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守夜
黄元是第一时间到达公司的。
他知道昨晚上庞总召开股东大会，公司内部将迎来全面改革，这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从今日之后，自己再也不用瞧股东会那些老东西的脸色了。
见到他，保镖急忙开门，面上尽是讨好：“黄哥，咱们现在是回办公室还是……”
黄元心情愉悦，并没有计较对方开门慢了一步这个细节，转身进了电梯：“去会议室。”
去看看昨日的战场。
电梯停在三楼会议室，黄元意气风发地穿过走廊，擦了擦皮靴，慢悠悠地停在会议室门口。
“这里就是见证……嗯？”
打开门，又关上。
保镖有些疑惑地道：“黄哥？”
黄元闭了闭眼，再次将门打开，心中默念：“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脸上轻蔑的笑容在看到门边的假发之后，顿时僵住了。
此刻，他面前的会议室里头，狼藉一片，鞋子眼镜落在门边，包包水瓶到处都是。
这里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不难想象其惨烈程度。
不是，这什么情况？
难道他们在会议室里开战了，拿着凳子互殴？
“黄哥，你说庞总是不是被人揍了？”保镖小心翼翼地凑过头来。
“闭嘴，肯定是那些股东，离开不知道把垃圾带走，真没素质！”黄元立即喝止对方。
然而，他拿手机的手，却微微颤抖，纠结了许久后，还是拨打了庞总的电话，表情几经变化，最终扯出个谄媚的笑来。
这时候，该好好安慰庞总。
不对，不能落了庞总面子。
黄元深呼吸了一口气，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喂，庞总您好，是我小黄…”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
他及时按了挂断，眉心重重地跳了跳，庞总没有接电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弄清楚怎么回事，黄元不死心地又给其他股东打去电话。
结果，那些人要么直接拒接，要么听到他声音后，啪地挂了电话，再打过去，人已经在黑名单里了。
嘟嘟嘟的忙音之后，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黄元。
老板失联，股东拒接电话。
难不成，公司只剩下他了？
空荡荡的走廊里，传来黄元崩溃的吼声。
“有没有人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
“么事！”
“事！”
听着回音，黄元更崩溃了。
……
阳光从窗外照进。
脸上被照得火辣辣地疼，我和汤兴业还有余正几乎同时醒来，靠在墙边揉着酸痛的脖颈。
“早啊响子，余哥，你怎么睡那边去了？”汤兴业一边擦着口水，一边看向本来应该睡在自己旁边的余正，此刻对方却在我的左手边。
余正还没有完全清醒，摸着脑袋想了想：“我也不记得了，昨晚……”
想了许久之后，才有了眉目。
昨天晚上，我们把谷一从公司捉到这里之后，商量好轮班看守谷一。
第一个是我，然后换汤兴业，再是余正。
结果换着换着，就失去了意识。
看样子，是全都睡着了。
“谷一！”
我们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齐刷刷站起来，跑到隔壁房间，朝墙角的方向看去，看到人好端端地坐在那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人还在。
可昨晚最后一个人是谁来着？
我看了看余正，又看了看汤兴业。
他迅速撇开视线，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转移话题，径直朝着谷一走过去：“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被捆成这样，也逃不走，就放一百个心吧……我靠好臭！”
汤兴业突然表情大变，捏着鼻子连退好几步。
听他这么说，我嗅了嗅，也赶紧捏住鼻子。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郁的味道，我们仔细看去，它似乎来源于，被强光照射后的……屎味！
汤兴业一眼扫到谷一身下，灰色的西装裤已经变成深色，屁股底下还有一堆固液混合物，一条水迹已经朝我们这边蔓延。
他顿时恶心起来，呕了几声，指着谷一结结巴巴地叫唤起来：“呕…你…呕……”
“是你们不让我上厕所的，那我就只能就地解决喽。”因为他的嘴巴被我给堵上了，说不出话，只能一脸无辜地眨眨眼，用鼻子哼出声音。
随着空气温度的升高，浓烈的屎味在空气中持续发酵。
我们胃里一阵翻腾，捂着鼻子和嘴巴跑出了房间，大口大口呼吸着外边的新鲜空气。
太埋汰了吧！
昨晚他是说过他要上厕所，可谁能想到他是真的想上，还是想趁机逃跑？
我们三人面对面站着，看着对方的眼睛，陷入了沉默之中。
三分钟后，余正率先打破沉默。
“那个……谁去处理那个…额…嗯。”
我和汤兴业默默移开视线，假装看风景。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此时此刻，楼下传来了开门声，胖子提着一袋子早餐从楼梯走上来，看到走廊上面面相觑的我们，愣了一下，又满脸笑容地走过来：“怎么都杵在这儿？昨晚怎么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见胖子朝着空中用力嗅了嗅。
突然脸色一变，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怎么回事？空气里怎么一股屎味，粪坑炸了？”
我只能苦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房间，示意他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余正和汤兴业默契地让开一条道。
胖子狐疑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他就神色复杂地退了出来，嘴巴鼓了鼓，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说一句：“不愧是谷一，就算是不动手，也能恶心到我们。”
这地方是呆不下去了。
我们四人沉默地换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确认房间里没有那味道，这才放下心。
只是看着胖子带来的粥水和油条，脑子里就浮现出谷一身下那堆固液混合物，我们满脸鄙夷，全都没了胃口。
见我们这样，胖子也没强求。
“对了，卢老现在怎么样了？”余正干咳一声，换了个话题。
胖子淡淡开口，说观察了一晚上，确定卢老只是受了一些轻伤，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
但护士说了，近段时间不能喝酒，这让卢老很不开心，嚷嚷着要出院。
还是胖子劝了一早上，承诺等伤彻底好了之后，让他喝个痛快，这才让卢老答应，好好在医院休息。
确实像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我们听完之后，都松了口气。
昨天晚上要不是卢老奋不顾身，恐怕就让谷一给跑了，之后再想抓他那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