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

    合州与黔州相隔不远,只因是午后启程,又因这番路程绕山绕水的,所以才临时起意在这儿歇脚。


    然而,柳芳菲听到的又是另一回事。


    合州有一处浴泉远近闻名,以司徒妄的性子,势必是要带她去泡一泡的。


    果不其然,马车就停在了合州最有名的浴泉客栈门口。


    司徒一先行抵达,将整个客栈承了两日,以保证一行几人安危。


    他自认为想得很周到,做得非常完美,于是巴巴儿地望向未来的小皇妃求夸奖。


    却未曾想当柳芳菲站在客栈门口时,一股子幽怨袭来,弄得他通体发寒。


    直至晚膳结束,这种寒意都还没有消失。


    果真是与小皇爷呆得久了,柳姑娘现在也慢慢儿的变得难以捉摸,猜不透了。


    崔晟康是习武之人,自是知晓泡浴泉放松筋骨有大用,用过晚饭后就去泡了。对于司徒妄在路途之中对欢欢的霸占,不以为意。


    反正回了蒲州,他见不见欢欢,都是他说了算。


    司徒兄弟与荟如见状,以收拾包袱为由自觉离开。


    留下两个主子,安静吃饭。


    柳芳菲喜欢吃的东西不多,虽说晚膳尽量按她的口味在做,难免还是出现了味道上的偏差。


    她吃得很少。


    司徒妄蹙眉,拿起勺子像哄小孩似的喂她。


    “我自己吃。”一口饭都还要喂,也太不像话了。


    “看你吃得那样少,我着急。”


    他直言不讳,“不是说喜欢热闹,不好好儿吃饭,怎么养好身子,如何生孩子?”


    柳芳菲只觉一口饭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难受得很。


    “书上说,若是做那种事太多次,身子会亏损,也不利于生孩子。”


    她咽下唇边递来的汤,理直气壮地回了句。


    司徒妄手一抖,汤渍滴落在手上,滚烫发热。


    “欢欢,你从哪本儿书上看的?”他勾唇逗趣。


    “清欢阁,你放在寝屋里的那些书。”


    “不是说不喜欢那些书,何时背着我看的?”


    “你只需知晓,我说的是真的便好。”


    “欢欢,辛勤劳动才会有收获,这可是三岁小孩儿都懂的道理。书上的话也不可尽信,若是闺阁情趣要过得跟书中相似,那回了蒲州我再给你一些书,好好儿看,好好儿学。”


    说不通。


    每次提到这种事,他都有千万种理由堵得她哑口无言,丢脸的还是她自己。


    见她嘟唇不语,司徒妄放下碗筷揉她发丝,柔声安抚:“身子是做所有事的基础,即便我们遵循书中所讲,每月按频计次行周公之礼,可你身子不好,一切都是空谈。”


    “虽说宫里有名医,可是药三分毒,你若是不好生吃饭,身子无论如何都是虚空的。”


    “知晓你是娇养惯了,这路上你稍微忍耐一些,等回了蒲州,我再从宫中派位嬷嬷到崔府,按照你口味单独给你做吃食。”


    轻声细语,灌入柳芳菲耳里。


    心里很甜,她想起了在柳府他喂她吃的甜豆,入口时就是这种感觉。


    如果他没有将沉浸在甜蜜中的自己带到浴泉里的话。


    “司徒妄!”


    柳芳菲看着雾气腾腾的浴泉,还有散落一地的襦裙,不禁大吼。


    真是着了他的道。


    说了那么大通感人肺腑的话,最后还是把自己引到这儿来了。


    被他诱着哄着,浑身上下,仅剩一件粉色蔷薇绣花小兜。


    “你就不怕我被冷死?”她怒骂。


    某人却笑得坦荡:“欢欢,浴泉不会冷。”


    “欢欢,别怕,我陪你。”


    就是因为你陪我,我才怕。


    司徒妄知晓她心中所想,却毫不在意。


    将人拦腰抱起,稳稳当当地放进浴泉里:“前些日子,你噩梦不断,今儿便好生泡泡,睡得也会更好些。”


    男人清俊的脸在氤氲的雾气里若隐若现。


    只听得温柔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盘旋。


    柳芳菲很快放松下来,靠在宽阔的胸膛上,闭目休息。


    享受难得的放松。


    这次,司徒妄是铁了心让自家姑娘好好儿休息,自始至终都不曾做半分让她娇羞的事。


    在他心中,得了一时爽快不算什么,要让自己姑娘接受浴泉,喜欢浴泉才有利于日后的幸福生活。


    毕竟,小皇爷府的浴泉可比这儿大得多。


    柳芳菲不懂得这些弯弯绕绕,对于这样的享受极为喜欢,还嚷嚷着想多住两天。


    崔晟康对她宠爱无度,立马同意了。


    于是这几日,她便天天拉着司徒妄去浴泉泡澡。


    偶尔还拿棋盘放在附近,一边泡泉,一边下棋打发时光。


    一切都很美好,直至离开合州前一晚。


    用过晚膳后,二人散步结束照例去浴泉泡澡。


    基于前几日某人行为自觉,十分君子,柳芳菲对他的戒备倒是少了许多。


    然而这夜,甫一抵达浴泉,后背便被一股檀香包围。


    密不透风。


    熟悉的感觉来了。


    柳芳菲转身看他:“若是你想,我们便回屋子去。”


    “不,欢欢,就在这儿。”


    她瞪大了眼睛消化这句话。


    就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莫名地,脑海里想到那日在清欢阁他翻阅的那本书,书中的确提到浴泉。


    旁边还配有一些不堪入目的画。


    “你是说……”她捂嘴不让自己发出声。


    却莫名地将自己代入进那些画里。


    “欢欢,这些日子你倒是舒服了,可我却……”


    他俯身靠在她肩上呢喃,“憋死了。”


    不同于往日说话时的温声细语,短短一句,就已经将隐忍、无奈、委屈还有欲,呈现到极致。


    柳芳菲看向冒着热气的浴泉,咽了咽口水。


    假山缝里还有源源不断的水流进,潺潺声,随着二人踏入大了个调。


    水花四溅,打在石缝花苞上。


    这次他们不种地,改浇花。


    无名小花接受到水的润泽,开得更加艳。


    许是二人都看过那本有关花草生长的古籍,上面提到:花儿生长的过程中,有节奏的声儿会让它长得更美。


    于是,二人在这一方浴泉中,勤劳的浇花。


    伴随着有节奏的浅唱、低吟。


    低沉粗犷的男声。


    温软娇嗔的女声。


    花儿得到了天然浴泉的滋润,经受了此起彼伏久久不歇歌儿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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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开得更美,更粉,更嫩,更娇了。


    司徒妄看着怀中湿淋淋的花儿,心里一阵满足。


    难怪书中单独将浴泉一处拎出来讲,果真是有大玄机的。


    夜色正浓,花儿得到热流滋养,睡着了。


    翌日,二人从合州出发继续赶路。


    接连游玩了几天,这次上路大家再也没有耽搁,欢欢想去哪儿,日后再带她去便是,倒也不急于朝朝暮暮。


    加快路程,几人很快就抵达蒲州。


    城中百姓虽不识得马车,却认识跟在小皇爷身边的司徒几兄弟。


    尤其是司徒一。


    当初小皇爷前往黔州选妻一事在蒲州闹得沸沸扬扬,出发那日大家看得真切,就是这司徒一公子随行的。


    如今他出现在蒲州,也就意味着,那马车内坐着的是:小皇爷。


    百姓低头下跪。


    马车驶过,掀起侧帘一角,眼尖儿的人瞧见了,马车内真的有女人。


    众人惶然,所以一向喜欢男人的小皇爷,还是圣命难为,寻了个女人回家遮羞?


    黔州果真山高水远,消息闭塞,还真有人敢嫁给皇家做个有名无实的老姑娘。


    亦或者,是为了与皇家攀亲,不惜牺牲自己女儿?


    “到底是哪家姑娘?”


    一时间声音嘈杂,议论纷纷。


    “你们快看!”


    第二辆马车随之跟来,速度加快,掀起灰尘。


    尘土飞扬间,崔晟康那张面无表情的侧脸出现在马车里,众人惊愕:“不是小皇爷选妻,这崔老爷为何一同回来了?”


    “崔老爷以前可是黔州的。”


    这话说得颇有深意。


    难不成,未来的小皇妃是崔家的?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有好戏看了。


    众人带着疑虑看着一行人越行越远,最后在城东崔府停下。


    早在前几日,崔家就已经准备妥当,这两日巴巴儿地等着崔老爷与柳芳菲到来。


    算着时辰,如今一家子在门口候了不少时间。


    “榕榕站好,爷爷带你姐姐回来了。”


    还有小皇爷也会来。


    父亲在加急的信中提到,小皇爷竟选中了欢欢做妻子。


    提及许久未见的欢欢,他不禁感叹,时间竟过去那么久了。


    崔府门前,中年男子着墨色长衫,负手而立。


    看着即停的马车,目光沉沉。眼尾细纹在眉间一道伤疤上,显得微不足道。


    习武之人,总是带着满身“匪气”,就连说出的话,都低沉粗狂,颇有压迫感。


    这就是崔胤,柳芳菲舅舅。


    身侧站着的,是他8岁的女儿,崔晏榕。


    晏榕是她母亲的名字。


    生她那年,崔家在蒲州还未立足,条件算不上很好,孕期忙碌加之生产出血,孩子出生第二天,她母亲就离开了。


    妻子离世后,崔胤没有再寻夫人,与崔老爷子一同把崔晏榕拉扯长大。


    你宠着,我护着,奶娃娃慢慢儿地长成了个小娇娥。


    崔晟康甫一下马车,就瞧见一个活蹦乱跳的鹅黄俏影与自己擦肩而过。


    定睛一看,那团鹅黄竟直直地奔着后头马车而去,将刚一下马车的司徒妄一把抱住。


    “阿妄哥哥,榕榕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