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裴渊的秘密

温玉警觉自己再次被裴渊转移了注意力，很是愤怒。道，“你别东扯西拉，我要知道，你这身伤到底怎么来的？如果你不老实说，没关系，我立马出去，换个人进来跟你谈。”

温玉说完就转身要离去。

当温玉说到换个人进来谈时，巨蟒立刻幻化为人形。裴渊的手忽然伸出来紧紧的拽住温玉，因为牵扯太大，裴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他白色的锦袍。红色的锦袍很快又恢复为黑色。

黑色是巨蟒真身的颜色。

一个人法力高强，可以改变真身的颜色。可是如果法力低弱，便掩饰不住真身的颜色。

温玉见到裴渊这般虚弱，比他想象中还要虚弱不堪，温玉受到的重创不可谓不大。

“大师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渊拉着温玉的手，近乎哀求道，“温玉，凤鸣来了是不是？别告诉她我的情况，别让她进来见我，求你！”

温玉的眼泪簌簌而下，只觉自己呼吸困难，喉咙堵塞。“我答应你。可是你得告诉我，我该怎样才能帮助你？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去死？然后看着凤鸣余生活在孤度痛苦里吗？”

裴渊躺回冰床上，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唇齿蠕动时，似乎都不能感受到他的活力。温玉仿佛听到一具木乃伊里飘出来虚无缥缈的一阵声音。

“我断了玄影的手。上天赏赐给我的是凤涅劫。”

温玉听到凤涅劫三个字，顿时整个人趔趄着往前扑了下，裴渊伸手拉他，温玉抓着他的手，却感受不到半点强有力的支撑作用。

温玉只是紧紧的抓着裴渊的手，整个人虚弱的跪在水面上，将头无力的匍匐在裴渊面前，泣道，“为什么偏偏是凤涅劫？”

裴渊落泪叹道，“命也！”

温玉道，“当初凤鸣闯了祸遭受九道天劫时，这最后一道天劫是凰盘劫。凤凰涅槃劫若是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那这个人不论他有多高的修为都会灰飞烟灭。而你……偏偏自己受了凤涅劫，还代替凤鸣受了第九道凰盘劫。双劫相遇，你……”温玉说不下去了，此刻眼眶通红，血丝密布。

“凤鸣若是知道真相，她怎么接受的了这样的打击？”温玉闭目，泪流满面。

裴渊道，“所以，瞒着她。一辈子。”

温玉痛苦道，“师父瞒着她一个秘密，她最爱的夫君也要瞒着她一个秘密。你们都瞒着她，明着是为她好，可是万一哪天，纸包不住火，她都知道了，你们让她怎么承受得过来？”

裴渊道，“温玉，瞒着她，永远瞒着她。”

温玉道，“我也想。”

温玉欲言又止，心里的话最后全部噎了回去。他不想让裴渊在最后的时光里还过得不安宁。

他原本想告诉裴渊，师父说凤鸣的灵根已经处于觉醒状态，封印起来愈来愈困难。她迟早是要觉醒的，时间长短而已。

温玉担心，那一刻凤鸣恢复真身和无上法力，得知裴渊遇难真相，她原谅不了自己，恐怕也原谅不了别人。

就怕她堕化为魔。

“那你的心呢？你的心又去哪儿了？”温玉的目光注视着裴渊的心脏处，纯黑亮泽的肌肤里面，温玉通过天眼可以看到血淋淋的窟窿里空荡荡的。

裴渊倒回答得坦然，“宣华想要，便给他了。”

温玉咆哮起来，“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要？你就这么娇宠你那个无良弟弟？你可考虑过凤鸣的感受？你死得愈发凄惨，凤鸣的痛苦就大十倍百倍。”

裴渊温婉安抚温玉，“我都要死了，何不成全宣华。他在，魔域才有希望。而且……”

裴渊闭目，绕是无奈道，“兔羊在他手上，我不讨好他，怕他对兔羊不利。”

温玉霍地站起来，愤怒至极，“这个该死的混蛋。我这就去削了他。”

裴渊虚弱的阻止温玉，“不许为难他。”

温玉转身，笑的狰狞，“你有什么资格做这样的善事？你做这个决定前问过你的媳妇没有？问过我没有？问过师父师娘没有？大师哥，你根本没有资格糟蹋你的身体。这话是你从前说给我听的，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裴渊浅浅一笑，“我知道。温玉，我不是怕你对宣华不利，而是怕你惹怒了他，他对玉兔玉羊不利。”

温玉咬牙，“我知道分寸。我先救兔羊，再削他。”

这次裴渊没有反驳，似乎默认了温玉的行为。

温玉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对了，我记得我大伯父曾经被心爱的人剜出心脏，面临死亡。是师娘用药手为他安置了灵性超强的雪莲花，代替他原有的灵根。大伯父如此尚且在世。如此看来，师娘的医术当真是有效的。你的情况和大伯父有些类似。不如请师娘为你移植灵根心脏入体，暂且让你少些痛苦，待我从宣华身体内剖出你的心脏再给你换上，如何？”

裴渊苦笑，“何必多此一举。”

温玉看出他的犹疑，一语道出裴渊的心事，道，“你不是嫌弃麻烦？你是怕师娘知道你的身体不可救药后会难过，是不是？”

提到师娘清芷，裴渊泪眼潸然。“我从娘胎里出来，我爹娘便将我托付给师娘。我小时候一直唤师娘做娘亲，因为我潜意识里以为她是我的亲娘。直到她告诉我我的爹娘另有其人时，我才知道娘亲是师娘。在师娘眼里，她一定也是把我当做亲生儿子般去疼爱。我这副样子，她见了又怎么会不难过？温玉，凤凰劫无非是死，迟早要死，何必早早的让师娘知道了难受。”

温玉眼眸湿润，“你倒是和师父一样，什么痛苦都学会一个人去抗。”

“不是还有你吗？”裴渊道。

温玉冷嗤道，“哼，我？我若是不撞见你的情况，你会老老实实告诉我？”

裴渊不说话。温玉瞥了眼水室外，道，“对了，弄舞在外面，可要见他？”

裴渊疲惫道，“我累了。”说完身体恢复巨蟒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