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当卧底
夜风轻拂，带来远处镇龙村的炊烟气息。龙栖泽站在山崖边缘，长袍被风扬起，他沉默许久才开口：“掌控三界对我来说毫无吸引力。”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玄昊承诺只要我杀了你，让我继承碧霞龙王之位。可我下不去手，只能拖到现在。”
“那你回去吧。”龙栖渊靠在一旁的古树上，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顾闻雪眼中透着狡黠，嘴角微微上扬：“当然是回碧霞龙阁啊！正好打探玄昊的行踪。”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梢，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句话让龙栖泽浑身一震，后背瞬间冒出冷汗。他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两人：“你们该不会是让我去当卧底吧？”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不然呢？”两人异口同声，默契得让龙栖泽更加心慌。
龙栖泽急得直搓手，来回踱步：“我现在都没杀她，玄昊已经很不满了。这段时间他一直派人监视我的行踪，再回去肯定会露馅的！”他的声音越说越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龙栖渊缓步走到弟弟面前，轻拍他的肩膀：“弟弟，你做你自己就好。”他顿了顿，“就像以前在族中那样，装作天真单纯就好。”
“对啊对啊！”顾闻雪在一旁煽风点火，“拯救天下的重任就靠你了！你可是黑龙族最出色的少主，这点小事一定难不倒你。”
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夸得晕乎乎的龙栖泽，迷迷糊糊就答应回水底龙阁。直到深夜躺在床上才惊醒，猛地坐起：“不对，他们合起伙来忽悠我！”可惜为时已晚。
送走龙栖泽后，顾闻雪望着龙栖渊的侧脸，心中泛起一点不安。月光为他清俊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却衬得他的眼神更加深邃难测。“你依然想要护送我归家，对吗？”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点颤抖。
龙栖渊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触感温热。“呆在你兄长身旁才是最稳妥的。”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让顾闻雪心头一紧。
“你要自己去杀玄昊？”顾闻雪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看穿他的想法。夜风吹乱了她的发丝，遮住了她泛红的眼眶。
她能感受到龙栖渊身上那股决绝的气息，心口传来阵阵痛。记忆中的画面不断闪回，上一世他也是这样，独自承担一切，最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龙栖渊，你不能抛弃我！”她抓住他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哽咽。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
龙栖渊将她拥入怀中，胸膛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听话。”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
顾闻雪闭上酸涩的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良久，她抬起头，眼中带着坚定的光芒：“如今的我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天真单纯的顾闻雪。这一次，我愿与你同生共死！”
她的话语让龙栖渊浑身一震，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目光复杂。
“玄昊妄图用戾气侵略人间，我凰灵作为守护者之一，岂能坐视不管？”顾闻雪挣脱他的怀抱，直视着他的眼睛，“这次我不要躲在你身后，我要和你一起战斗！我们是平等的伴侣，不是吗？”
月光下，她的眼神坚定而明亮，仿佛点燃的星火。龙栖渊凝视着她，久久无言。
“这次可能比前世更危险。”他最终开口，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担忧，“玄昊的实力远超从前，而我们......”
“我不怕！”顾闻雪打断他的话，眼中闪着星光，“等杀死玄昊，你陪我回凰灵求婚！我要让全族人都知道，我选择了你。”
她踮起脚尖，轻吻他的眉心。龙栖渊清冷的面容瞬间染上红晕，耳尖都泛起了粉色。
“好。”许久，他轻声应道，仿佛叹息，又仿佛承诺。
回到镇龙村时，村子已经戒备森严。几个巡逻的村民手持火把，警惕地打量着四周。顾闻雪苦笑着蹭了蹭鼻尖，“简直是要提防天提防地还要提防你我！”
他们避开巡逻的村民，来到村口的龙王庙歇息。庙宇古朴，香火缭绕。龙栖渊望着中间的龙王神像，目光恍惚。烛光摇曳，为神像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你在想什么？”顾闻雪靠在他肩上问道，感受着他的体温。
“从相识相知至今，你总是颠沛流离。”龙栖渊叹息，目光落在神像的龙角上，“我现在只是条下等黑龙，配不上你这样的灵物。你应该过更好的生活，而不是......”
顾闻雪突然转身面对他，打断了他的话：“铁蛋哥哥，我们成亲吧？”
“你说什么？”龙栖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带着错愕。
“我说，我们现在就成亲！”顾闻雪认真地说，双手紧握着他的手，“其实我有个婚约......”
看到龙栖渊阴沉的脸色，她赶紧解释：“在这片辽阔的草原，玄狼和凰灵是天生一对。我从出生就被定了亲，要嫁给玄狼首领火喆。这是族规，从未改变过。”
“但我觉得，与其等着见我哥和火喆......”她偷瞄着龙栖渊，声音越来越小，脸颊泛起红晕。
龙王庙内烛光摇曳，影子在墙上晃动。龙栖渊沉默片刻，突然开口：“我们成亲吧，就今晚。”
顾闻雪愣住了，“啊？”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龙栖渊转身面对她，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就在这龙王庙内，以龙王神像为证。虽然简陋，但胜在真心。”
顾闻雪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跳加速。庙内香火缭绕，龙王神像庄严肃穆，仿佛在见证这一刻。她深吸一口气，露出灿烂的笑容：“好！”
夜晚，龙王庙内
红烛摇曳，映照着龙王庙内一片喜庆。玉兰香袅袅升起，与烛光交织，在空气中勾勒出朦胧的光影。
顾闻雪怔怔望着眼前的一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只觉得像在做梦。她甚至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确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原本破旧的庙宇，不知何时已被龙栖渊布置成了喜堂。殿内朱漆斑驳的柱子上缠绕着大红绸缎，金线绣就的“囍”字在烛光下带着温暖的光芒。香案上摆着新鲜的时令果品，红枣桂圆堆成小山，寓意着甜甜蜜蜜。
“这些都是你准备的？”顾闻雪转过身，看向站在一旁的龙栖渊，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
龙栖渊微微颔首，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不够好。”
“已经很好了。”顾闻雪低头抚摸着身上的喜服，柔软的绸缎在指尖流淌，大红色的衣裳上绣着精致的鸳鸯戏水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