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录莲反
161. 夜探西陵
萧熠看着萧桃，语气里是势在必得。
“不过，现在有一个方法，能够救你。”
萧桃抬起头，目光透着冷漠：“什么方法？”
萧熠缓缓将手伸入袖中，拿出两个小瓷瓶：“这个药，你想办法给长公主下了。”
萧桃的眉头深深皱起：“你说什么？这什么药？”
“什么药你还要问我？”
萧熠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讨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只要姑母死了，那九妹妹你就安全了。怎么样？你要不要试试？”
他说着，欲将两个小瓷瓶塞在萧桃手上。
萧桃没有接，眼睛死死盯着那两瓶药。
仿佛它们是洪水猛兽。
她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
“拿着啊。”
萧熠将药瓶往前推了一些。
“白瓶里是毒药，蓝瓶里是解药。其实不难的，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总有办法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似人命大事不过是掌股之间的儿戏。
萧桃迟疑了许久，终于伸出手去。
她的手太小，甚至快要拿不住两个瓶子。
萧熠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手，又握了握，以一种长兄该有的姿态轻拍她的手背，低声道：“别怕，没人会发现的。”
长庆宫内，烛光摇曳，光影斑驳，映在萧桃脸上，显得格外模糊。
明夷从外面匆匆进来，脸上是遮不住的忧虑。
萧桃扫了一眼，挑了挑眉。
“怎么了，萧熠那个臭不要脸的又找你了？”
明夷叹了口气，眉宇间愁云密布。
“公主，太子殿下今日拿小甲的事情威胁我了，公主……我们该怎么办？要不我去跟太子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萧桃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他能善罢甘休么？”
明夷低下头，抿了抿嘴唇：“那怎么办？难不成你真的要去杀长公主？”
萧桃看了她一眼：“我想过了，也许这是对我最有利的方式。”
明夷猛然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不是……这长公主也不是傻的，就算公主你投毒成功了，难道就能够全身而退了么？”
萧桃缓缓从袖中拿出两个瓷瓶，于空中晃了晃，语气冷静得有些令人害怕。
“所以他才给了我两瓶药。这蓝瓶是解药，到时候你得救我。”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明夷，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我这小命可都在你手上了。”
明夷看着那两瓶药，手心微微冒汗。
这一瞬间，她忽然能够感觉到——萧熠和萧桃不愧是亲兄妹。
“公主……这太危险了，万一……”
萧桃摆了摆手，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无奈：“事到如今，我只能赌这一把。”
明夷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愈发严肃：“所以，公主您早就已经决定好了，是吗？”
萧桃垂下眼，声音里带着几分心虚：“我……反正是他逼我的。这个毒……我去长公主那喝下午茶之前，你给我熏在衣服上。”
明夷愣住，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中满是担忧：“公主，这种事情一旦做了，可就回不了头了，你知道吗？”
萧桃的眼神闪了闪，赌气道：“……可是人家真的不想嫁到鸟不拉屎的西秦啊！”
明夷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不能去求求长公主么？”
萧桃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嘲讽：“你也不是第一天在宫里了，求人有用么？”
这个时候，谁能帮她说一句话呢？
没有人。
在这宫里，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
明夷愣了愣，随即沉默下来。
烛火微微晃动，将两人的影子映得忽长忽短。
夜色沉沉，凉风穿过高墙，带着几分秋季的冷意。
“啊——”
萧桃于噩梦中惊醒，在贵妃榻上大口喘气。
明夷正立在一旁侍候，赶紧俯身，去为萧桃拍背顺气。
语气却是有些尖刻。
“公主，现在您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了吧？”
萧桃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手中的帕子早已被她攥得变形。
明夷不打算就此放过某人：“若此事和沈大人无关，您是不是还打算死不悔改？”
萧桃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恼。
她深吸了一口气，死鸭子嘴硬：“要你多嘴！还不赶紧去盯着沈卓，在这跟我啰嗦什么啊！”
明夷看了她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声。
“是是是，我的公主殿下，婢子我这就去盯着。”
屋内安静下来，萧桃松开手中的帕子，随意将之丢在榻上。
她靠着软垫微微仰头，盯着天花板上的雕梁画栋发呆。
凌晨时分，天色灰蒙蒙的，远处的宫灯昏黄如豆，四下静得只能听见风穿过廊檐的呼啸声。沈卓抱着自家的医药箱子，身影一闪而过。
不久后，明夷急匆匆地过来摇人，声音又急又响。
萧桃一下惊醒。
“谁啊，这么早……”
明夷急促的声音传来。
“公主，快起来！沈大人出宫了！”
萧桃一听这话，整个人一下清醒了。
她赶紧披上衣服。
“出宫？这大半夜的他要去哪儿？”
宫里太医本就可以出入皇城，只不过这些天沈卓一直都留在长庆宫中陪伴萧桃。
这会儿突然出宫，九公主还真是没太多心理准备。
明夷摇摇头，顺便帮她系好衣带：“不知道，但咱们可以跟着瞧瞧。现在去还来得及。”
装备她都已经备好了。
于是，二人弄了辆马车，鬼鬼祟祟地跟在沈卓身后。
萧桃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一角，时不时看向前方的车。
跟着跟着，前方的道路渐渐变得荒凉起来。
周围的街坊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荒草和几座残破的废屋。
马车在一处小丘边停下。萧桃掀开帘子跳下车、
衣摆擦过带着露水的草尖，湿了一片。她也不管，抬眼四顾，眉头紧皱。
“……这哪儿？”
语气透着掩不住的困惑。
“他为什么来这？不是，他刚才找那些路人问路就是为了来这？”
明夷紧跟着下了车，替人裹紧了披风，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公主，这是西陵。”
“西陵？”
萧桃重复了一句，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惊讶。
“啊……”
明夷点点头，目光微微向远处扫了一眼。
“嗯，长公主的陵墓也在那里。”
萧桃一愣，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她再次看向不远处那个逐渐模糊的背影，低声喃喃：“他……这会儿跑到长公主的陵墓去做什么？”
风吹起荒草的沙沙声，像是某种无声的低语。
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一种猜测。
萧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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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化了一会儿，又恢复了从容。
她开始冲明夷挤眉弄眼：“小乙，咱们别靠得太近了，不然容易被发现。”
明夷睨了眼人：“公主，你以为我第一天干这事啊？”
萧桃撇撇嘴，目光跟随着沈卓渐渐远去的身影：“虽然西陵挺偏的，但沈卓要是潜入，还是有可能被发现的……要不……”
她话说到一半，转过头看向明夷，眼神里透着几分算计。
“你去帮他引一下守卫？”
明夷挑了挑眉，语气里夹着几分不可置信。
“不是，我以为你是要我将沈大人打晕带回来呢。”
萧桃一听，顿时炸毛。
“本公主是这样的人么！过分！”
她双手叉腰，声音压得低低的，但依旧掩不住几分愤慨：“我最多也就……哄一下他！你少用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
明夷摆摆手：“好好好，公主是君子，婢子是小人。”
萧桃赶紧去捂人嘴。
生怕被沈卓听见。
“有你这种丫鬟，本公主真是操碎了心哼……”
明夷拽下她手：“公主您可得想清楚了，若是让沈大人看着尸体，当年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萧桃停顿了一下，随后朝人晃晃手指：“我觉得你可能没有搞清楚一件事。”
她转过头，目光带着几分笃定：“只要我能证明沈卓不是萧澜的儿子，那整件事就和他一点干系都没有。他有什么道理恨我？”
明夷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她叹了一口气：“公主你……”
说到一半，又忍住没说下去，语气里夹杂着些许无奈。
“哎，在我看来，沈大人可能不只是为了这个事情生你气。”
萧桃一怔，不解地看向明夷。
“那他还能为什么生气？”
明夷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公主要是能懂这事儿，沈大人也就用不着生气了。”
萧桃却没听清，狐疑地眯起眼：“你刚刚说什么？”
明夷急忙摇头装蒜：“没什么！我去引开守卫。公主你自己小心。”
“放心！”萧桃冲人秀了秀胳膊。
“本公主强悍着呢！”
西陵前，荒草蔓延，寒风萧瑟。
旷野后是群山，此刻皆笼罩在一层惨白的夜光之中。
几块斑驳的石碑立在墓道两旁，诉说着一段早已被人遗忘的过往。
沈卓走过神道，四周只有风吹过枯草的声音。
抬眼望向享殿……
四下无人。
没有预想的侍卫……甚至连一只流浪的野猫都没有。
只有山间阴冷的晨风。
可能是还在躲懒睡觉吧？
穿过长满青苔的明楼，沈卓的步伐缓慢而稳重，脚步声在空旷的陵前显得格外清晰。
石壁上浮雕因年久失修变得模糊。
守卫当然是明夷提前引走的。
这会，萧桃正和她小心翼翼地躲在一处断墙后面，屏住呼吸。
九公主安静不了太久，微微探出头，目光一会儿盯着沈卓，一会儿看看四周。
明夷试图将她毛绒绒的脑袋固定住：“公主，小心被发现了。”
萧桃摆了摆手，示意她安静。
“放心，他看不到我们。”
她话音未落，沈卓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出来吧。”
萧桃顿时僵住了，瞪大眼看向明夷。
两人面面相觑。
“不过，现在有一个方法，能够救你。”
萧桃抬起头，目光透着冷漠：“什么方法？”
萧熠缓缓将手伸入袖中，拿出两个小瓷瓶：“这个药，你想办法给长公主下了。”
萧桃的眉头深深皱起：“你说什么？这什么药？”
“什么药你还要问我？”
萧熠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讨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只要姑母死了，那九妹妹你就安全了。怎么样？你要不要试试？”
他说着，欲将两个小瓷瓶塞在萧桃手上。
萧桃没有接，眼睛死死盯着那两瓶药。
仿佛它们是洪水猛兽。
她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
“拿着啊。”
萧熠将药瓶往前推了一些。
“白瓶里是毒药，蓝瓶里是解药。其实不难的，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总有办法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似人命大事不过是掌股之间的儿戏。
萧桃迟疑了许久，终于伸出手去。
她的手太小，甚至快要拿不住两个瓶子。
萧熠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手，又握了握，以一种长兄该有的姿态轻拍她的手背，低声道：“别怕，没人会发现的。”
长庆宫内，烛光摇曳，光影斑驳，映在萧桃脸上，显得格外模糊。
明夷从外面匆匆进来，脸上是遮不住的忧虑。
萧桃扫了一眼，挑了挑眉。
“怎么了，萧熠那个臭不要脸的又找你了？”
明夷叹了口气，眉宇间愁云密布。
“公主，太子殿下今日拿小甲的事情威胁我了，公主……我们该怎么办？要不我去跟太子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萧桃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自嘲的笑：“他能善罢甘休么？”
明夷低下头，抿了抿嘴唇：“那怎么办？难不成你真的要去杀长公主？”
萧桃看了她一眼：“我想过了，也许这是对我最有利的方式。”
明夷猛然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不是……这长公主也不是傻的，就算公主你投毒成功了，难道就能够全身而退了么？”
萧桃缓缓从袖中拿出两个瓷瓶，于空中晃了晃，语气冷静得有些令人害怕。
“所以他才给了我两瓶药。这蓝瓶是解药，到时候你得救我。”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明夷，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我这小命可都在你手上了。”
明夷看着那两瓶药，手心微微冒汗。
这一瞬间，她忽然能够感觉到——萧熠和萧桃不愧是亲兄妹。
“公主……这太危险了，万一……”
萧桃摆了摆手，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无奈：“事到如今，我只能赌这一把。”
明夷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愈发严肃：“所以，公主您早就已经决定好了，是吗？”
萧桃垂下眼，声音里带着几分心虚：“我……反正是他逼我的。这个毒……我去长公主那喝下午茶之前，你给我熏在衣服上。”
明夷愣住，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中满是担忧：“公主，这种事情一旦做了，可就回不了头了，你知道吗？”
萧桃的眼神闪了闪，赌气道：“……可是人家真的不想嫁到鸟不拉屎的西秦啊！”
明夷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不能去求求长公主么？”
萧桃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嘲讽：“你也不是第一天在宫里了，求人有用么？”
这个时候，谁能帮她说一句话呢？
没有人。
在这宫里，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
明夷愣了愣，随即沉默下来。
烛火微微晃动，将两人的影子映得忽长忽短。
夜色沉沉，凉风穿过高墙，带着几分秋季的冷意。
“啊——”
萧桃于噩梦中惊醒，在贵妃榻上大口喘气。
明夷正立在一旁侍候，赶紧俯身，去为萧桃拍背顺气。
语气却是有些尖刻。
“公主，现在您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了吧？”
萧桃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手中的帕子早已被她攥得变形。
明夷不打算就此放过某人：“若此事和沈大人无关，您是不是还打算死不悔改？”
萧桃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恼。
她深吸了一口气，死鸭子嘴硬：“要你多嘴！还不赶紧去盯着沈卓，在这跟我啰嗦什么啊！”
明夷看了她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声。
“是是是，我的公主殿下，婢子我这就去盯着。”
屋内安静下来，萧桃松开手中的帕子，随意将之丢在榻上。
她靠着软垫微微仰头，盯着天花板上的雕梁画栋发呆。
凌晨时分，天色灰蒙蒙的，远处的宫灯昏黄如豆，四下静得只能听见风穿过廊檐的呼啸声。沈卓抱着自家的医药箱子，身影一闪而过。
不久后，明夷急匆匆地过来摇人，声音又急又响。
萧桃一下惊醒。
“谁啊，这么早……”
明夷急促的声音传来。
“公主，快起来！沈大人出宫了！”
萧桃一听这话，整个人一下清醒了。
她赶紧披上衣服。
“出宫？这大半夜的他要去哪儿？”
宫里太医本就可以出入皇城，只不过这些天沈卓一直都留在长庆宫中陪伴萧桃。
这会儿突然出宫，九公主还真是没太多心理准备。
明夷摇摇头，顺便帮她系好衣带：“不知道，但咱们可以跟着瞧瞧。现在去还来得及。”
装备她都已经备好了。
于是，二人弄了辆马车，鬼鬼祟祟地跟在沈卓身后。
萧桃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一角，时不时看向前方的车。
跟着跟着，前方的道路渐渐变得荒凉起来。
周围的街坊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荒草和几座残破的废屋。
马车在一处小丘边停下。萧桃掀开帘子跳下车、
衣摆擦过带着露水的草尖，湿了一片。她也不管，抬眼四顾，眉头紧皱。
“……这哪儿？”
语气透着掩不住的困惑。
“他为什么来这？不是，他刚才找那些路人问路就是为了来这？”
明夷紧跟着下了车，替人裹紧了披风，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公主，这是西陵。”
“西陵？”
萧桃重复了一句，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惊讶。
“啊……”
明夷点点头，目光微微向远处扫了一眼。
“嗯，长公主的陵墓也在那里。”
萧桃一愣，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她再次看向不远处那个逐渐模糊的背影，低声喃喃：“他……这会儿跑到长公主的陵墓去做什么？”
风吹起荒草的沙沙声，像是某种无声的低语。
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一种猜测。
萧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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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冲明夷挤眉弄眼：“小乙，咱们别靠得太近了，不然容易被发现。”
明夷睨了眼人：“公主，你以为我第一天干这事啊？”
萧桃撇撇嘴，目光跟随着沈卓渐渐远去的身影：“虽然西陵挺偏的，但沈卓要是潜入，还是有可能被发现的……要不……”
她话说到一半，转过头看向明夷，眼神里透着几分算计。
“你去帮他引一下守卫？”
明夷挑了挑眉，语气里夹着几分不可置信。
“不是，我以为你是要我将沈大人打晕带回来呢。”
萧桃一听，顿时炸毛。
“本公主是这样的人么！过分！”
她双手叉腰，声音压得低低的，但依旧掩不住几分愤慨：“我最多也就……哄一下他！你少用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
明夷摆摆手：“好好好，公主是君子，婢子是小人。”
萧桃赶紧去捂人嘴。
生怕被沈卓听见。
“有你这种丫鬟，本公主真是操碎了心哼……”
明夷拽下她手：“公主您可得想清楚了，若是让沈大人看着尸体，当年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
萧桃停顿了一下，随后朝人晃晃手指：“我觉得你可能没有搞清楚一件事。”
她转过头，目光带着几分笃定：“只要我能证明沈卓不是萧澜的儿子，那整件事就和他一点干系都没有。他有什么道理恨我？”
明夷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她叹了一口气：“公主你……”
说到一半，又忍住没说下去，语气里夹杂着些许无奈。
“哎，在我看来，沈大人可能不只是为了这个事情生你气。”
萧桃一怔，不解地看向明夷。
“那他还能为什么生气？”
明夷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公主要是能懂这事儿，沈大人也就用不着生气了。”
萧桃却没听清，狐疑地眯起眼：“你刚刚说什么？”
明夷急忙摇头装蒜：“没什么！我去引开守卫。公主你自己小心。”
“放心！”萧桃冲人秀了秀胳膊。
“本公主强悍着呢！”
西陵前，荒草蔓延，寒风萧瑟。
旷野后是群山，此刻皆笼罩在一层惨白的夜光之中。
几块斑驳的石碑立在墓道两旁，诉说着一段早已被人遗忘的过往。
沈卓走过神道，四周只有风吹过枯草的声音。
抬眼望向享殿……
四下无人。
没有预想的侍卫……甚至连一只流浪的野猫都没有。
只有山间阴冷的晨风。
可能是还在躲懒睡觉吧？
穿过长满青苔的明楼，沈卓的步伐缓慢而稳重，脚步声在空旷的陵前显得格外清晰。
石壁上浮雕因年久失修变得模糊。
守卫当然是明夷提前引走的。
这会，萧桃正和她小心翼翼地躲在一处断墙后面，屏住呼吸。
九公主安静不了太久，微微探出头，目光一会儿盯着沈卓，一会儿看看四周。
明夷试图将她毛绒绒的脑袋固定住：“公主，小心被发现了。”
萧桃摆了摆手，示意她安静。
“放心，他看不到我们。”
她话音未落，沈卓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出来吧。”
萧桃顿时僵住了，瞪大眼看向明夷。
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