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吓退七十万大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身后炸开,马修齐猛地回头,只见方才他们站立的那块巨石,在火光中轰然爆裂,碎石像是暴雨般迸射而出,烟尘四起,遮天蔽日。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数十名士兵被飞溅的碎石击中,鲜血喷溅,哀嚎遍地。更有几人直接被炸得血肉模糊,当场毙命!

远处,漠北王黎真死死攥紧缰绳,手背青筋暴起。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团尚未散尽的硝烟,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不甘。

这一幕,他太熟悉了。

他的漠北铁骑,曾经所向披靡,却在凤家军的炸药之下溃不成军。而如今,对方的炸药竟已再度升级,无需引线,无需等待,甚至能精准控制爆炸范围!

马修齐几乎丧命。

如果他再慢一步……

此刻,他虽然侥幸逃脱,但几名贴身侍卫却因替他挡下余波,当场被炸得粉身碎骨。他自己也被气浪掀翻,后背鲜血淋漓,染红了战甲。

亲兵慌忙将他搀扶起来,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却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咬牙下令:

“撤……全军撤退!放弃攻打凤家军……快!”

尧国二十万大军压境,皇帝尧孝德御驾亲征,誓要一举踏平凤家军的防线。

然而刚来第一天三万精锐便折损在矿山脚下。如今等来了盟友,大军还没有真正交锋,马修齐居然说要退兵?

“退兵?!”尧孝德眼中燃烧着不甘的怒火,“我们还有十七万大军!凤家军不过引爆了几颗炸药,难道我们就此退缩?那我手下三万将士的血,岂不是白流了?!”

马修齐此刻再也维持不住往日的从容。他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近乎绝望的冷光,声音嘶哑而低沉:

“你去看看!凤家军的城墙上,究竟有多少门火炮!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他们根本不需要靠近我们,就能把我们轰成齑粉!”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寒光映照着他铁青的脸:“我们拿的是什么?是刀!是剑!是冷兵器!我们的士兵,要冲到他们面前,砍中一刀,才能杀死一个敌人!”

“可他们呢?!”他指向远处黑压压的城墙,“他们拿的是火炮!是能隔着千步之外,就把我们炸得粉身碎骨的热武器!我们的将士连城墙的影子都摸不到,就会死在冲锋的路上!”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力:“如果只有十几门炮,我们或许还能用人海战术冲上去……可他们有几百门!几百门啊!他们甚至不需要瞄准,只要一轮齐射,就能把我们脚下的这座山夷为平地!”

“你告诉我,怎么打?!”他死死盯着副将,眼中血丝密布,“除非你想让剩下的十七万人,全都死在这里!”

尧孝德哑口无言,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就在马修齐准备下令撤军时。

“轰!!!”

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

这一次,炮弹精准地砸向了漠北王黎真的方位!

“大王小心!”几名侍卫奋不顾身地扑上前,试图用血肉之躯挡下这致命一击。然而,炮火的威力远超人力所能抵抗,巨大的冲击波瞬间掀翻了数人。

黎真的坐骑,那匹通灵的黑鬃烈马,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跃起,用庞大的身躯挡在了主人面前!

“嘶——!”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随即被爆炸的烈焰吞噬。血肉横飞,内脏四溅,巨大的马身被炸得支离破碎,当场毙命。

黎真被冲击波掀翻在地,脸上、铠甲上,全是滚烫的马血。他挣扎着爬起,目眦欲裂地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爱马,如今只剩下一具焦黑的残骸。

“凤——双——双——!!!”

他的怒吼响彻战场,宛如一头受伤的野兽。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亲手砍下你的头颅,祭我战马之魂!!!”

马修齐见状,厉声吼道:“拦住他!现在冲上去,就是白白送死!”

他的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上炸开,周围的士兵纷纷愣住。

马修齐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口的怒火,咬牙下令:“全军撤退!所有装备、武器,统统送给你们了,立刻撤离——快!”

话音刚落,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眉骨滑落。他抬手一抹,掌心顿时染上一片刺目的猩红。

是血。

方才引爆的炸药,尽管有亲卫拼死掩护,可他还是被飞溅的弹片所伤。锋利的金属碎片擦过头皮,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若是再偏一寸,若是击中后脑或太阳穴……

他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马修齐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猛地转身,对麾下将士怒吼:“全军撤退!谁想送死,就自己留下!”

“义行军所有人,立刻随我撤离!”

他不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踉跄着翻身上马,在亲兵的搀扶下勉强稳住身形。战马嘶鸣,他强忍眩晕,狠狠一夹马腹,率领亲卫朝阵外疾驰而去。

战场上的大部队骤然停滞,士兵们面面相觑,随即默契地让开一条通路。

义行军的士卒听闻不必再战,紧绷的面容终于松懈,甚至有人偷偷掩住笑意,迅速跟上马修齐的步伐。

他们本就是起义的流民,只为在乱世中求一条活路。即便凤家军仅有五万之众,可传闻他们的装备精良,刀锋锐不可当,更有那骇人的炸药……

今日,他们算是亲眼见识了。

仅仅两轮爆炸,便夺走了二十余条性命。倘若炸药落入人群中央,伤亡只会更加惨重。而他们,甚至连凤家军的衣角都未曾碰到!

如今首领下令撤退,他们求之不得。

不打仗,就不会死。

他们不过是想活命罢了,谁愿意白白送死?

蛮族士兵们望着马修齐的义行军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复杂,最终齐刷刷地转向他们的王,黎真。

方才那两发炮弹的轰鸣声仿佛仍在耳边回荡。当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这些悍不畏死的战士本能地卧倒,双手抱头,蜷缩在掩体之后。

炸药的威力已在他们心中烙下深深的阴影,恐惧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黎真凝视着义行军远去的方向,又缓缓转头,望向凤家军的营地。

最终,他咬牙低吼:“退兵!”

若非对方的炮火精准得可怕,他早已经率军攻入敌营,亲手斩下凤双双的首级。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他引以为傲的漠北铁骑,在火药的威慑下寸步难行。不过,他并未绝望。来日方长,只要凤双双还活着,他总有机会完成复仇。更何况,此次南下中原,他已夺得精良的武器与盔甲,目的已然达成。

“退兵!”他再次高喝,声音中夹杂着不甘与愤懑。

蛮族士兵如蒙大赦,迅速集结后撤,步伐匆忙,甚至没人回头多看一眼战场,火药的恐怖已经彻底击垮了他们的斗志。

很快,荒原上仅剩尧国和大乾的军队。

陆文武扫视了一圈士气低迷的士兵,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他清楚,这场仗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漠北退兵,义行军撤离,再强行开战,只会让大乾沦为笑柄,内乱未平,反倒依赖外援,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撤!”他干脆利落地调转马头,选了条僻静的小路扬长而去。大乾士兵们顿时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沉默地跟上主帅,背影很快消失在扬尘之中。

尧国国君尧孝德独自立于战场之上,双目猩红如血,死死盯着远处凤家军的营地。

眼前的一切让他嫉妒得发狂,那座雄伟壮观的超级工厂巍然矗立,巨大的烟囱直插云霄,甚至比他皇宫中最高的楼还要高出一截。

白墙青瓦的砖房排列得整整齐齐,每一栋都坚固而规整,远非尧国那些低矮破旧的茅屋可比。

那一排排整齐的宿舍楼,每一层都住满了人,窗外挂满了晾晒的衣物,烟火气息浓郁,生机勃勃。

尧孝德的心在滴血。这样的高楼,这样的建筑,尧国的工匠根本造不出来!

可是,再不甘又如何?昨日一战,二十万尧国大军围攻三万凤家军,被打得溃不成军!他们的刀剑砍不破凤家军的铁甲,而对方的大炮却能轻易撕裂尧国的阵型。

如今,联军都已经撤退,只剩他尧国孤军在此。

继续进攻?不,他不敢。昨天的惨败已经证明了一切。即便此刻凤家军营地看似空虚,他依然不敢冒险。最终,尧孝德只能咬牙切齿地下令退兵。

小八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对面山头,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四方联军,此刻像是潮水般溃退。

他张了张嘴,却连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一旁的庄宇同样怔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截残存的竹筒炸药,喃喃道:“就凭这么个小玩意儿……吓退了七十万大军?”

叶兰噗嗤一笑,抬手重重拍在庄宇肩头:“怎么?嫌功劳不够大?”她眨了眨眼,忽然凑近压低嗓音,“不过那十箱金银珠宝可没你的份儿——将军赏的是我!至于你的犒赏嘛……”她拖长了调子,“自个儿找将军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