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视频

    诊室门口。


    一位孕妇坐在椅子上,一旁守着个男人,言行举止,估计是她老公。


    她老公估计是见又来了个人,他挪了挪,正正堵在诊室门口。


    ......倒也不用这么明显。


    朱时宜摸摸鼻子。


    两点整,医生开门,男人挡着门,扶着孕妇进了诊室。


    朱时宜默默等。


    没多久他俩出来了,朱时宜抬腿。


    背后却有个人轻轻扒拉她,从她与门的缝隙间钻了进去。


    诊室的门再次被关起。


    朱时宜才反应过来她被丝滑插队。


    怪不得说,一个人到医院看病,是十级孤独。


    虽然好像原话是做手术。


    诊室。


    医生呜啦啦说了些专业词,又开始敲键盘:“你的B超看着没问题,但是性激素和月经周期显示异常,再这样下去,有可能得多囊。”


    这词,好像在百度上看到过。


    “那我该怎么办呢?”朱时宜心一紧,无意识抓住面前的桌沿,“要吃药吗?”


    真要吃避孕药?


    “药肯定是要吃的。”


    朱时宜心已死。


    “有备孕需求吗?”


    “没有的,”朱时宜摆摆手,“男朋友都没有。”


    “行,”医生按动鼠标,“那就慢调理,先不给你开口服避孕药了,我给你开点中成药,如果吃完这盒药月经还没来,你再来医院做检查。”


    朱时宜重燃对生活的渴望。


    “下次再来医院,就是查甲状腺、胰岛素和血糖,确认有没有慢性疾病隐患了。”


    朱时宜再次被创。


    怎么感觉她要死了。


    “少吃些甜食,还有垃圾食品,里面的油不健康,”医生嘱咐,“但是不是让你减肥,你得吃得营养均衡,肉蛋奶,要多摄入。”


    朱时宜耸拉着眼皮,答应得有气无力。


    “还有,多运动,每周运动三到四次,每次四十五分钟以上。”


    朱时宜眼睛瞪得比牛大。


    她?运动?


    “最后,最重要的,”医生语气加重,“少熬夜。每天十点半上床,十一点就得睡了。”


    “啊?”朱时讪讪张嘴,“十一点?”


    活成原始人?


    “最迟十一点半,不能再晚了。”


    朱时宜挣扎:“可宿舍十一点还没熄灯。”


    “买个好点的眼罩,戴耳塞,总有办法解决。”医生的语气坚硬,无法反驳。


    朱时宜脆生生答应。


    取完药,朱时宜直接先吃了两颗。


    心情沉重。


    一天之间,她从力大如牛大女人,变成疑似大病微死人。


    她可以想死,但她不能真的死。


    活着,还得多运动,还得十一点睡觉。


    这和死了有啥区别。


    当代年轻人,为数不多的快乐:


    胡吃海喝完,躺床,玩手机,熬到大半夜。


    潘岳的通话打断思绪。


    朱时宜微微找回点心力。


    “在学校吗?”潘岳问。


    “没有,上午到医院了。”


    对方顿了顿:“怎么了?”


    朱时宜简单概括:“月经不调。”


    “......抱歉。”


    “没事,”朱时宜并不觉得抱歉或羞耻,“找我有什么事吗?”


    “乐手反映说,你有几首歌,用键盘演奏的效果不合适,需要试音。你能提前两小时到吗?”


    朱时宜瞟一眼时间,两点四十。


    她还得回学校,换衣服化妆。


    从医院到学校,地铁四十多分钟;


    她化妆,也得要个把小时。


    从学校到酒吧,她昨天查了,要一个半小时。


    “可能来不及。”朱时宜委婉。


    “你打车来吧,”潘岳道,“我报销。”


    朱时宜昨天也看了打车价格,得五十多块。


    而地铁只要六块。


    这对比,多么显眼,多么令人痛心疾首!


    虽然报销不是她肉疼。


    “你给得够多了,”朱时宜不想占朋友便宜,“我现在回去换衣服,等下在地铁上化妆,应该来得及。”


    打车迅速回学校,朱时宜冲回宿舍。


    但还是精心挑了身衣服,搭好相应的配饰,才出的门。


    地铁。


    假期旅游的人不少,好在学校偏,在郊区,地铁都在起始站,这才有位置可以坐。


    地铁上化妆是惹人注目。


    但无论是悦城,还是锦蓉,都是大城市,包容性强。


    加上心急,哪顾得上那么多。


    差最后一步,贴睫毛。


    朱时宜翻了半天包,也没找着假睫毛。


    只能忍者不爽,刷了层睫毛膏。


    ......


    酒吧在一条新潮街区。


    朱时宜跟着导航,绕得晕头转向。


    眼看就要到点,朱时宜干着急。


    老板可是有奖惩机制的。


    等下迟到扣工资。


    朱时宜不能忍,索性先发制人给,潘岳发信息:【我到了。】


    【但我找不着路,导航太缺德了。】


    潘岳一个视频弹过来。


    ......


    技能毫无前摇,是挂。


    朱时宜整理了下发型,对准手机屏幕,找准角度,点下接听键:“潘老板。”


    “叫名字就好,”潘岳招招手,“你在哪?我来接你。”


    “好的潘岳,”朱时宜不敢分神,一直盯着右上角小屏幕里的自己,可千万别拍到什么奇怪角度,“我在哪?我也不知道啊,就这旁边有个什么。”


    朱时宜终于舍得移开眼,端手机的角度可纹丝不动:“fA......然后有个不认识的符号......这个店名字我看不懂啊。”


    “你拍周围我看看。”


    朱时宜倒转镜头,一下就放松了。


    她像老年游客一样,举着手机,慢悠悠转圈拍着周围。


    眼睛才有空瞅瞅屏幕里的潘岳。


    画面中人,微微俯视。


    死亡角度。


    可他那一张帅脸,那毫无赘肉的紧实皮肤,怼上屏幕,却意外有松弛感。


    “你站在原地别动,”他微微虚起瞳孔,狭长的眼睛忽而闭合,又迅速展开,“我来找你。”


    纤长睫毛随言语扑朔,感觉能扇起阵风。


    “好。”朱时宜挂了电话,老实站着。


    要不要她去买两个橘子?


    巷里扇进股秋风。


    朱时宜一激灵,小腿不自上下前后微抖动。


    风平,腿却没停。


    朱时宜深呼吸,瞎晃着原地转圈。


    随手掏出手机。


    主页App翻了个遍。


    ......要干嘛来着?


    她又随手点开相机,转换前置镜头,左右摆动着脸。


    这妆......是不是有点太淡了?


    肯定是因为没戴假睫毛,镜头把她妆全吃光了。


    就是镜头的错。


    她就是不上镜。


    又翻出化妆小镜子。


    “朱女士。”


    温润的声音身后响起。


    褪去听筒所带磁音,却依然熟悉。


    还,更真切。


    回头。


    潘岳在不远处,招了下手,向她迈步走来。


    他穿了件黑色短款皮衣外套,下装是一条黑色修身西装裤,脚上踩了双黑色短款马丁靴。


    很酷,不像演讲那天正式。


    但一如既往......都有标配黑色。


    “潘岳,”朱时宜回个招呼,“你也叫我名字就好。”


    太像商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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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晤了。


    潘岳应下。


    走近才发现,稀奇事儿啊!


    潘岳这身衣服,外套胸前、裤子腰侧,挂着金属质链条配饰。


    “你居然也这么潮流,”朱时宜调侃老年人,“朋克风啊。”


    潘岳不见情绪,只觉得挂着礼貌的笑:“外出工作场合,林昶任搭的。”


    那感觉就不稀奇了。


    朱时宜忽然想起,琴城,潘岳那身花里胡哨的休闲外套。


    估摸也是林昶任的手笔。


    潘岳领着她调转了个角度。


    “会觉得冷吗?”对方目不斜视。


    朱时宜反应过来:“没事,为了风度。”


    她顺着往下掠眼。


    是自己光着的腿。


    距离忽然拉开。


    “室内没风,暖和些。”


    朱时宜脆脆应声,跟着加快了脚步。


    巷里拐了两道弯,豁然开朗。


    这甚至还有片湖。


    紧随停在一片空旷处。


    朱时宜定睛,院落招牌挂着店名。


    【meeting如约】


    金棕色调,和店面融为一体,很有艺术设计感。


    “我的问题,”潘岳推开院子栅栏,“应该和你说在d口下。”


    朱时宜也发现,不远处,有个地铁站出口。


    “没关系啦。”


    潘岳张开右臂,轻微颔首:“随便参观。”


    像个绅士风男模。


    这站门口,不直接门面担当了,何愁赚不到钱!


    怀揣着邪恶的想法进院子。


    “这边是外场。”潘岳介绍。


    “不愧是旅院的,”朱时宜竖起大拇指,“像导游。”


    遍目环视。


    外场分为两片区域。


    一边,半开放型。


    木质地板,四周镶嵌着地面灯带;上头搭了几个栗棕色小帐篷,像天幕;区域内除了桌椅,还摆放了同色系懒人沙发。


    另一边,全开放型。


    鹅卵石地面,铺着一块一块青石板砖做行道,同时支起两把丛林风伞棚,莫名感觉,像热带雨林。


    区域中间,是丛丛植被,不规则排布,坐落在这样或那样的地方,默默隔开分区。像星星般,点缀起生命力。


    还真有点露营风味。


    跟在潘岳身后,踩上青石板砖。


    福至心灵——


    不能踩到一点鹅卵石,只能踩板砖。


    否则就输。


    她紧盯鞋尖,左外八迈步,右外八迈步。


    绝对没让鞋尖沾上一点石头。


    一道黑影忽至眼前。


    朱时宜猛地抬头,鼻尖差点撞上这堵大墙。


    “艾玛。”朱时宜小退两步,鹅卵石在脚下咯吱作响。


    我靠,输了!


    眉目晃动,她发现门口,有个木秋千。


    朱时宜眼睛都看直了。


    “想玩?”潘岳微微偏头。


    想。


    “没事没事,”但也就想想,朱时宜率先往前,“可别耽误了,先试音吧。”


    现在不是下午茶时间,也还没到饭点。


    酒吧外场有一两桌顾客,内场此刻皆是虚席。


    装修风格和外场相同。


    不同的是,内场的灯已经亮起,篷顶璀璨,像水晶吊灯般,增添室内一份质感。


    “是朱时宜吗?”酒吧舞台上,键盘手持ipad,正抬着头招呼,“我是Cody;他是鼓手,Billy。”


    “你们好你们好,”朱时宜微微鞠躬,一一打招呼,好奇问,“你们这都得喊英文名吗?”


    “就我俩这样。上台介绍要讲名字,英文听着洋气,有艺术感,还上口、好记。”鼓手Billy咧出大牙。


    “那我现起个。”朱时宜摸着下巴。


    叫个啥好呢?


    角落潘岳动了动唇。