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一个男人六个娃的妈

    上了火车,时想想就买了一堆零嘴,敞开了吃。


    苏祁安一开始还惴惴不安,见时想想那惬意的模样,也就放开了,抓了一把花生剥起来。


    “姨,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苏祁安好奇的问。


    时想想嚼着花生米,眼角的余光从他蜡黄的脸上扫过:“调查户口?”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苏祁安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说要给你介绍对象吗?我不得打听打听你的信息,好给你物色合适的吗?”


    时想想摸了摸下巴。


    还真给她介绍对象啊?!


    “那你给我找个身强体壮,年轻的!”


    她不喜欢娘们儿唧唧的男人。


    “啊?!”


    苏祁安没想到时想想的要求还……挺特别!


    “姨我是乡下的,苦力活儿都得男人上!”时想想说得头头是道:“年轻点,以后还能给我养老!”


    “……”


    你直接找个儿子算了!


    因为时想想的话,苏祁安变得异常安静。


    时想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嘴角,正好看见列车员推着小推车从过道经过,便叫住人家:“同志,再来两个卤蛋。”


    列车员看了眼她桌子上的东西,给她拿了两卤蛋,收钱的时候小声问了句:“下一个站台靠站的时候,有烤鸡供应,要不要给你留一只?”


    这一路上,这老太太的嘴就没闲过!


    八成是个不差钱,还爱吃的主。


    时想想顿时来了兴趣。


    一只哪里够!


    “5只。”


    苏祁安听了一耳朵,扯了扯时想想的袖子:“姨,我吃一只就行了!”


    时想想扭头,雪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懊恼。


    忘了还有一个人!


    赶紧跟列车员说:“6只!”


    “一人一只,多了没有。”列车员一脸没有商量余地的表示。


    拢共就30只烤鸡,她张口就要6只,怎么不包圆算了?


    时想想见好就收:“那麻烦同志帮我们留两只烤鸡。”


    她悄无声息的往列车员的口袋里塞了一包烟。


    列车员像是没有发现一样:“为人民服务,应该的。”


    时想想的举动没有逃过苏祁安的眼睛,他压低声音问:“姨,你哪里来的香烟?”


    “上火车之前,你去厕所的时候买的。”


    “哦。”


    她想得可真周到。


    果然,火车在下一个路口停靠的时候,时想想隔着一节车厢的距离,就看见之前那个列车员。


    她起身过去。


    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四只烧鸡,用牛皮油纸包着。


    时想想刚坐下,苏祁安隔着纸都能闻到烤鸡的香味,唾液疯狂的在嘴里泛滥。


    时想想递给他一只烤鸡,自己吃一只,剩下两只放进脚边的破麻布袋子里。


    烤鸡不大,也就两斤左右,皮烤得金黄酥脆,还烫手,一看就是刚出炉不久的。


    一人啃了一只烤鸡。


    苏祁安喝了一口,瘫在椅子上,满足的打了个嗝儿。


    可把对面的一对母子给馋坏了。


    “大妹子,这是你闺女啊?”穿着藏蓝色袄子的老太太,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给人一种很有教养的老太太模样。


    “不是,这是我姐家的妮子!”时想想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油渍。


    对面老太太眼底闪过一抹鄙夷,目光状似无意扫过那只装烤鸡的麻袋,立马露出知性的笑容:“多大了?”


    时想想瞥了眼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的苏祁安:“17。”


    “长得可真俊,还在读书吧。”老太太夸赞道。


    “早就嫁人了,孩子都生三了!”


    苏祁安含在嘴里的水差点就给喷出来了,悄悄掐了自己一下的大腿,扭头看着窗外。


    “都生娃了啊!!”老太太的语气带着些许惋惜。


    那她儿子没戏了!


    “是呢,是呢,老公公是镇上的书记,婆婆在政府办公,男人在税务局上班,家里还请了人带孩子!”


    羡慕吧!


    她有次做梦梦到的!


    这下,不光老太太牙齿酸了,周围的一圈人都酸了。


    这小姑娘上辈子怕是大善人投生吧!


    不然,这福气怎么会落到她头上!


    时想想吹了牛,心情舒畅多了,以为对方就此打住,没想到那老太太眼珠子一转,问:“你们这是去哪里?怎么也也不把孩子带上?孩子离不开娘的。”


    好家伙,周围羡慕的眼神立马变成了谴责。


    “嗐。”时想想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得意且无奈的笑容:“这不是又怀上了吗?说是三胞胎,她婆婆心疼她。非要让我带他去大医院安胎。”


    苏祁安尴尬的脚趾抠着鞋底,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就离了个大谱,他一个男人,愣是被传成六个孩子的妈!


    他大姨的嘴,比骗人的鬼还可怕!


    “嘶~”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苏祁安的肚子上。


    苏祁安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肚子。


    “我瞧着有三四个月了吧!”


    “喜欢吃酸的还是吃辣的?”


    苏祁安:“……”


    好想去死一死!


    “没呢,刚刚三个月。”时想想平静道:“生儿生女都一样,不过前面三个都是小子!”


    “全是带把的?!”


    “难怪婆家那么宠着她,要是再生三个带把的,她男人不得被栓的死死的!”


    时想想听着不乐意了。


    眼珠子一转,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公公婆婆喜欢丫头,说这一胎要是生的丫头,就给她安排一个正式工的工作,再送一套房子。”


    一句话掀起千层浪。


    车上生了闺女被婆家嫌弃的女同志一听这话,立马就拿自己男人开刀。


    “我嫁到你们家这么多年,伺候你们一家老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还嫌弃我生的是赔钱货,瞧瞧人家,拿着钱和房子求着儿媳妇生孙女,你看看你自己,家里一穷二白,还要求这要求那,生儿子继承你们家的破房子吗?”


    和婆婆一起出行的小媳妇,看着平时阴阳怪气的老婆婆,眼神都变了。


    时想想扔完炸弹,扭头就睡,对车上杀人的眼神视而不见。


    冤有头债有主,谁造的孽,谁就该受着。


    火车‘哐哧’‘哐哧’行驶着。


    第二天下午,火车终于抵达首都火车站。


    时想想怕苏祁安走丢了,找了个绳子拴在两人的腰上,手更是不敢撒手。


    一撒手,五万块没了。


    她找谁哭去。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时想想带着苏祁安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


    苏祁安换好衣服从帘子后面出来,发现凳子上坐着一个风韵犹存的阿姨,正对着镜子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