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认罪
几天之后，卢老终于痊愈出院。
在这期间，他一天三个电话，催着胖子接他回去，对他来说，没酒的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
这不，他前脚刚迈出医院，后脚就拐进酒楼，喝得酩酊大醉。
卢老出院的那天，余正把我们带到了郑春秋所在的公馆。
公馆的位置远离城市，周围比较荒僻，看不见什么景色。
简单的寒暄之后，郑春秋把我们带到二楼的播放室，播放了谷一供认罪行的视频。
视频里，谷一抱着手脚，整个人缩靠在墙角。
“谷一，说说你的事。”视频里的一位男子问道。
明明听着是温和的话语，却无端地让人打了个冷战。
不得不说，郑春秋还真有本事，连谷一这么倔的驴都能搞定。
只见在视频里，谷一想都没想想，就开始诉说起自己的罪行。
而他说的一切，和我们猜想以及掌握的，都大差不差。
谷一在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之后，恨天不公，恨地不仁，他觉得自己该是有大作为的人，这么死了太过可惜。
后来，他在一次机缘巧合下，获得了一个邪术，制作续命傀儡的邪术。
“我来到普里山村，这是个落后的村子，用了一些小手段，让村子里的牲畜失踪，孩童失踪，最后带领他们找到尸骨，从而得到了村子里人的信任，让他们甘愿奉上一切。”
隔着屏幕，我们安静地听着，听谷一自己描述这一切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同的感受。
“我强迫了一个女孩，刚开始很庆幸，她没有疯掉，不过疯掉也只是迟早的事，所以我把她困在一间房子里等死，若是她能和其他人一样，能为我所用的话……呵呵，或许就不会死了。”
他话中的女孩，大概就是姚婉淑了。
听到这里，我们都愣了一下。
其他人？
这是什么意思。
谷一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难道村子里的人，真的愚昧蠢笨到什么都不知道吗？
其实不是，有人比女孩发现得更早，却没有马上声张。
因为谷一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闭上嘴。
那些孩童能被他带走，也有他们的功劳。
有人偷看他，他们就来报信。
有孩子不听话，他们就帮忙按住手脚……
听到这里，我不禁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原来，从一开始，村民也不是全都无辜的。
甚至还帮这个恶魔，做出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
怪不得，现在仔细想想，光靠谷一他自己，让那么多孩子凭空失踪，确实不太可能。
如果有村民的帮助，那就能说通了，她们可能是孩子的阿姨、邻居…
孩子对她们可能没有防备。
熟人作案才是最险恶的…
我们的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谷一呵呵一声，至于建造这个温泉，主要为了掩人耳目，进行非法的洗钱活动，每天大量的流水经过，动动手脚，别人也看不出来。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人的贪心就是被这样喂大的。
我如此想道。
“谷一所说的这些，应该句句属实，人证物证都已经齐了，可以立马交给警方，只不过他们那边估计还得再问一次。”
郑春慢慢转动佛珠，对着我们笑笑：“正老弟，我的活干得怎么样？现在你和你的朋友都可以放心了。”
余正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声感谢，随后和我们对视了一眼：“郑爷，在这之前，能否先把谷一交给我们几天，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郑春秋没有丝毫犹豫：“当然可以，这是你们的自由。”
第二天。
我们把谷一带到了民宿。
谷一在路上安静得不像话，连咒人之类的话，都没听到，跟前两天判若两人，看来他在郑春秋那边，确实吃了不少苦头。
为了防止谷一逃跑，余正和汤兴业一左一右，押着谷一。
“到了。”
我抬手准备把谷一拉下车，结果没想到，手刚伸出去，谷一就下意识缩起脖子，往后挪了挪。
着魔了？
看起来，更像是后遗症。
估计是被郑春秋给教训透了，先前那点心高气傲彻底被磨没了，整个人都畏畏缩缩的。
下了车，我发现卢老早就坐在民宿门口，仰头咕咚咕咚地喝着酒，脸上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卢老，精神头不错嘛。”汤兴业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
卢老咂了咂嘴，也没说话，自顾自地站起身来，往房子里面走去。
我们见状，赶紧跟上。
他带着我们到了杂物间。
房间里的白骨，已经被清理出来，摆放在了一个小木棺里。
“开始吧。”卢老脸上的醉意褪去了些。
余正把谷一带到他身边，并让后者跪下。
我和汤兴业各自拿起一包白糖，围着谷一和小木棺撒了一圈。
因为屋子里的鬼，都是些孩子，对付他们，不适合以暴制暴。
所以拿了更为温和的白糖。
我一边念着安息，一边撒白糖，终于在五分钟之内把白糖给撒好。
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五十五分。
此时谷一面前摆着一个巨大的香炉，在香炉中间，还残留着许多烧尽的香灰。
我暗暗猜想，应该是要向死去的孩子，一个个赔罪。
胖子把点燃的香，交给谷一。
做完这一切后，正好到了十二点。
卢老从怀中掏出一个快板，随后闭上眼睛，用手打着快板，嘴里念念有词。
而谷一跪在圈里，手里拿着一根香，脸上有带着犹豫、懊悔，最后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低下头，对着一个方位的棺材磕头，嘴里低声说着什么。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香，燃得越来越快，长度猛猛下降，到了后面，速度又恢复正常，烟气渐渐平息。
他说完之后，胖子接过他手中的香，插到香炉的对应方位之中。
谷一换了个方位，重新点香，磕头，认错……
“现在这个房间里，是不是全是小孩鬼，响子…我有点害怕，咱们还是下去种树吧。”汤兴业扯了扯我的衣裳。
他虽然觉得那些孩子可怜，可该怕还是怕的。
我点点头，跟他一起退出了房间。
楼下早已摆放着卢老准备好的甘泉和树苗。
我和汤兴业，一人扛着一把锄头，在民宿外转了一圈，开始挖坑，挖好之后，就将树苗放进去。
然后盖土，用水壶撒上甘泉。
等浇完最后一棵树，我和汤兴业已经精疲力尽，连挥锄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们背对背坐下，狂饮两大瓶矿泉水。
“我以为出了村，就不用扛锄头了，谁能想到，呼…累死我了。”他在我身后气喘吁吁。
“你还别说，突然好怀念这种感觉。”
“你特么扛锄头扛傻了吧？”
“哈哈哈…”
闹了一会儿，我们靠着对方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清风从远方吹来，在那些树苗间穿梭，吹得叶片沙沙作响，仔细一听，又好像孩童们清脆的欢笑声。
笑声被风给带走，吹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