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故乡
第474章 故乡
那孩子的故乡？黎昭的脑海中蓦地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山坳，坐落着一个小小的村庄。·s·a_n,y?e?w~u/.+n¨e~t′
与世隔绝，直到一场灾难来袭，所有人都葬身于此。
当时活下来一个小女孩，没有人知道她活到了现在，也许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偌大的刺激之下，几乎没有人能完整无缺地离开灾难。
无论是心理阴影还是身体上残缺的肢体碎片，都在无声提醒着，这儿发生过一场不小的灾难。
或许那孩子这样的孤僻，也是和这样的过去有关，既然是别人心底的秘密，那她也不能去揭人家的伤疤。
“你大概会离开多长时间？”
鄢凌咬着茶匙，露出略显苦恼的表情，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可能不会持续太久，毕竟是孩子的伤疤，总是去揭开，反反复复的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句话的意思是，以前还干过类似的事情？黎昭有些讶然。
“并不是以前这样做过。”鄢凌兀自开口，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而是她经常做噩梦，梦到过去的事情，我觉得不大好。她早就忘了那些小时候的事情，但长此以往下来，出事会是必然的，所以我想着，还是带她去一趟更好一些。·d+q·s-b¨o-o·k·.*c′o\m′也许只有这样，那些个缠身的噩梦才会退却。”
恐怕还是不太够吧……黎昭想着，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她一走，就是走了大半年的时间，半年的时间也足够去改变一个人，黎昭完成大四上半年的课程，在一家医院实习。
说起实习，其实不如说是在打杂，几乎所有的活计都干了个遍，从护工到护士，没见有多大的长进，倒是钱包一日一日地瘪了下去。
还得给医院交钱呢，她正想着，面前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孩。
看起来有些眼熟？她眯了眯看不真切的眼睛，熬夜的时间长了，眼睛有些不太行了。
“我记得你。”女孩上来就说：“你也是帝都大学的学生。”
等等，什么叫你也？难道眼前这位是学妹？
黎昭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勉强看清眼前女孩的样貌——太普通了，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记忆点来。
就像、就像鄢凌的女儿一样。
“怎么了？”她试探问。
女孩沉默片刻，张了张口，或许是真的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手里的一张纸条塞进黎昭手里，扭头一转身就跑了。ˉ看~*书ee:君2? (;免>{费\$/阅x读t`
啊，这是怎么回事？
黎昭展开被攥的汗湿的纸条，上面的字迹歪七扭八，只能勉强辨认出来两个字——再见。
这是什么意思？趁着休息的空档，她转头问了身边的带教医生。
带教同样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手指在纸条上写写画画，问她：“你在医院里还有朋友在住院？”
“啊？住院？”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什么，但脑海就像是蒙了一层雾，怎么都看不真切。
带教轻啧一声，直截了当地说：“这上面写的就是——呐，这个是科室名，这个是门牌号，这个是那个床号，叫你快去呢。”
等等，怎么这样突然？
黎昭有些不明所以，但想着是医院，能发生多大的事情，就这样直接去了。
“3005室的……18号床？”她记得这是个高级病房，隔音很好的，当然床位费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帝都也是不容小觑。
令黎昭意外的是，床上躺着的是鄢凌，看起来是腿受了伤，打了石膏挂在支架上。
“你、你这是怎么……”没等黎昭说完，鄢凌先开口了：“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把腿摔了，所以现在，只好这样咯。”
没有惋惜，只有对倒霉生活的淡然。
“还好吧？”黎昭走上前，捏了捏她腿上的石膏，又敲了敲。
咚咚响，很是有力。
“看起来是挺不错的。”她自顾自地说。
能活蹦乱跳，十分的健康有力啊。
鄢凌无奈笑了笑，说：“没办法，人一旦倒霉起来啊，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发狠了忘情了，倒霉起来都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会聊。”角落里，容色平平的女孩开口，一招就是绝杀。
床上躺着的鄢凌毫不犹豫怼了回去：“说什么呢，这可是我的好朋友，来——
快叫一声姨妈听听。”
等等，辈分好像乱了……黎昭立马意识到这个可怕的事实，说：“使不得使不得啊，这可是我的学妹啊！”
“你看，人家就说了，使不得，你就不要一直老说这件事嘛。”角落里的女孩再次出声，声音也很普通，放在录音机里都不会觉得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或许也正是因为普通，所以才从那样的地方活了下来？黎昭不太想去揣测别人的过去。
不过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这对母女很是诡异，母亲不像母亲，女儿不像女儿，反倒如同倒转过来似的，母亲是女儿，女儿才是母亲。
看着这孩子熟练的模样，黎昭倏地发觉老爷子是个多么可靠的长辈。
至少没让自己流落在外，好歹还有口饭吃。
“今天中午我不想做饭了，所以就在外面随便给你买了点，你随便吃，不够的话自己再点个外卖。哦对了记得先领一张券，这样能便宜七八块钱。”女孩絮絮叨叨说着，指了指桌子上包装并不怎么完整的饭菜，说：“师姐也来吃点吧，你要是觉得不够，也可以点个外卖，记得用券哈。我下午还有课，就先走一步了，晚上自然会有人来看你，是你的老朋友。不过对你来说可能不是？算了不管了，我管你这么多干什么，一天天地也不知道烦。”
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几乎涵盖了所有人，还穿插了无数的废话。
好像百分八十都是废话。说完，女孩转头就走，连个背影都没留下。
“这……就是你们母女的相处日常？”黎昭反问，眼底满是诧异。
鄢凌点点头，似乎认命了一般，说：“就是这样的，难道你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