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将功补罪
不仅仅是那样，地上还有不少散落的白色颗粒。
凑近一看，发现那些都是糯米。
难道说刚刚有人来过？
我让汤兴业和余正看好王宇飞，出去护士站找人问问。
护士站的小姐姐听完点点头，给了我肯定的答复。
在我们之前，来过一个看着像高中生的孩子，说是王宇飞的朋友。
她看对方是个孩子，就没有让对方登记。
从护士小姐姐的描述中，确认对方就是林奇没有错。
动作真够快的。
林奇突然来剪人头发指甲，还丧心病狂的把人牙都给拔了，肯定是受许海峰的指使。
偷运气偷到小孩身上，真是够恶心的。
只是王宇飞的运气不好，他前脚刚走，我们后脚才到。
要是再快那么一步，估计能直接将他捉住。
我嘀嘀咕咕的，没注意到护士小姐姐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等我看过去时，对方已经收回目光。
“谢谢，能再给我一杯热水吗？”我看着她身后的饮水机说。
护士小姐姐并没有拒绝，拿一次性纸杯帮我接了一杯，怕拿着烫手，还在外边多替我套了两个杯子，非常贴心，这让我的心里不由一暖。
回到病房时，床上的王宇飞已经醒来。
他先是一愣，突然大叫起来，连忙用被子遮住阳光，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窗帘！快把窗帘给我拉起来！我会死的！”
他惊恐地大喊，肌肤的灼痛让他颤抖起来。
见状，余正起身就去把窗帘拉开，将所有阳光都阻隔在外，室内再次陷入昏暗之中。
王宇飞这才慢慢探出头来，警惕地看着四周，那眼神就像是不安的小兽，正在寻找着什么。
“林奇已经离开了。”我淡淡地开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捂住嘴，却在看到自己被剪短的指甲和划得支离破碎的手指时，愣了一下：“你们又要把我送进去吗？随便呗，老子又不怕你们。”
反正他现在这个样，也回不去了。
他装作不在意，可年轻的脸上却写满不安。
我和汤兴业他们对视一眼。随后摇头：“你奶奶家里的灯泡坏了，你要是进去了，以后谁给他换？”
“什么？奶奶她…你们去见过她了……你们告诉她我进看守所了？”
他的气势明显弱了下来，没了之前那张狂样儿，脸上露出了不安和担忧。
我们再次摇头，但王宇飞显然不信。
不管信不信，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们今天过来，是有一些问题想问他，问完我们就离开。
可王宇飞对我们的敌意有些大，不是特别想合作。
“老子啥也不知道。”
我忍。
现在终于懂初中时，老爸听到我说老子是什么心情了。
深吸了一口气后，我尽量保持平静地开口：“你作为林奇的朋友，你应该知道，林奇说这一切都是鹤道子做的，你知道这个人吗？”
说完，我仔细盯着王宇飞，不想错过对方的任何一点微表情。
如我所想的那样，他眼神闪了一下，连忙摇头说不知道，却暗暗握紧了拳头。
“那可惜了，他说鹤道子是罪魁祸首，还以为找到鹤道子就万事大吉了呢。”余正一摊手，无可奈何地说。
不想听到，王宇飞脸色大变。
“放屁！”
“根本就没有鹤道子，鹤道子是我的小说人物！林奇家里有本祖上传下来的压胜术，虽然只有那么几页，却很厉害……他让我把他写到书里，名字就叫鹤道子！”
“他根本不知道把我变回去的办法，当时他和许总把我丢在看守所，是想让我关死在里面！刚刚他又来了，呜呜呜……”
他开始崩溃，一股脑将自己所知道的都给说了出来，嘴角刚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看起来十分骇人。
我们默默后退好几步，这玩意儿不会传染吧…
随后，我们趁热打铁又问了其他几个问题。
王宇飞支支吾吾了半天，心一狠，最终还是实话实说。
那个时候，林奇带着他离开村，说去城里找工作，可惜年纪不够处处碰壁，直到林奇带他投靠所谓的姜哥，才有了着落。
姜哥大方又酷，还给了他一辆黑色摩托车和手机。
这些东西王宇飞想都不敢想，当即成了姜哥的小弟。
后来，林奇的地位水涨船高，甚至还见到了许总，也就是许海峰。
王宇飞每天跟着姜哥跑，他胆子小，知道自己跟着姜哥他们做的是违法犯罪的事，所以每次动手都站在最后面，就想着真被抓到了能少判点。
终归是个小孩子，想得太天真了一点。
余正看着这半大孩子，想起自己的童年，一股说不出来的痛心。
他叹了口气，语言犀利：“这判罪的事儿，哪儿有那么简单，光想着少判点，有没有想过奶奶？”
王宇飞一听，眼眶又红了，喉中哽咽起来。
这多判少判的，对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来说，没有多少意义。
“那…那我该怎么办…我想回去了，呜呜，哥哥你们帮帮我……我想我奶奶了……”
他紧紧捉住余正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余正当时就心软了，一个劲儿朝我看过来。
一定要帮帮这个孩子，知道错了就行。
我叹了口气坐在床边，说道：“你有将功补罪的机会，就是告发姜哥，老老实实给警察说他都干了啥，不然到时候帽子叔叔拔出萝卜带出泥，你们几个小的也跑不掉。”
其实我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自首总比被捉住好。
王宇飞一开始有些犹豫，可一想到自己的奶奶，便重重点头，算是同意了。
“可是我这个样子……”
他抬起手，露出黑色的指甲，上面被剪得乱七八糟，手臂青白得已经不像正常人了。
这副样子，还能出去见人吗？
我明白他的顾虑，拍了拍随身抱着的包：“这对我们来说，算是小事儿。”
他傻了眼，“啊？可你们不是说……”
当然是耍他的。
先前被林奇耍了一回，我们哪里还敢轻易说实话，所以耍了点小心机，很容易就把话给套出来了。
汤兴业故做凶恶，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大块肌肉，“臭小子，我们要看你有没有诚意，你要是没诚意，我们可不打算管你。”
“好了汤老弟，别吓到孩子，他现在知道错了。”余正拦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