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秋我爱吃大馒头

45. 年轻就是荡漾啊

    可是眼下,这个初衷兴许要因为资金不足而有所调整了。


    石秋榭想到这,不自觉叹了口气,眉头上的小疙瘩也一直没松开。


    一旁的迟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低着头若有所思,却始终没有先开口。


    这种事情,得石秋榭自己想通了再来找他才行。


    “行了就几个盘子了,我自己弄完就行,你去睡觉吧。”


    石秋榭屁股一顶,把迟挽从水槽边挤开,自己接手了最后的清扫工作。


    迟挽倒是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往屋外走。只是快出门的时候,迟挽还是没忍住停住了脚。


    “石哥,”迟挽背对着石秋榭。


    “啊,还有什么屁话要说?”石秋榭打了个哈欠,头也没回的问道。


    “需要我的时候,随时告诉我,我就在这。”


    石秋榭原本因为犯困而有些睁不开的眼睛,在听见这句话猛地睁大了。


    他嗤笑一声,顿了几秒没说话。


    迟挽还以为他不打算接话了,转身想走的时候,石秋榭却开口了。


    “知道了。”石秋榭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迟挽勾起嘴角,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石秋榭洗碗的动作没有任何变化,洗到最后一个盘子时,他突然笑了。


    “臭小子。”石秋榭哼了一声,“还挺善解人意。”


    窗外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从一片漆黑转为朦胧的烟蓝色,邻居家那只烦人的大公鸡成功存活到年后,锲而不舍在晨光乍泄的早上开始打鸣。


    院里的枯枝上挂满了冰柱,像是一个个形状独特的风铃,风一吹就开始噼里啪啦掉小水珠。


    空气中已经开始飘着大碴粥的味道,估摸着是屋后那家的小孙女吃完早饭就要去上学了。


    放好最后一个盘子石秋榭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盯着对面人家已经亮起的窗户,不禁感叹一声。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啊。”


    三天后。


    “什么,一天多少钱?!之前不是说好一天八百吗,怎么涨价到1000了?”


    “哎呦兄弟你有所不知啊,你家这房子实在是太危险了,一铲子下去根本不知道哪里会塌,昨天我有个小兄弟就被后面突然掉下来的墙皮砸破了脑袋,这你是知道的啊!”


    “这活儿只能让我们队里有经验的老师傅来干,你让高手出山,是不是得多加钱?我可没坑你啊,你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我们家的老师傅有多靠谱!”


    “……行行行,你说多少我付多少行了吧!”


    石秋榭无力的摆摆手,面对工头的狂轰乱炸败下阵来,只能站在一旁不出声了。


    要不是怕这房子塌了祸害到邻居和过路人,石秋榭也不至于这么没有原则,工头说加价就加价,也太没有职业操守了!


    他昨天看看清清楚楚,那小兄弟明明是自己技艺不精,挖机的簸箕四处乱砍,这才被飞石砸上了脑袋。


    可现在因为两百块钱吵架也不值当,而且万一工头回去把白的说成黑的,那安陵还有谁敢接石秋榭的活啊。


    再者说石秋榭最近还打算去考个拖拉机证和收割机证,有了证之后他就可以租车回来自己弄田了。


    至于去哪租车,当然还是离不开工头所在的公司,所以眼下,石秋榭不打算得罪这些人,没必要,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不过虽然明面上没有起冲突,石秋榭还是没忍住掏出手机跟迟挽吐槽。


    “叫声大哥我罩你:无良商家,骗我小钱钱!【怒发冲冠】jpg”


    “叫声大哥我罩你:但是我以后还有求于人,不能得罪他们【叹气】”


    “叫声大哥我罩你:我是怂货【哭哭】”


    迟挽从词典底下抽出嗡嗡响手机,在看清石秋榭发了什么过来之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石哥这几天说话的方式,跟被夺舍了似的。


    前天他俩借着看球赛的机会,深聊了一番。


    “我……我可能还得在你这住段时间,老屋修不好了只能重建,但是现在钱没攒够,我要留着它们去种地。”


    石秋榭咽下一口啤酒,看似盯着电视,其实偷摸儿用余光看着迟挽的反应。


    “好啊,有石哥陪我,半夜码字的时候也没那么害怕了。”


    迟挽语气淡然,像是早就猜到了石秋榭要说什么。


    反正最不要脸的话已经说出口,石秋榭也就不再觉得不好意思,一头歪在沙发上自暴自弃:“我不打算给你房租,另外我以后可能还得找你借钱,至于还不还,得看地里长不长东西。”


    “那太好了石哥,正好我还担心我的钱花不完呢,请你多多找我借钱吧。”


    迟挽一本正经从嘴里冒出这些话,把石秋榭都给听愣了。


    “不,不用,谢?”石秋榭困惑的皱起眉头,迟挽已经起身去书房拿了自己的银行卡,塞到石秋榭手里。


    “密码是我的生日,你有需要就从里面取。我编辑催稿啦,我要回书房码字了。


    “晚上我想吃酱大骨,要肥一点的,麻烦石哥再给我调个多醋的蒜汁,谢谢啦。”


    迟挽自顾自说完这些,就真的回书房了。


    石秋榭坐在沙发上发呆。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石秋榭想。


    手里的银行卡都有些烫手,石秋榭看着这张耀眼夺目的黑卡,灵光一现,突然找到了自己和迟挽的定位。


    年轻有为的知名作家包养了一事无成的无名大叔。


    so嘎,原来如此。


    石秋榭点点头,打了个响指。


    两秒钟后。


    石秋榭给了自己一巴掌。


    如此个屁啊!


    这是什么□□的关系定位?


    这种应该被写进21世纪的兄弟情小说里吗?


    应该是钱多心善的成功人士好心帮助了失业无房的落魄公民,两人生动诠释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里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石秋榭眼神飘忽试图给自己洗脑,而电视里的球赛已经进入尾声,前锋在队友的掩护下终于拿下了决定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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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的一球。


    比赛结束之后A队几人抱着队友眼含热泪,石秋榭也不自觉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


    还好,自己身边还有个迟挽。


    能在他最忐忑的时候,替他兜底。


    迟钝的石秋榭终于意识到,不只是他能替迟挽兜底,作为成年人的迟挽,同样也可以在石秋榭有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


    他们是两棵依偎着的树,石秋榭和迟挽面对世俗的眼光和内心的压力,而迟挽给他毫不吝啬的物质帮助和始终如一的无言呵护。


    石秋榭的人生,已经独自走了太久太久,他习惯了自己承担一切,即使被压的喘不过来气,也会安慰自己,坚持一下就好了。


    可是如果真的有一个人,能在他疲惫的时候扶他一把,那也未尝不可。


    只是突然尝到这种甜头的石秋榭,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有时候会显得,有点,奇怪?


    迟挽作为当事人,深有感触。


    比如现在,他看着石秋榭发来的一连串信息和不知道从哪淘的可爱表情包,有些不知道怎么回。


    那次谈话之后,石秋榭好像突然解放自我了一样,言语和行为上有时候会不自知的……撒娇?


    偏偏他自己对此一无所知,迟挽也怕自己不合适的回答会让石秋榭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回复时总是斟酌又斟酌。


    “勤劳的小蜜蜂:咱有钱,不跟他们计较!”


    “勤劳的小蜜蜂:先忍下这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勤劳的小蜜蜂:石哥你一点都不怂!相信我【点头】”


    “勤劳的小蜜蜂:真正的怂货现在在家等你回来给帅小伙铲屎呢,不行了真的好臭啊……【呕】”


    嗡嗡。


    石秋榭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脸上带上几分笑意。


    一旁的工头眼睁睁看着石秋榭从阴雨密布再到春风荡漾的脸,啧啧这绝技,应该拿去申遗川剧变脸。


    “咳,家里孩子找我有事,我先回去了啊。这里就拜托哥几个了,工钱结束之后会按时打给你们的,走了啊!”


    石秋榭从口袋里掏出半包软中华递给工头,自己哼着小曲慢悠悠回家了。


    “师傅,他怎么走了,我还因为要盯我们到结束呢!”


    中分小伙凑在工头身边替他点烟,工头吸了一口软中华,哼笑一声:“媳妇找他吧,笑成那样还骗我说是家里孩子找,谁信啊。”


    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刚刚那小红头笑的那样,跟工头年轻时候给自己媳妇送饺子笑的一模一样。


    年轻就是荡漾啊,真好。


    工头笑眯眯抽完一根烟,冷不丁给旁边偷笑的小徒弟来了一脚:“还搁这偷懒呢,赶紧去给我干活!”


    “知道了师傅!”中分小伙捂着屁股一片委屈,刚准备上拖拉机,就被身后的烟盒砸的哎呦一声。


    “拿去吧,你师娘说我要注意养生,就不多抽了。”


    工头摆摆手,留给自家徒弟一个背影。


    小伙偷笑一声,很是珍惜的将烟盒塞进自己怀里。


    还得是他亲师傅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