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五年前的案件,第八人!
对警察说谎犯法吗?
只要不涉及案件,问题并不大。
但如果是在刑事案件中作伪证,就另当别论了。
轻则被拘留,重则甚至会面临刑事判决!
林逸眼神如刃,直视着坐在审讯椅上的周欣,“最后一次问你,认识卓兴安吗?”
“认、认识!”
周欣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里满是颤抖。
“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林逸语气冷淡,继续追问道。
“我们……”
周欣张了张嘴,低下头吞吐片刻后说道,“他……是我婚外养的小情人。”
她确实已经结婚,有老公和一个三岁大的孩子。
通过深入盘问,林逸从周欣口中得知。
卓兴安一年半前,来到拳馆练泰拳。
之后与周欣有了往来,并发展出一段不正当关系。
很显然,嫌疑人卓兴安把周欣当成阿姨,而周欣也将他当作奶狗。
一个有夫之妇,一个情感空虚的单身男青年,于是就这样搭上了线。
“这段关系持续了一年多,你应该对他很了解吧?”
林逸沉声道,“这段时间里,他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反常的地方?”
“比如说,杀人的倾向?”
“杀人?”
周欣一脸惊诧地看着林逸,“你开玩笑吧?他不过就是个大学生,怎么可能去杀人……”
可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怔住了,神色有些恍惚起来。
林逸静静看着她的反应,并没有打断她思绪。
“不过……他半年前确实变了。”
她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变得特别暴躁,容易发火,而且喜欢玩那种暴力向的游戏。”
她神情自然,没有说谎的迹象。
林逸点了点头,“还有呢?”
“好像那时有人惹过他,或者和谁起过冲突,具体情况我说不上来。”
周欣摇头,随后又补充道:“我依稀记得那段时间,他总提起碟仙。”
“碟仙?”
林逸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你没记错吧?”
半年前,他就提过碟仙?
距离最近碟仙案的发生时间,可还差得远呢!
这样离奇的情况,让林逸一时都感到惊讶。
“应该不会弄错。”
周欣非常确定地说,“那阵子,他多次提到这个词。”
“我还问过他碟仙是什么东西,但他从来不肯多说。”
“另外他还提过一次,说某个地方有一栋老宅,有时候会带我去那儿看看。”
“碟仙?鬼宅?”
林逸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滞,心跳也随之沉重下来。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疑问:
碟仙杀人案案发现场,正是五年前的鬼宅。
那里曾经发生过一起凶案,他居然把这件事忽略了!
……
此刻,碟仙凶案现场。
“五年前,这里曾经发生一起灭门惨案。”
三组的一名组员正拿着平板查阅案件资料,向两位组长汇报情况,“不过准确点说,应算是一桩杀妻灭子后自杀案。”
“根据洛河警方记录:当时男主人38岁,女主人37岁,儿子13岁。”
“警方接到报案到场时,发现女主人和小孩身穿鲜红色紧身衣裤。”
“双手被悬于房梁上,双脚绑着秤砣。”
“他们的死因极其残忍,开膛破肚,脏器严重脱落,失血过多导致死亡。”
“至于男主人,则双脚被斩断,左手齐根砍掉,右手握刀,横在自己的脖子处结束生命。”
“警方经过多方调查后确认,是这位男主人亲手杀害了妻子与孩子,然后选择自我了结。”
“但至今,仍未查明作案动机。”
“邻居们都说案发之前,他们家庭关系一直很好,几乎没人相信他们会做出这种事。”
“从那之后,左邻右舍称夜里经常传出哭声、尖叫声……部分居民因畏惧陆续搬走,房屋最终闲置多年。”
汇报完毕后,这名组员望向两位组长,“目前档案复查,并未查出可疑线索。”
林逸低声问道,“房子现在还是空的?”
“当年案子结案后,房屋依照财产继承权移交给了亲属。”
组员解释道,“但实际上这套屋子根本无人敢接,最后落到女主人父母手中,他们也没有搬进来住。”
“这些年,整套房子一直是闲置状态。”
“听附近居民说,几年前还真有人报警说,夜晚听见屋里有动静。”
“警方曾深夜排查,怀疑是否有人蓄意装神弄鬼吓唬人。”
“结果毫无所获,最后不了了之。”
“直到近几年,才不再听人提及这类怪声。”
“只是这片的人都知道那是座凶宅,没人愿靠近。”
听完后,赵宏远看向陷入思索的林逸,“你是不是觉得,和五年前那案子有关系?”
“我也还在判断。”
林逸缓缓开口,“无论如何,都值得追查一遍。”
“而且那起案子本身,就有不少存疑之处。”
时间虽过去整整五年,两起案情是否有关联,仍需仔细核查才可知。
但眼下最诡异的是,嫌疑人卓兴安却失踪了!
无任何使用身份证的痕迹,也无任何出行纪录,银行卡零消费动态。
像是早已察觉到了公安机关的搜查,提前选择了销声匿迹。
“一切的关键,还是要回归到这个人身上。”
赵宏远眉头紧皱,“只要找到他,也许就能拨云见日。”
忽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接通后,赵宏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整整一分钟没有说话。
挂断电话,他缓缓抬起眼看向林逸,“卓兴安找到了,但却是一具尸体!”
“尸体?”
林逸低喃一声,“完了,关键线索全断了!”
六名被害人,以及疑似作案的第七人,也已经全部死亡。
线索……的确彻底断了!
嫌疑人卓兴安的尸体,在某小区的一间地下室被发现。
通过对地下室留下的痕迹判断。
这几日来,卓兴安一直躲藏在此处。
无论哪座城市,都少不了类似的地下室、车位改造成的小屋对外出租。
不少经济拮据、收入微薄的人,都会选择这类阴暗潮湿的地方栖身。
当林逸第一次见到卓兴安的遗体时,心中便生出一丝疑问。
尸体旁,放着一只小型液化气罐,一端接有软管。
软管另一头插入一个黑色垃圾袋中,而那垃圾袋正套在死者的头上。
他的脖子上缠绕着一圈胶带,将袋子紧紧贴合固定。
液化气阀门是打开的,现场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初步看来像是自杀。
“怎么会自杀?”
林逸蹲在尸体前,眉头微微皱起。
他启动技能神光天眼,视野开始细致扫描四周环境,耳朵却仍然听着警员的简报。
“两小时前,警方接到报警电话,称在地下室走廊闻到了刺鼻的煤气味道。”
“出警后追查气体来源,最终锁定在这间地下室,随后进入勘查,发现了尸体。”
“经初步勘察,现场无明显异常,推断为自殺。”
林逸的视线在尸身上扫过,并未看出什么破绽。
随之,将目光转向整个房间勘查。
整个地下室约两米宽、四米长,角落有一张木板拼成的简易床铺。
上面铺着棉被,一部智能手机就搁在床边。
地面干净,除了死者的脚印之外,找不到任何外来足迹或遮盖痕迹。
对指纹的排查,同样毫无异常。
最终,林逸的目光落回床头那部手机上。
是一款普通的智能机,售价大致在两千元左右。
奇怪的是,机身内没有安装sim卡,连网络连接都是借助一款蹭网软件,接入邻居家的wi—fi。
显然,躲在里面的卓兴安,已经做足防范准备。
从屋子里囤积的一些食物,就能看出端倪。
如果不是那股泄漏到走廊里的煤气味儿暴露了踪迹,引起他人注意并报警。
恐怕这位嫌疑人真的可以在这样封闭环境中,躲藏十天半月甚至更久,警方与国安都难以发现他。
林逸戴好手套,轻轻拿起床上的那部手机。
里面装载了不少单机游戏,阅读软件里已下载了百余本小说,电影也存储了将近五十部。
由此可见,死者是有充足心理预期,打算长期躲藏下去。
可既然如此,为何又要自杀呢?
现场所有痕迹均显示,并无人进出。
死者确系独居于此,且死亡状态符合自殺特征。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逼他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要知道,人类面对死亡的本能反应,通常是抗拒与逃避。
没有人会真正坦然接受,自己生命的终结。
更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做出自杀这种极端决定。
若非走投无路、万念俱灰,否则无人轻易赴死。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让他非死不可?
林逸手握手机,继续向下翻看。
qq、微信等社交工具,全部卸载清除。
包括各类短视频app,也都全退出了账号!
没有电话卡、不装聊天软件,用的还是蹭来的网络。
这一系列举动,显然是为了防追踪、躲避侦查,手段非常专业。
“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
放下手机,林逸低声喃喃道,“准备得这么充分,就是为了逃命,根本没有自杀动机。”
“也没留下联系方式,不存在被人威胁可能。”
“可就这样死了,说得通吗?”
“假设……”
“如果我是卓兴安,我为什么会自寻短见?”
不知觉中,林逸的大脑已经开始进入,模拟对方的心理活动。
一直在旁静默观望的赵宏远,突然察觉到异样。
他紧盯着林逸的眼睛,瞳孔略微收缩了一下。
小老弟这副状态,他曾见过两次。
那是他在极度专注下,分析案情时的样子。
随即,赵宏远向众人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待所有人离开地下室,赵宏远谨慎地关上门,然后看着还在低头喃喃自语的林逸。
“为什么自杀?”
“难道,只有死才是唯一的出路?”
“什么样的情境,会导致一个人必须死?”
“绝望吗?那又是因为什么绝望?”
“家人的离散?挚友背叛?还是……某个人的存在?”
“那个人手里握着,我不能泄露的秘密?一旦曝光我必死无疑?”
“不……即使受到这种要挟,也不会自己结束生命。”
“除非……那个他非常残忍?”
“假使我被抓到后遭受的折磨,比死亡还要难以承受得多呢?”
“嗯,唯有面对这种超越死亡极限的痛苦威胁,才会让人宁愿早一步自杀,主动避开苦难!”
“也就是说,我深知他会来的手段之狠毒,我怕落入其手,活着的痛苦远远超过一了百了。”
“那他又为什么非要致我于死?”
“是不是……因为那件碟仙杀人案?”
“他已经察觉此案存在暴漏风险,必须找一个顶罪之人做交代?”
“所以,我成为那个牺牲品。”
“我在案件中扮演的是第七个涉案者,而真正的幕后黑手……是第八个人。”
“于是我知道了真相,而他知道我也清楚了这些,因此我只能死。”
话音落下之际,林逸猛然抬起头,看向赵宏远吩咐道:“去查小区外的所有监控点位,特别是高空摄像头,范围尽可能覆盖周边道路!”
赵宏远顿时呼出一口长气,小老弟终于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快步走出地下室。
等赵宏远走远之后,林逸又一次沉思起来。
能让人生不如死,自愿求死的手段……到底是怎样的可怕方式?
就在思绪流转之间,脑海突现一道灵感火花。
林逸猛地想起五年前发生的一起案件,其中两个受害者的死亡过程,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他们被高高吊起在屋檐之下,随后被剖开胸膛腹部,惨白肠腑从体内滑脱而出。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脏器悬挂在空中,一点点感受着生命被掏空……
痛楚与精神上的绝望交织,最终才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那种残酷的手段,足以让任何一个知情者,心甘情愿地选择自我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