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电话

    “我那癫月经还没来,”朱时宜紧锁眉头,“我不会有什么大病吧?”


    倪于绮长“啊”一声:“那你有经前征兆没?”


    “毛感觉没有。”


    “那快去医院看看吧,别拖拉,”倪于绮话锋一转,“现在,听我的,你买杯热奶茶,喝完就来了。”


    “不喝。”朱时宜扭头。


    “国庆啊,大好日子,心情好,可不得买杯奶茶庆祝一下?”


    ......


    奶茶店。


    扫视一圈菜单,想到潘岳之前的推荐,朱时宜选择了低卡轻乳茶。


    “冰度怎么选?”服务员小姐姐问。


    “冰的。”朱时宜遵从本心。


    “好的。”


    倪于绮嗔来一眼:“不是叫你喝热的。”


    “不想嘛。”


    “......那你去不去医院。”倪于绮语气稍硬。


    朱时宜也正经些。


    倪于绮是在关心她,她知道。


    但人与人之间是有边界的。


    她要是真不想去,小倪就是再担心,也不会多管她。


    “去去,马上挂号,”朱时宜轻拍拍倪于绮手臂,“谢谢关心哈。”


    “这还差不多。”


    朱时宜在公众号上挂了个妇科号。


    本想挂个下午的,毕竟她上午起不来。


    但仔细一想,去检查,说不定还得抽血。


    怕要多跑几趟医院,她还是挂了上午第一批的号。


    “我挂啦。”朱时宜摇摇手机示意。


    “要不要我陪你?”倪于绮问。


    “比早八都早,”朱时宜两眼一黑,“六点多就得起,你还是香香睡吧。”


    朱时宜又查了查大概费用,性激素六项、B超、甲状腺功能......这大几百就要出去。


    虽然不知道具体会查哪些,但感觉自己钱包已被掏空。


    好在是月初,国庆放假多,老妈经费也多给了点,实在不行,月底省省。


    她不想找老妈要钱,那是无尽的念叨。


    她小时候身体很好,不怎么生病。


    反而是读中学以后,身体素质急速下降,总生病。


    每次生病,刘露上来就先一通批。


    记得高中有次,她胃食管反流,吐了十几次。


    朱时宜不想请假,耽误课程。


    也不想刘露知道。


    朱时宜强忍着眼泪,硬生生挺过晚自习。


    回到宿舍又吐了次。


    舍友劝她去医院看看。


    许是身体的痛苦,令人心理更虚弱,更渴望,得到关注。


    她高中,第一次因为生病,给母亲打电话。


    得到的却一如既往。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无数次,少熬夜,别吃垃圾食品,在学校好好吃饭。你什么时候听过?你知不知道生病有多麻烦,又费事又花钱......”


    “说这些有用吗?我生病了啊,又不是我想生病的。你就把我接走不就行了,哪来那么多话?”


    “你要是听我的,你至于生病吗?”


    “大晚上的,我怎么来接你?弟弟一个人在家睡觉,我怎么放心?明天早上我送完你去上学,回家又是早高峰,弟弟上学又得迟到。”


    “每次去医院做一堆检查,浪费钱。你们学校也是有病,病假回校还必须要有医院证明。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那你就别来接我,”朱时宜眼泪喷涌,“让我自生自灭就好了。”


    她赌气挂了电话。


    再说下去,刘露什么都说得出口。


    母女,互相伤害。


    但她,说不出刘露口中,那么过分的话。


    意料之中。


    宿管阿姨来敲门,叫她半小时后下楼。


    母亲来接她了。


    把八岁的弟弟,一个人放在家。


    虽然她不觉得,八岁,一个人在家,有什么问题。


    但她不敢这么和刘露说。


    因为刘露一定会骂她。


    ......


    “128号奶茶好了。”奶茶店小姐姐声音很有活力。


    “谢谢。”


    一口奶茶,中和了沉重的心情。


    回寝路上,朱时宜随手刷了刷朋友圈。


    国庆节,出去旅游的同学数不胜数。


    朱时宜随手点赞,继续往下翻。


    一条商标图片的朋友圈,格格不入。


    定睛看去,海景头像,这般老年化,一看就知道是潘岳。


    【10月2日晚7点,诚招一名临时驻唱歌手,待遇详谈。如有意愿 ,请私聊联系,或拨打......】


    很符合他的人设,是条工作信息。


    脑子里产生了个大胆的想法。


    驻唱歌手,还有钱。


    那她,能成吗?


    但她到底还是业余。


    抱着试探的态度,朱时宜只给潘岳朋友圈评论:怎么突然要找临时歌手,找到了不?


    潘岳没第一时间回复。


    朱时宜也不急,猛吸口奶茶,舌尖充盈醇厚赞奶香:“感觉活着都有希望了。”


    “寒风中,来口冰的,以毒攻毒,简直不要太爽。”倪于绮嚼着小料,讲话含糊不清。


    “就是啊,人类能不能再进化一下,进化到怎么吃都吃不胖。”朱时宜诚心发愿。


    倪于绮重重点头附和。


    “时宜、小倪!”熟悉的声音侧面传响。


    朱时宜偏头,热情三姐妹正兴奋招手。


    是同班同学,她们是班里最活跃那几个,和谁都熟。


    “哈喽!”社牛倪于绮同样是群居动物,拉着朱时宜跑过去。


    “你们跨学科选的什么?”热情一姐妹问。


    “我选的艺术鉴赏,基本没听过课。”朱时宜答。


    “我也是!那老师贼无语,每节课都抽巨多人起来回答问题。”热情二姐妹直接上手挽住她。


    “我跟你说,隔壁三班那对小情侣,那个女生,大一的时候和一班的那个白白的、高高的那个男的,叫什么来着?”热情三姐妹东拉西扯。


    “李正昊?”倪于绮加入。


    “对对对,”几个脑袋悄悄凑近,热情老三声音压低,“他们俩之前暧昧过,那个女生的现任和那个男生好像还是舍友......”


    “我去,这么劲爆,你快多讲讲!”朱时宜紧紧抓住老三衣袖,像土地里见到瓜的猹,急都急死了。


    “淡定淡定,就是李正昊说......”


    余光掠过屏幕,手机忽闪。


    朱时宜竖着耳朵听瓜,赏了手机分眼神。


    暗色背景浮现抹蓝调。


    心跳一瞬漏了拍。


    是条语音通话。


    那抹蓝调,是海阔天空。


    她下意识捂住手机,不动声色慢下脚步。


    莫名生出种偷情的感觉。


    倪于绮她们可能没注意:“当时我们不是上网课吗,那个英语老师不是很喜欢点他们俩回答问题......”


    不知不觉拉开距离。


    这可不是她的“海阔天空”老爹打来的!


    她瞟着前头,小心翼翼端起手机,轻轻咳了两声,才触上那枚绿色的接听键。


    “喂?”朱时宜声音很轻。


    “我靠那么牛?就直接上......要微信?”依稀还能听清倪于绮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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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似是些呼吸音。


    “……你明晚有空吗?”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经空气介质与电子元件的传播,自然而然,更增几分磁性。


    “明天晚上吗?明天晚上我应该有吧,怎么了?”音色悄然蒙上一层清甜。


    心一瞬荡起。


    “嘶——”朱时宜不小心咬到舌头。


    死嘴,这是在说什么啊!


    扭捏个屁直接上赚钱啊,问她能不能行。


    视线不自觉瞟向前方,倪于绮两眼冒光:“他们还一起去英语老师家?”


    朱时宜放下心,开口:“我能——”


    “是这样。”对方同时出声。


    朱时宜秒退:“你先说。”


    相比下,对方自然多了:“如约新开业的露营酒吧,临时缺驻唱,想邀请你来帮忙。”


    朱时宜一喜。


    “当然,不会让你白出力,价钱咱们好商量。”


    “可以可以!”快哉快哉!


    倪于绮似乎往这边瞧了眼。


    朱时宜发癫一样心虚,忙拱起手放嘴边,装作在咳嗽。


    ......她在怂什么?


    朱时宜压低声:“你方便等我个几分钟吗?我还在外面呢,回去给你回电话。”


    “可以,暂时不急。”


    三言两语挂断电话。


    朱时宜快步朝前踏。


    热情一姐妹没心眼:“欸?你什么时候我走到后面去了,刚刚那瓜你听到了吗?”


    朱时宜掩耳盗铃干笑:“听到了听到了,就是那个女生她和一班那谁暧昧过......然后就是那个男的和那女生的现任是......”


    “一班那个男生和那个女生的现任是舍友,然后现在那个男生就说他之前和那个女生只是好朋友,但他们之前经常一起单独出去玩,后面那女生的现任知道了就......”


    倪于绮救她于水火,接过话茬,绘声绘色。


    噼里啪啦那个这个的。


    朱时宜也没听懂。


    反正,没进脑。


    她心里,记挂着另外的事。


    “就是啊,她那个现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朱时宜默默掉了步队。


    瓜也没吃明白,索性就跟她们背后走。


    清宜的晚风吹过湖畔。


    夜晚幽深,校园的暖灯却温适。


    热情的姐妹眉飞色舞,时不时要激昂两声。


    “是不是时宜?”热情二姐妹还特意照顾后边的她。


    “是!”朱时宜扬开唇,“笑死。”


    她也没听见是不是啥。


    “我也说是啊!”


    不过她应和对了。


    不知是什么激起了心跳。


    有点,猝不及防。


    --


    “喂。”朱时宜张张口,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到宿舍了?”


    “嗯,”朱时宜卷在阳台窗帘外,压低声,“刚我好几个同学在旁边,不太方便说话。”


    ......哪里有点不对味儿。


    “也不是不方便。刚刚在讲八卦呢,不好一直打电话,忽略人家。”


    耳畔一声轻笑:“抱歉。”


    “打扰你吃瓜。”


    “......没有。”耳朵莫名酥麻。


    “行,”潘岳直入主题,“明晚七点唱,五点得到,能来吗?”


    “可以可以,”朱时宜忙点点头,才意识到对方看不见,“怎么这么临时找人?”


    “原先的歌手家里出了点事,国庆期间,好歌手,一时不好找。”


    “意思我是好歌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