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抓螃蟹、干大黄鱼!

吃了点干粮,灌了几口烧刀子。

温热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一股热流在胸腹间炸开,驱散了部分寒意。

陈光阳开始准备下水。

他找了一处背风、相对平缓的礁石区。

深秋的海水冰冷刺骨,没有专业保暖潜水服根本扛不住。

他拿出那套老毛子的黑色橡胶潜水服,虽然橡胶圈有些老化,但还能用。

脱掉厚实的棉袄棉裤,只穿着单衣,冷风一吹,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嘶……真他娘的透心凉!”陈光阳骂了一句,咬着牙开始套那身冰凉梆硬、像鱼皮似的潜水服。

橡胶紧巴巴地箍在身上,隔开了寒风,却带来另一种冰冷的触感。

他仔细检查了氧气罐的压力表,确认足够这次下潜。

又检查了那把水下弓弩,箭矢后面的绳索是否牢固。

最后将锋利的潜水刀绑在小腿上。

戴好那顶镜片巨大的老式潜水镜。

陈光阳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做了几个热身动作。

“大屁眼子!看好家!”

他朝岸边留守的两条狗喊了一声。

大屁眼子立刻跑到装备堆旁蹲坐下来,警惕地望向四周。

小屁眼子则跃跃欲试地看着海面,被陈光阳瞪了一眼,才悻悻地趴下。

“噗通!”

陈光阳一个猛子扎进了冰冷刺骨的海水里!

瞬间,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钢针穿透潜水服,狠狠扎进皮肤和骨头缝里!

饶是他体质强悍,也被激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岔了气。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调整呼吸,适应着这深秋海水的低温。

水下是另一个世界。

矿灯的光柱像一把利剑,劈开了幽暗的海水。

光线比夏日浑浊一些,悬浮的颗粒物在光柱中缓缓飘荡。

水很清澈,能见度依旧很高,可以看出去十几米远。

礁石上覆盖着浓密的海带、海白菜,随着水流缓慢摇摆。

一些珊瑚丛呈现出焦黄或暗红色,如同海底矮小的灌木林。

陈光阳没在浅水区过多停留,调整呼吸,直接朝着记忆中帝王蟹出没。

靠近深水区边缘的礁石地带潜去。

冰冷的海水压迫着身体,耳膜嗡嗡作响。

没游多远,几个青灰色、脸盆大的影子就出现在光柱边缘!

它们静静地趴在黑黢黢的海底泥沙上,八条布满疙瘩和尖刺的长腿向四面张开,如同海底的钢铁堡垒。

正是帝王蟹!

“好家伙!趴窝呢!”

陈光阳心中一喜,这趟真他娘的值了!

他像条经验丰富的老鲨鱼,控制着呼吸和动作,悄无声息地靠过去。

水流微弱的扰动还是惊动了这些海底的巨钳将军。

离得最近那只最大的帝王蟹,背壳有小盆大,警觉地竖起了绿豆眼。

两只硕大无比、布满尖刺的螯足缓缓抬起,威慑性地朝着陈光阳的方向空剪了几下,搅起一小片浑浊。

陈光阳毫不在意,他在水下异常灵活。

抽出特制的、前端带钢钳和锁扣的抓蟹工具,瞅准机会,猛地加速前冲!

那帝王蟹反应也快,尾部扇动就想横移逃跑。

但陈光阳更快!

“咔”的一声轻响,钢钳精准地锁住了它相对脆弱的后尾扇关节!

帝王蟹受惊,顿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八条长腿疯狂划动,螯足朝着钢钳猛砸,想要挣脱!

陈光阳早有准备,双臂肌肉贲张,死死攥住连接钢钳的粗绳,双脚蹬住一块礁石,身体后仰,和这只海底巨兽展开了惊心动魄的角力!

绳子瞬间绷直,勒进掌心火辣辣地疼。浑浊的海水被搅动起来。

“劲儿还不小!”

陈光阳心中发狠,猛地一拽,同时快速收绳,将那疯狂挣扎的大家伙拖近。

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用坚韧的茅草绳熟练地捆住它最具威胁的两只大螯足根部,打了个死结。

那螯足徒劳地开合着,却再也无法构成威胁。他这才松开钢钳,顺势将这只还在徒劳蹬腿的帝王蟹塞进腰间特制的大号渔网兜里。、

网兜瞬间沉甸甸下坠。

旗开得胜!

陈光阳精神大振,肺里的氧气还很充足。

他立刻在附近搜寻起来。

果然,不远处的礁石阴影里,又发现了两只稍微小一点的帝王蟹。

他如法炮制,动作更加迅捷流畅。

对付这些甲壳生物,速度和技巧是关键。

不一会儿,渔网兜里就多了六只沉甸甸的帝王蟹,在网底不甘地蠕动,蟹腿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正当他准备上浮换气时,矿灯光柱扫过一片靠近断崖深水区的沙地。

突然,一片刺目的银光在沙地上闪烁了一下,如同撒了一片碎银子!

陈光阳心头猛地一跳,调整光束仔细看去。只见几条体型修长、鳞片闪烁着华丽银光的大鱼正贴着沙地快速游弋!

它们身体侧扁,背部呈淡青金色,最显眼的是那如同黄金般灿烂的腹部和尾鳍!

正是极其珍贵的野生大黄鱼群!

虽然个头看起来多在两三斤左右,但这数量,这品相……

“运气来了挡不住!”

陈光阳心中狂喜。

他毫不犹豫,立刻解下背上的水下弓弩。

这老毛子的玩意儿质量过硬,在水下操作依旧顺畅。

他屏住呼吸,身体悬浮,弩箭稳稳地瞄准了鱼群中体型最肥硕、金灿灿最耀眼的那一条。

“嗖!”

弩箭带着绳索破水而出,精准地穿透了那条大黄鱼的鳃盖后方!

大鱼受惊,猛地翻滚挣扎,鲜血瞬间从伤口处弥漫开来,染红了一小片海水。

鱼群顿时炸窝,四散奔逃。

陈光阳死死拽住连接弩箭的绳索,快速收线,将那条还在奋力挣扎的金黄色大鱼拖到身前,用准备好的细绳穿过鱼鳃和嘴,牢牢拴住。

连续几次瞄准射击,又有七八条体型不小的黄鱼被他射中捕获。

就在这时,他腰间的气罐压力表发出了轻微的“嘀嘀”警示声……氧气消耗过半了。

深秋潜水,身体消耗更大,氧气消耗也比平时快。

陈光阳看了一眼下方那片更加幽暗、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深水断崖区,那是阶梯状下降的深海区域。

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在召唤……沉船宝贝!

但理智告诉他,装备和时间都不允许了。

“他妈的,下回!下回非得弄套更好的家伙事儿,探探那下面!”

陈光阳有些不甘地嘀咕了一句,果断放弃了继续深潜的念头。

他看了一眼腰间沉甸甸的收获……

六只帝王蟹,十条大黄鱼,还有柳条筐里那些鲍鱼海参……

足够丰厚了。

安全第一。

他开始匀速上浮。

随着压力减小,耳朵里“嗡嗡”的胀痛感逐渐消失。

破水而出的瞬间,冰冷刺骨的寒风如同鞭子般抽在脸上,让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咸腥而清冷的空气。

“汪汪!汪汪汪!”岸上传来大屁眼子兴奋的叫声和小屁眼子的呼应。

它们看到主人安全浮出水面,显然也很高兴。

陈光阳游回岸边,手脚并用地爬上礁石。

湿透的潜水服紧贴着皮肤,被冷风一吹,寒意直透骨髓,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他赶紧脱下潜水服,用干燥的破布胡乱擦干身体,哆嗦着套上带来的厚棉袄棉裤。

又狠狠灌了几口烧刀子,那股从内而外的暖意才勉强压住了透体的寒气。

“操!真够劲!”

陈光阳骂着,一边活动着冻得发僵的手脚,一边清点水下的收获。

十条金灿灿的大黄鱼活力十足,用带来的湿润海草小心包裹好,保持鲜活。

六只帝王蟹则用草绳加固捆好,暂时堆在柳条筐旁。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墨蓝色的天幕上,星河璀璨。

海浪拍打礁石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磅礴。

陈光阳拿起矿灯,走向傍晚沉下蟹笼的礁石区。

“该收网了!”他搓了搓手,眼神带着期待。

他拉住一根绳索,入手便是一沉!

“有货!”

陈光阳心中暗喜,双臂用力,将沉重的蟹笼缓缓拖出水面。

笼子离水的瞬间,里面传来了密集而疯狂的“咔哒咔哒”声!

矿灯光柱下,只见笼子里密密麻麻挤满了挥舞着大钳子的螃蟹!

青黑色背甲的是大青蟹,灰白带斑点的是梭子蟹,还有几只壳色艳丽的红花蟹!

笼眼都被蟹钳蟹腿塞满了,粗略一看,少说四五十只!

最大的青蟹螯足张开比他手掌还宽,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青光,凶悍地朝着笼壁猛撞。

“不错!”陈光阳乐得合不拢嘴,赶紧把笼子拖到高处,解开笼口的倒刺卡扣。

螃蟹们立刻争先恐后地想往外爬。

他眼疾手快,拇指食指如电般探出,精准地捏住蟹壳后部和腹部交接的凹陷处……

这是抓蟹的要害,一捏之下,再凶悍的螃蟹也瞬间老实。

八条腿在空中徒劳地倒腾。

他动作快如闪电,将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战利品扔进柳条筐,顺手就用带来的茅草绳捆住螯足。

柳条筐里很快堆起一座“蟹山”,螯足和蟹腿从筐缝里支棱出来,活像筐子长了刺。

四个蟹笼依次拽起,个个都是大丰收!

除了数量最多的青蟹和梭子蟹,陈光阳还在最后一个笼子里发现了意外的惊喜……

两只肥硕的八爪鱼!

它们滑腻的腕足正奋力从笼眼缝隙里往外钻,吸盘死死扒住藤条。

陈光阳毫不客气地捏住它们的头部拽出来,触手“啪”地缠上他的手腕,冰凉黏滑的触感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今晚加餐!”

陈光阳笑着将这两条滑溜溜的意外收获也扔进筐里。

看着四个柳条筐几乎全部装满,尤其是那筐赤甲红和花盖大蟹,青黑的钳子层层叠叠堆在外面,加起来少说也有三百多斤了!

再加上那几只威武的帝王蟹和金灿灿的大黄鱼……

“这下子,回去的‘硬菜’是够够儿的了!”

陈光阳抹了把额头上混合着汗水和海水的液体,看着脚边这丰硕的“战果”,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疲惫中满是满足。

酸菜螃蟹汆锅底?鲍鱼红烧肉?清蒸蟹子蘸姜醋?

各种美味在脑中翻腾。

他心满意足地掏出烟卷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草味混合着海水的咸腥,冲淡了身体的疲惫,也驱散了深秋夜海的寒冷。

月光如银粉般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大屁眼子和小屁眼子已经吃饱了蟹肉蟹腿,满足地趴在筐边打盹。

陈光阳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弹进海里,那点红光“滋啦”一声没入黑暗。

“走!回家!”

他招呼一声,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

帝王蟹、部分青蟹和那大黄鱼单独装筐,用带来的湿蒲草盖好保湿保温。

其余的蟹和杂货装进另外的筐,罩上罩网。

他扛起最重的两筐,其余分次搬运,穿过枯木,回到弹药洞内。

矿车的“况且况且”声再次响起,载着沉甸甸的收获和他疲惫却异常满足的身影,朝着家的方向,消逝在山腹的黑暗中。

因为媳妇已经大肚子了,所以陈光阳不能在这里多待。

简单收拾了一下。

将柳条筐全都放在了黑风马的身上,陈光阳直接顶着月色朝着山下走去。

但刚走了没几步。

陈光阳就感觉到了远处有簇蔟的声音传来。

“吁!”陈光阳勒住缰绳,黑风马立刻停步,喷出一股浓白的鼻息。

他锐利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向声源方向。

两条猎犬也瞬间伏低身体,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警告,狗眼死死盯住那片桦树林下的阴影。

矿灯的光柱猛地划破黑暗,精准地投射过去。

光柱下,一片银灰色夹杂着明艳喉部金黄的影子,如同被惊扰的水流,正从几株倒伏的枯木下飞快地窜出!

它们体型细长,毛皮在月华和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尤其是喉部那片醒目的金黄色,在灰暗的林地里显得格外扎眼。

正是深秋时节换好冬毛、一身厚实油亮的黄喉貂!

粗略一扫,竟有二十多只!

它们显然是被海鲜的味道所吸引过来。

那油光水滑的皮毛在急速运动中仿佛流淌的银色绸缎,厚实得令人心动。

陈光阳的心头瞬间火热起来!

“貂皮!”

沈知霜挺着六个月的肚子,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屯子里御寒的棉袄土布是够用,但哪有这顶级的貂皮软和、轻便、暖和?

尤其是这深秋猎到的貂,冬毛刚丰盈齐整,正是皮质最佳的时候!

给媳妇弄一件貂皮褥子垫着,或是做件内胆袄子,想想就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