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前世的种种
吴哥放下藏刀,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那你说,咱们该做什么?”
“捡戈壁玉吧,虽然赚得少,但至少......”
话音未落,寒光乍现。
藏刀穿透旺然的后背时,他眼中还带着不可置信。鲜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一滴一滴落在干涸的土地上。
“一路走好。”吴哥冷笑着抽出刀,刀刃上的血珠在火光中闪烁。
我死死捂住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安德轩在我身边瑟瑟发抖,整个人都缩成一团。龙栖渊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节泛白。
烟吾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眼中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痛苦,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吴哥狠踹了几脚尸体,咒骂着离开。烟吾默默背起旺然,奔赴遥远的荒漠地带。夜风呜咽,仿佛在为逝者哀悼。
不久后,远处升起一团火光,在漆黑的夜空中格外刺眼。我知道,那是在处理尸体。这片荒凉的戈壁滩,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像旺然这样的人。
我拉着安德轩回到车里,心跳如擂鼓。这群人,竟是真的敢杀人。安德轩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冷汗,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刚钻进睡袋,就听见脚步声靠近。龙栖渊示意我们装睡。脚步声在车旁停留,一道锐利的目光透过车窗,在我们身上停留许久。
我能感觉到那是烟吾,他似乎在确认什么。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我强迫自己保持均匀的呼吸。安德轩在我身边微微发抖,但也努力保持着平静。
等脚步声远去,我才敢稍稍放松。安德轩已经打起了呼噜,大概是被吓得太累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旺然被杀时的场景。
夜风呼啸,帐篷被吹得猎猎作响。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在这荒凉的戈壁滩上显得格外凄厉。我蜷缩在睡袋里,回想着前世的种种。
那时的我是一头神鹿,身披九色彩带,在月光下化作绝美女子。我依偎在那个男人怀里,说着关于未来的话语。那些温暖的记忆此刻却让我更加心痛。
可梦终究是梦,当第一缕晨光透过车窗时,我被一阵敲击声惊醒。
“咚咚咚——”
吴哥笑容可掬地站在外面:“该吃早饭了,待会儿就出发。”
我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应了声,下车简单洗漱。喝水时不敢贪心,生怕接下来的路程会缺水。看着吴哥那张笑脸,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这个满手鲜血的恶魔,装得还真像个人样。
营地里,其他人已经开始收拾行李。烟吾站在一旁,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他的眼底带着深深的疲惫,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安德轩小心翼翼地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昨晚的事......”
我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高原的空气干燥得让人难受,我看着安德轩擦了擦鼻子上的血迹,心里暗暗叹气。这里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每走几步就得停下来大口喘息,更别提那刺骨的寒风,仿佛要把人的骨头都冻透。
这种环境下,别说洗澡了,连喝口水都成了奢侈。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我靠在车轮边,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包饼干。包装袋被高原的强烈紫外线晒得有些发白,饼干也早已碎成了渣。我刚咬了一口就被噎住了,干燥的饼干在喉咙里摩擦着,像是吞了一把沙子。
“喝点牛奶。”吴哥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递来一个冒着热气的大茶缸。他的脸上带着笑意,但那笑容却让我觉得莫名的不安。
我接过来道了声谢,却没有喝,只是放在一旁。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我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吴哥在我身边蹲下,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打火机的火苗在风中摇曳了几下才点着,他深吸一口,烟雾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团。
“昨晚睡得还行吗?”他语气随意地问道,眼睛却若有若无地打量着我的表情。
“还不错。”我淡淡回应,目光扫向远处忙碌的人群。帐篷正在被一个个拆除,看来马上就要启程了。“我们这就要出发了?”
“嗯,把营帐收拾利索就撤。”他吐出一口烟圈,“这地方晚上太危险,得赶在天黑前找到新的营地。”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环顾四周,然后状似无意地问:“咦,好像少了个人?就是昨天戴帽子那位。”
吴哥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手中的香烟抖落了一截烟灰。他很快调整好表情,露出一副悲痛的样子:“旺然啊,昨晚遇到流沙,没能活下来。他老婆还怀着孕呢,真是造孽。”
我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眼神闪烁,始终没有与我对视。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不过这种事在索南草原很常见,每次进来都得折几个兄弟。这地方啊,能活着出去就是运气。”
看着我冷冷的眼神,他又挤出笑容:“不过你们放心,有我在,一定能平安带你们出去。”
我笑而不语,收起饼干回到了车上。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吴哥站在原地,目光阴沉地盯着我的背影。
车子晃悠着向前开,颠簸的路面让每个人都疲惫不堪。我注意到路线越来越偏向雪山的方向,这与我们最初商定的路线完全不同。
安德轩靠在我肩上打盹,时不时被颠醒,嘴里咕哝着抱怨。我轻轻推了推他,示意他保持清醒。
我转头看向身边的烟吾,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藏族少年,眼神却深邃得不像他的年纪。我试探着问:“除了这些还有啥亲戚没?”
少年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没有回答。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藏刀,那是一把做工精良的短刀,刀鞘上镶嵌着绿松石。
“你和吴哥是什么关系?”我又问。昨晚的事情让我对这个少年充满好奇,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你是户籍警吗?”烟吾皱眉,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我小声嘟囔:“问问还不行...”
“不该知道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只有按这个法子干才能保住小命。”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中带着警告。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心里一惊。这句话分明是在暗示什么。
他果然知道昨晚的事!可为什么不告诉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