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空心脑袋
我和汤兴业并没有急着去看守所，而是先去了一趟菜市场。
刚进菜市场那条大道，映入眼帘的就是几个小吃摊。
肠粉包子油条饼，真是十里飘香。
“响子，你要买什么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他停在原地，拿出手机看消息。
我没多想，找到菜市场最里面的店铺，这里都是卖米的。
“老板，这里有糯米卖吗？”我在店里转了一圈，没看到卖糯米的。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老头背心的中年男人就走出来，叽哩哇啦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没有翻译，我根本听不懂。
两人来回拉扯半天，最后还一个路过的小哥看不过去，帮我翻译说：“老板说本土糯米没有了，傣国糯米行不行？”
也行。
我点点头，痛快地让老板替我称了半斤。
付钱的时候，靠着那小哥的翻译，我才不至于闹出笑话来。
原路返回去找汤兴业，刚过转角，就听到了大声嗦面的吸溜声。
刚刚还说要健康饮食的某人，将碗里的面囫囵吃进去，最后意犹未尽地喝了两口汤，擦了擦嘴，确认嘴里没味道了，才回到原来的位置。
臭小子，偷吃还死要面子。
刚刚那盘沙拉，吃得他脸都绿了。
我偷笑够了，才朝他走过去。
汤兴业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机，明显有些心虚地问道：“你这也太慢了，干啥去了？”
“买了点糯米。”
他看着我手里的东西，装作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
我看破不说破，实际上心里已经快笑死了。
坐车大概五分钟，我们再次来到看守所门口。
登记信息之后，又提交了一些申请单独会见的材料。
等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负责看守的警员才将昨天跟我们打电话的那小子叫过来。
这个时间刚过饭点，他吃完饭，跟着其他人躺地上休息。
听到来人了，他嘴角一勾，大摇大摆地走出门，来到会见室。
我朝他看去，这是个年轻小伙，年纪不是一般的小，寸头圆脸，看着都没有二十岁。
他看到我们之间隔着玻璃，有些不满：“哥们儿，你们不是来保释我的吗，怎么在这儿见面？”
我耸耸肩。
“保不了，我朋友被你们搞出阴影了，不信任你。”
听完他脸色微微一变，没好气地道：“那你们来干嘛？”
我指着那小袋糯米，说袁雄要变成僵尸了，据说糯米有缓解的效果，事到如今，也只能试试了。
话音落下，我和汤兴业都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都是来的路上串好词的，为的就是让他感到害怕。
汤兴业十分配合，叹了一口气：“袁雄现在也凶多吉少喽。”
见状，玻璃后的林奇顿时白了脸。
连袁雄都那样了，那牢房里这个过不了多久就会……
到底是年纪太小了，虽然机灵，脸上却藏不住事儿。
我头疼地揉着眉心，借着手的遮挡偷偷笑了笑，又正色道：“不好意思了，咱都没见过僵尸这玩意儿，虽然有个能看事儿的，可惜那人也要调查明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才好应对。”
那我怎么办？
林奇既愤怒又惊恐，埋怨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害他白高兴一场。
可他又害怕和自己关一起那个，真出事情。
今早那家伙牙都尖了，还老躲着太阳。
这下是真要变僵尸了。
他不想死在这里啊！
林奇咽了咽口水，明显慌了神。
我和汤兴业点到即止，那林奇还在抱怨，说我们啥也做不了，我们也没有反驳，只是一味地承认。
这一下，林奇是真要被气吐血了。
这两个白痴！
“你怎么骂人呢？算了，别理他了，响子我们走。”汤兴业气得瞪眼，拉起我就要走。
“别走啊，我怎么办？你能不能见死不救啊！”
林奇急忙站了起来。
他也豁出去了，称自己只知道一点，姜哥跟那个法师很熟，好像是什么学道的，叫什么鹤道子来着。
那人帮有钱人偷运改命，先前林奇有一个哥们儿，嘴甜讨得姜哥欢心，有幸见过鹤道子一回。
可后来他兄弟说错了话，鹤道子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给兄弟一点颜色瞧瞧，那双没有瞳仁的白眼睛死死盯着他兄弟，随后嘴里念念有词。
这阵仗可将那兄弟吓了一跳，又仗着年轻，骂一句国粹。
最后一个字说完，他兄弟就轰然倒地。
其他人都不敢去扶。
等到鹤道子走了，姜哥才吩咐其他人把尸体拉去鹤道子的车上。
林奇去帮了一把，他当时扶的是脖子和脑袋。
不成想两只手一托，那脑袋就轻飘飘的，跟空心似的。
他吓了一跳，脱了手，兄弟的脑袋磕到地上，发出一声空心的脆响。
“空心？”
我愣怔一下，无端打了个冷颤。
林奇点点头，显然是回想起不好的记忆，现在怕到了极点，不停地打哆嗦。
“是的，所以当时我不敢碰了，运尸体的活儿交给另外两个哥们儿。可他们去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有一次，他在夜里见过一回，刚想去打招呼，却发现他们跳着离开，给他吓得屁滚尿流，从此对僵尸的事深信不疑。
说到最后，林奇神经质地看着四周，好像怕什么东西突然出来。
“哥们儿，我求求你们，你们一定要救我出去！”
他不停拍打我们面前的玻璃，开始大喊大叫，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股轻狂劲儿。
看守所的警员听到声音，冲进来将他制服，将他带了出去。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汤兴业满脸紧张：“这活儿不是人干的，响子，还是小命要紧啊，我感觉林奇说的，不像是假话。”
“什么钱不钱的，都没有命重要啊！”
可当他打开手机，下意识点进倪雪的朋友圈，看了两眼又默默退出来。
“其实钱还是挺重要的。”
这脸变的…
或许是我们误会林奇这小子了，他是真的怕，怕那什么鹤道子跑到看守所找他来。
也怕自己的脑袋变成空心的，所以才想离开，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我觉得看守所或许还比外边安全。
至少鹤道子进不去看守所。
我们魂不守舍地回到酒店收拾东西，退了房之后，胖子的信息发了过来。
让我们务必在天黑之前回去，如果天不黑，那就在城里多呆一晚。
打开手机，时间显示下午两点多。
“回村里只需要三十分钟，我们还是回去吧，房都退了，快走吧……我有点想卢老了。”汤兴业露出个干巴巴的笑。
呵呵。
我看他不是想卢老，他就是单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