孕,他想给他娘拿点银子傍身。”

夏夜闻之,神秘兮兮地低声颔首。

“要是这么说,倒也不无可能。

毕竟他成家之前,他爹欠了不少银子,为了还债,他爹把他家的房和地都卖了!

听说,寇吉娶这个媳妇,都是他娘从娘家借的钱……”

“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这事镇北坡好多人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

夏浅狐疑抬眉。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曾听闻。”

谢凉挽着夏浅的腰肢,附和帮腔。

夏夜眨巴着眼睛,挠着后脑勺尴尬一笑。

“嘿,我也是之前寇吉挨家挨户发红蛋时,听陶花姐说起的。”

陶花……

骤然听夏夜提起这个熟悉的名字,夏浅还有些出神,低声呢喃。

“以前,陶花确实很喜欢打听邻里的八卦,十里八村的大事小情,她全都知道……”

“诶?说起陶花姐,这个陶存志是谁?陶家大郎吗?”

夏夜指着最底处的一个名字,抬眸询问。

夏浅顺着他的指头看去,摇了摇头。

“不对,我记得陶大郎的大名叫陶瑞生,不叫陶存志啊!”

她困惑地沿着住址一栏向后看去,看到年纪一栏赫然写着“三十有七”,夏浅恍然大悟。

“三十七岁,这个人……该不会是陶花她爹,陶铁匠吧!”

“陶铁匠?她爹疯了!她爹不是整日酗酒,天天喝得烂醉如泥吗?

就他那样的,也能报名参军?

真是笑话,我看给金子牙上抹点毒药,都能比陶铁匠强!”

夏夜一想到陶铁匠那副欺软怕硬,卖女求荣的嘴脸,他就觉得恶心。

站在自家门口,踮着脚朝陶家的院子咒骂。

夏浅轻轻拍了口无遮拦的夏夜一下,抬眸看向谢凉。

谢凉接过名册,拍在了夏夜的胸口,正声吩咐。

“叫孙豪进来见我。”

“啊,是!”

夏夜愣了一下,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高调地喊着孙豪。

“孙长史!将军叫你!”

正在督促手下记录信息的孙豪闻之,连忙起身立正,抱拳称是。

而后,在一众乡亲们艳羡惊诧的目光中,快步跑向了夏夜。

“敢问小夜公子,将军有何吩咐?”

“我也不太清楚,先跟我进去吧。”

“是。”

二人一前一后回了院子。

谢凉院中等候,见了孙豪,并未直接说出陶铁匠的事,而是在募兵时添了一个附加条件。

“吩咐下去,凡报名参军之人,需得徒手扛起百斤重物,方可录用。”

孙豪思索片刻,抱拳称是。

“还是将军思虑周全,如此一来,便能有效排除老弱病残了。”

“嗯,战事在即,此次招募的新兵,或许无暇参与拉练就会直接应敌。

若非身强体壮之人,上阵便是送死。

只为一两银子的军饷就送了命,着实不值。”

“是,属下这就去办!”

孙豪领命退下,夏夜又跟去打听了一番,这才了解清楚……

“姐,姐夫,你们猜,陶铁匠为啥会去参军?”

闻言,秦欢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夏夜,你说什么?陶铁匠报名参军了?”

“是啊!不仅报名了,还过了审核,登记在册了!你们猜猜,他是如何混过的考校?”

秦欢讶异地与夏浅对视一眼,好奇询问。

“咋过的?”

“我去打听了才知道,这老陶家是真不要脸!

陶家那个大婶为了给陶大郎赚些彩礼钱,让陶大郎假冒陶铁匠去参军。

待过了孙长史考校,报的却是他爹陶铁匠的名字,这事儿,怕是喝得烂醉的陶铁匠都不知情!”

“那,陶大郎为啥让他爹去?他自己怎么不入伍?”

秦欢拧眉不解,夏夜嗤之以鼻。

“不知道,也许是不敢吧……

原本乡亲们也以为参军的人是陶大郎呢,我过去一打听,大家伙才知道被这家人给骗了!

不过刚刚百斤复审的时候,孙长史识破了陶家父子的计谋,这会儿两人都被带走了。”

“带走了?他们会怎么样?”

夏夜耸了耸肩膀,漫不经心地回答。

“按照惯例来讲,应该是各打二十大板,充作兵奴。

不过,也有可能打完板子将人放回来……

看他们父子俩表现如何吧。”

“唉,当年放陶花走的时候,给她寻了个烈士家属的身份,没想到……如今倒是一语成谶了……”

她叹息感慨,被夏浅悄悄碰了下手肘。

她自知说错了话,略显慌张地瞥了眼谢凉的脸色,急忙转移了话题。

“啊,那个……他们就这么把陶铁匠和陶大郎带走了,陶家婶子没说什么吗?”

“怎么没说?他们还攀扯路大哥了呢!”

夏夜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秦欢和夏浅对视一眼,紧着询问。

“她攀扯路将军?她攀扯路将军做什么?”

“她说,求孙长史手下留情,他们一家子和路将军是旧相识,有什么话好说……”

不等夏夜的话说完,门外便响起了陶妇的嚎啕。

“谢将军,夏神医,求你们……求你们帮帮忙!

看在我们邻居一场的份儿上,放过我家陶铁匠吧!

这件事他不知情,都是我,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您要打要杀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