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喜欢与否
最重要的是，紧张也是没有用的。
而且也更容易禁锢自己的大脑，找不到真正的答案。
“那个……其实你说的对，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思忖片刻后，黎昭终于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就像在梦里一样，我记得我是受人尊敬的大夫，不过我并不喜欢被追捧的感觉，我只是觉得……那样治病救人，能够挽救回一个生命，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好像再说下去的话，这个意义可就要被拔高不少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昭昭，你这是害羞了吗？”谢昀似笑非笑，道：“还挺少见的呢。”
是挺少见，上辈子都没红过脸，各种意义上的没红过。
“觉得少见？那以后多见见不就知道了。”黎昭说完这话后，自己都觉得十分惊讶。
她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于是刷的一下，小脸儿扑腾就红了。
“看来……这次你是真的害羞了。”谢昀微微勾起唇角。
嗯，这次是真的害羞了。
敞开心扉后，黎昭也不觉得自己的课程有多么的令人难受了，虽然说全天都是课，全天都要去上班，还没有工资，还要去倒贴，但至少晚上还有个人陪着自己。
好吧，在这里蹭吃蹭住。
“哎，我刚从医院回来，在路上看到有卖桃子的，我记得你喜欢吃来着就买了几个。”回到家后，黎昭一脚将两只鞋子蹬飞，谢昀下意识将他的鞋子放在柜子上。
他用围裙擦了擦手，随口说着：“回来了？回来就赶快把衣服换了，饭已经做好了，先吃饭吧。”
平平无奇的日子，平平无奇的上班，还有平平无奇的倒贴，好像哪里都平平无奇，哪里都起不来一丝波澜。
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黎昭想着，目光转到桌布上的糖醋排骨，鲜嫩多汁、泛着清脆的油光，怎么瞧都是一道佳肴——美味，酸甜可口。
对了，糖醋排骨是需要放这么多的酱油吗？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似乎这样的生活不该属于自己，不，不对的。她的配得感还没有这么低，那为什么会突然间生出这样一种感觉来？
黎昭想不明白，总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病态，或许真正该看医生的人是自己才对吧？思来想去，想来思去，终究是得不出个正确结果来。
“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谢昀问。
她摇摇头，十分坦然的拒绝了来自对方的好意，并说：“没什么，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比较累吧，感觉压力有些大，你才会觉得我心事重重的。”
实际上，她的确是这副模样。
甚至都不需要谢昀亲眼去看，那种异样的情绪也会一直围绕在两人身边，缠绕收紧，将所有人都困在里面，所有人都不得呼吸。
既然她不说，那自己还是不要问了的好。
万一又惹出些什么事来……没过多久，这心事重重的毛病就让谢昀也跟着一起染上了。
“……你也心情不好吗？”黎昭问。
他也摇了摇头，学着方才黎昭说话的语气，一字一句道：“可能我这段时间也比较累吧，觉得压力有些大，所以才给了你这种错觉。”
嗯，两个人都是在撒谎，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过事情还好，至少两个人面对面的，有时候还能开诚布公一些。
“你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话一出口，黎昭就有些后悔。
虽然说是开诚布公，但也不至于一上来就交了底牌吧。
谢昀点了点头，说：“是有些心事，因为你工作很忙，都没有时间来陪我了。”
“你就这么想要我陪着你？”
“除了你，还有谁愿意陪着我呢。”谢昀抬起眼眸，眼皮微微阖在一起，“我今天把大师兄送到我家里去了……让爸妈看着，总比在这里更方便些。而且……他们是好久没有聚聚了。”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是滋味儿呢？
明明是他的亲生父母，怎么这时候却像是别人的一样。
前世，黎昭记得还算清楚，这一家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在他稍微大些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师傅生活了，而那段才是他真正记忆的开始。所以，他这一生之中，谢思齐和崔明光一直都是缺席的。
无论是当年的成长还是成婚，这一路都是他自己走过来。
“对了，小师妹呢？”她问，这个话题有些沉重，而且有些感情，有些责任并不是她能给得起的。
只能说在生活中尽力的弥补，但终究做不到最开始的完整无缺。
“鹿与眠？”谢昀眉头一挑，说：“她也跟着大师兄一起呢，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这样的感情谁都比不过。”
所以，是儿女的责任、儿女的因果，全让他们两个承担了？
黎昭十分惊异，但转念一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家，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前世就是如此荒唐的人家，那今生只是稍微收敛一些，但里子还是同样的东西。
“你是想到了什么，还是说有什么想说的？”吃完饭后，谢昀主动收拾碗筷。
黎昭点了点头，说：“那你觉得，我这个时候会说些什么？”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你想说什么呢。”话虽然是这么说，可谢昀一直都没有对上她的眼睛。
这分明是他心虚的表现。
“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吗？”黎昭继续追问，步步紧逼。
他终于败下阵来，心甘情愿的将话说出口：“你是在可怜我吗，还是说觉得这样的我太孤单，太寂寞？”
“可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消遣。”她答的利落干脆，毫不犹豫。
反倒是让谢昀受宠若惊。
这样直白的感情并不多见，尤其是她，尤其是他。
就像是在雨中放了一个罐子，不下雨的时候就会被太阳日渐晒干，最后只剩下一抔尘土，还有无尽的回忆。可一旦下起了雨，就洋洋洒洒、滴滴满满，整个罐子里又都是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