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月光黑白灰呢
40. 妹妹
门铃响起的时候，周容乐正在客厅看电视，她激动地跳下沙发跑着去开门。
“哥哥！”
周容乐扑上去抱住来人大腿，仰头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周纳川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看着活蹦乱跳的女孩，“不是生病了吗？”
周容乐头摇得欢快，“早都好了，妈妈非要我住在医院。”
施梅也听到声响，从厨房里出来，她笑着说：“回来了，快进来吧，饭马上好了。”
周纳川轻轻拉开黏在他身上的周容乐，走进屋里，弯腰去换拖鞋。
“哥哥你快来，我要给你看好多东西。”
周容乐拉着周纳川的手，却不是去她的卧室，而是来到了一间冷清宽敞的房间。
刚一踏进去，暗色调的装修风格压抑而沉闷，房间里东西很少，但没有一点灰尘，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
这是施梅留给周纳川的房间，只不过他一次都没住过。
床头柜上有一个相框，周纳川拿起来，是一张三人的合影。
照片里的他穿着学士服，旁边是眉开眼笑的施梅，五岁的周容乐夹在两人中间，手里的雪糕都快被太阳晒化。
这是在他大学毕业时施梅拦下路人替他们拍的，那时候她刚恢复，受不了刺激，他几乎事事都顺着她。
所以，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当时看向镜头时有多么不愿意。
“哥哥快看，这是我得的奖品，还有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周容乐在桌前叫他。
周纳川将相框扣倒在床头柜上，走了过去。
“这是老师给我发的奖品，有笔记本、油画棒、拼图……”周容乐将所有东西一一展示给周纳川，“妈妈说哥哥小时候学习很好，得过很多奖品，比我得到的多得多，让我向你好好学习。”
周纳川有些想笑，他小时候哪里来的奖品，最多一张薄薄的奖状而已。
“还有这个！噔噔噔噔！我送给哥哥的礼物。”周容乐将礼物举起来。
又是类似于合影的东西，不过这个是画出来的，甚至还是一家四口。
周纳川指着多出来的那个人问：“这是谁？”
周容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觉得哥哥怎么突然变傻了，“这是爸爸呀。”
周容乐的画技很一般，周纳川盯着那个滑稽的国字脸小人，“爸爸是谁你知道吗？”
周容乐有些失落地摇摇头，“妈妈总是不告诉我，哥哥你知道吗？你告诉我吧。”
周纳川还是笑出来了，“我告诉不了你。”
“为什么呀？”
周纳川移动手指，落在画里那个长头发笑眼睛的女人身上，“你去问她。”
“吃饭了。”
说曹操曹操到，施梅穿着围裙，看见兄妹二人围着那堆小玩意，目光慈爱，“哥哥一回来就给他炫耀呢？”
周容乐撅着嘴，“我才不是炫耀，我还给哥哥准备礼物了呢。”
“准备了什么，我看看。”施梅走上前，等看清那副画，她第一反应是去瞅周纳川。
周纳川极其坦然地和她对视。
即使那眼神无波无澜，可施梅还是从中品出了讽意。
“画得很好，不过要吃饭了，先收起来。”施梅夺过那张画，自顾自卷起来。
***
“来，喝点汤。”施梅将盛好的汤先放到周纳川跟前，“白菜豆腐汤，很清淡的，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喝这个了。”
周纳川没吭声，也没动那汤。
施梅又替周容乐盛了碗，周容乐尝了口就开始挤眉弄眼，“不好喝，没味道，妈妈今天做的菜都不好吃。”
施梅轻嗔她：“哥哥胃不好，要吃清淡一点。”
周容乐变脸比翻书还快，“那我也爱吃。”
施梅笑着去摸她的头：“这才对嘛。”
“最近公司忙吗？”施梅转而问道，手里还不忘替兄妹二人夹菜。
周纳川言简意赅：“忙。”
“你现在都做到总经理了，能让底下人干的就交给底下人，现在又不是刚毕业那会儿，别太累了。”
周纳川无意和她讨论工作上的事情，挑着米饭吃。
施梅对他的态度见怪不怪，继续平心静气地劝：“平时多注意休息，不要仗着年轻就不管不顾的，生起病来没有人能替你，那时候才知道身体是最重要的。”
周纳川却在这时候罕见地接话：“确实，大病一场能让人性情大变。”
拿筷子的手陡然一僵，施梅说：“今晚睡家里吧，那房间一直都为你留着，你喜欢黑色，装修也都是按你的喜好来的。”
周纳川没应，表情都没变一下。
施梅又加筹码：“正好陪陪乐乐，现在小学生的功课越来越复杂，我都快看不懂了，你在还能辅导她做作业。”
周纳川低着头，“作业不会可以找家教。”
“请家教多麻烦，这不有你嘛，你可是她的哥哥。”
“啪”的一声，瓷器碰撞的声响。
周纳川放下筷子，抬起头看着她，“我是吗？”
“乐乐，你先去写作业，有不会的等会儿找哥哥帮你看。”
面对施梅突如其来的安排，周容乐“啊”道：“可是我还没吃完。”
施梅拍拍她的胳膊，“晚上不要吃太多，快去，要不等会儿哥哥要睡觉了。”
周容乐一听这句就赶紧站起来，临了还不忘强调：“我很快写完，哥哥一定要等我，不能睡着！”
周纳川全程冷眼看着，没说一句话。
支走周容乐，施梅脸上带了丝寒意：“你刚刚在说什么？”
周纳川很冷静，“你听到了。”
“乐乐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对她好一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周纳川不答反问，“多久以前？”
他慢悠悠地说：“我一直都是这样。”
是她始终在掩耳盗铃，变的人也是她，现在却反过来质问，多么可笑。
施梅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乐乐是你的亲妹妹，等我以后走了，她就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们都姓周——”
“她不姓周！”周纳川突然拔高音调。
施梅被吓得颤抖，意识到失言。
“她改过几次名字你还记得吗？”
不等施梅开口，周纳川就替她答了，“我记得，三次。”
“刚生下来，叫刘瑶，因为有人的儿子叫刘珂。”
“后来改了，叫夏瑶。”
“再后来又改了，叫郭瑶。”
“周、容、乐。”周纳川一字一顿地念，忍不住嗤笑，“这是你改的，我从来没承认过。”
施梅被说得脸色发白，她突然对自己的儿子感到陌生，他多久没有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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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说过这么多话了。
“不想耽误她就找个家教吧，家教比我有用。”周纳川早已呆够，他站起身离开餐桌。
施梅没有力气拦，眼睁睁看着他换了鞋，开门关门，丝毫不拖泥带水。
周容乐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跑出来，发现餐桌上只剩下妈妈一个人，而门口哥哥的鞋子也没了，顿时带了哭腔：“哥哥呢？”
施梅醒过神，强撑着走到周容乐身边，“哥哥公司突然找他，他去忙了。”
“可我还有问题要问他！”周容乐难过得跺脚。
“没事，哥哥还会回来的。”施梅抱住周容乐，坚定地重复：“他还会回来的。”
“哥哥太忙了不能天天陪你，但他很关心你，还说要请家教老师，他对你是不是很好？”施梅轻轻拍着周容乐的后背，“等明天哥哥忙完了，我们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帮你找老师好不好？”
周容乐埋在施梅肩膀处边哭边点头。
***
谭淼累了一天，回到酒店早已不见周纳川的身影，昨晚他的到来仿佛一场稍纵即逝的幻梦。
但又不是幻梦。
从她住进这间房开始，它就没这么干净过，翻出来扔成一团的衣服被叠起来放进衣柜里，梳妆台上的东西分门别类码得整整齐齐，床铺平整，而垃圾桶是空的。
他临走前竟然还有心思帮她整理房间。
拍戏带来的疲惫感被冲走大半，谭淼去找睡衣，却发现自己好像少了东西——那套白色短袖短裤不翼而飞。
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周纳川。
他其他东西不拿，偏偏带走一套不怎么合身的衣服。
谭淼没有犹豫，拨通他的电话。
“喂。”
周纳川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和早上的状态很不一样。
谭淼不经意蹙起眉，“你还在加班吗？”
“没有，马上回家了。”
谭淼觉得不太对，她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工作上的吗？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我听着。”
那边呼吸声起起伏伏，最终归于平缓，“没什么事，就是刚下飞机就赶回公司开会，有点累。”
能让他喊累那肯定是到了极限，想到他是因为来看她才变成这样，谭淼叹气，“那你赶快回家，我就不打扰你了。”
“别挂。”
谭淼心头一紧，“……我不挂。”
“收工了吗？”
谭淼：“收工了，在房间里。”
“嗯，晚饭呢？”
谭淼：“吃了，尹夏做的减脂餐，你呢？”
“我也吃了，随便吃的。”
两人你来我往，全都是一些简单无意义的对话。
“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谭淼想起来，“你给我发一下你平时穿衣服的尺码，还有你家的地址吧。”
对面静了几秒。
“要这个干嘛？”
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出来，谭淼也没必要瞒着，“我想给你买几套衣服。”
话筒里又没声了。
谭淼：“你还想要其他的不，我一起买。”
“不用其他的，买衣服就够了。”过了很久对面才低声答。
他好歹是个老板，应该也不缺什么，谭淼点头：“好吧，记得给我发尺码和地址。”
“嗯。”
“哥哥！”
周容乐扑上去抱住来人大腿，仰头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周纳川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看着活蹦乱跳的女孩，“不是生病了吗？”
周容乐头摇得欢快，“早都好了，妈妈非要我住在医院。”
施梅也听到声响，从厨房里出来，她笑着说：“回来了，快进来吧，饭马上好了。”
周纳川轻轻拉开黏在他身上的周容乐，走进屋里，弯腰去换拖鞋。
“哥哥你快来，我要给你看好多东西。”
周容乐拉着周纳川的手，却不是去她的卧室，而是来到了一间冷清宽敞的房间。
刚一踏进去，暗色调的装修风格压抑而沉闷，房间里东西很少，但没有一点灰尘，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
这是施梅留给周纳川的房间，只不过他一次都没住过。
床头柜上有一个相框，周纳川拿起来，是一张三人的合影。
照片里的他穿着学士服，旁边是眉开眼笑的施梅，五岁的周容乐夹在两人中间，手里的雪糕都快被太阳晒化。
这是在他大学毕业时施梅拦下路人替他们拍的，那时候她刚恢复，受不了刺激，他几乎事事都顺着她。
所以，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当时看向镜头时有多么不愿意。
“哥哥快看，这是我得的奖品，还有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周容乐在桌前叫他。
周纳川将相框扣倒在床头柜上，走了过去。
“这是老师给我发的奖品，有笔记本、油画棒、拼图……”周容乐将所有东西一一展示给周纳川，“妈妈说哥哥小时候学习很好，得过很多奖品，比我得到的多得多，让我向你好好学习。”
周纳川有些想笑，他小时候哪里来的奖品，最多一张薄薄的奖状而已。
“还有这个！噔噔噔噔！我送给哥哥的礼物。”周容乐将礼物举起来。
又是类似于合影的东西，不过这个是画出来的，甚至还是一家四口。
周纳川指着多出来的那个人问：“这是谁？”
周容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觉得哥哥怎么突然变傻了，“这是爸爸呀。”
周容乐的画技很一般，周纳川盯着那个滑稽的国字脸小人，“爸爸是谁你知道吗？”
周容乐有些失落地摇摇头，“妈妈总是不告诉我，哥哥你知道吗？你告诉我吧。”
周纳川还是笑出来了，“我告诉不了你。”
“为什么呀？”
周纳川移动手指，落在画里那个长头发笑眼睛的女人身上，“你去问她。”
“吃饭了。”
说曹操曹操到，施梅穿着围裙，看见兄妹二人围着那堆小玩意，目光慈爱，“哥哥一回来就给他炫耀呢？”
周容乐撅着嘴，“我才不是炫耀，我还给哥哥准备礼物了呢。”
“准备了什么，我看看。”施梅走上前，等看清那副画，她第一反应是去瞅周纳川。
周纳川极其坦然地和她对视。
即使那眼神无波无澜，可施梅还是从中品出了讽意。
“画得很好，不过要吃饭了，先收起来。”施梅夺过那张画，自顾自卷起来。
***
“来，喝点汤。”施梅将盛好的汤先放到周纳川跟前，“白菜豆腐汤，很清淡的，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喝这个了。”
周纳川没吭声，也没动那汤。
施梅又替周容乐盛了碗，周容乐尝了口就开始挤眉弄眼，“不好喝，没味道，妈妈今天做的菜都不好吃。”
施梅轻嗔她：“哥哥胃不好，要吃清淡一点。”
周容乐变脸比翻书还快，“那我也爱吃。”
施梅笑着去摸她的头：“这才对嘛。”
“最近公司忙吗？”施梅转而问道，手里还不忘替兄妹二人夹菜。
周纳川言简意赅：“忙。”
“你现在都做到总经理了，能让底下人干的就交给底下人，现在又不是刚毕业那会儿，别太累了。”
周纳川无意和她讨论工作上的事情，挑着米饭吃。
施梅对他的态度见怪不怪，继续平心静气地劝：“平时多注意休息，不要仗着年轻就不管不顾的，生起病来没有人能替你，那时候才知道身体是最重要的。”
周纳川却在这时候罕见地接话：“确实，大病一场能让人性情大变。”
拿筷子的手陡然一僵，施梅说：“今晚睡家里吧，那房间一直都为你留着，你喜欢黑色，装修也都是按你的喜好来的。”
周纳川没应，表情都没变一下。
施梅又加筹码：“正好陪陪乐乐，现在小学生的功课越来越复杂，我都快看不懂了，你在还能辅导她做作业。”
周纳川低着头，“作业不会可以找家教。”
“请家教多麻烦，这不有你嘛，你可是她的哥哥。”
“啪”的一声，瓷器碰撞的声响。
周纳川放下筷子，抬起头看着她，“我是吗？”
“乐乐，你先去写作业，有不会的等会儿找哥哥帮你看。”
面对施梅突如其来的安排，周容乐“啊”道：“可是我还没吃完。”
施梅拍拍她的胳膊，“晚上不要吃太多，快去，要不等会儿哥哥要睡觉了。”
周容乐一听这句就赶紧站起来，临了还不忘强调：“我很快写完，哥哥一定要等我，不能睡着！”
周纳川全程冷眼看着，没说一句话。
支走周容乐，施梅脸上带了丝寒意：“你刚刚在说什么？”
周纳川很冷静，“你听到了。”
“乐乐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对她好一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周纳川不答反问，“多久以前？”
他慢悠悠地说：“我一直都是这样。”
是她始终在掩耳盗铃，变的人也是她，现在却反过来质问，多么可笑。
施梅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乐乐是你的亲妹妹，等我以后走了，她就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们都姓周——”
“她不姓周！”周纳川突然拔高音调。
施梅被吓得颤抖，意识到失言。
“她改过几次名字你还记得吗？”
不等施梅开口，周纳川就替她答了，“我记得，三次。”
“刚生下来，叫刘瑶，因为有人的儿子叫刘珂。”
“后来改了，叫夏瑶。”
“再后来又改了，叫郭瑶。”
“周、容、乐。”周纳川一字一顿地念，忍不住嗤笑，“这是你改的，我从来没承认过。”
施梅被说得脸色发白，她突然对自己的儿子感到陌生，他多久没有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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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耽误她就找个家教吧，家教比我有用。”周纳川早已呆够，他站起身离开餐桌。
施梅没有力气拦，眼睁睁看着他换了鞋，开门关门，丝毫不拖泥带水。
周容乐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跑出来，发现餐桌上只剩下妈妈一个人，而门口哥哥的鞋子也没了，顿时带了哭腔：“哥哥呢？”
施梅醒过神，强撑着走到周容乐身边，“哥哥公司突然找他，他去忙了。”
“可我还有问题要问他！”周容乐难过得跺脚。
“没事，哥哥还会回来的。”施梅抱住周容乐，坚定地重复：“他还会回来的。”
“哥哥太忙了不能天天陪你，但他很关心你，还说要请家教老师，他对你是不是很好？”施梅轻轻拍着周容乐的后背，“等明天哥哥忙完了，我们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帮你找老师好不好？”
周容乐埋在施梅肩膀处边哭边点头。
***
谭淼累了一天，回到酒店早已不见周纳川的身影，昨晚他的到来仿佛一场稍纵即逝的幻梦。
但又不是幻梦。
从她住进这间房开始，它就没这么干净过，翻出来扔成一团的衣服被叠起来放进衣柜里，梳妆台上的东西分门别类码得整整齐齐，床铺平整，而垃圾桶是空的。
他临走前竟然还有心思帮她整理房间。
拍戏带来的疲惫感被冲走大半，谭淼去找睡衣，却发现自己好像少了东西——那套白色短袖短裤不翼而飞。
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周纳川。
他其他东西不拿，偏偏带走一套不怎么合身的衣服。
谭淼没有犹豫，拨通他的电话。
“喂。”
周纳川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和早上的状态很不一样。
谭淼不经意蹙起眉，“你还在加班吗？”
“没有，马上回家了。”
谭淼觉得不太对，她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工作上的吗？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我听着。”
那边呼吸声起起伏伏，最终归于平缓，“没什么事，就是刚下飞机就赶回公司开会，有点累。”
能让他喊累那肯定是到了极限，想到他是因为来看她才变成这样，谭淼叹气，“那你赶快回家，我就不打扰你了。”
“别挂。”
谭淼心头一紧，“……我不挂。”
“收工了吗？”
谭淼：“收工了，在房间里。”
“嗯，晚饭呢？”
谭淼：“吃了，尹夏做的减脂餐，你呢？”
“我也吃了，随便吃的。”
两人你来我往，全都是一些简单无意义的对话。
“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谭淼想起来，“你给我发一下你平时穿衣服的尺码，还有你家的地址吧。”
对面静了几秒。
“要这个干嘛？”
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出来，谭淼也没必要瞒着，“我想给你买几套衣服。”
话筒里又没声了。
谭淼：“你还想要其他的不，我一起买。”
“不用其他的，买衣服就够了。”过了很久对面才低声答。
他好歹是个老板，应该也不缺什么，谭淼点头：“好吧，记得给我发尺码和地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